《淡水鱼与珊瑚》八十四

    吃完饭，言绯在谭月的床上歇了中觉，谭爸爸在客厅里看电视，谭母把谭月抓到厨房里，来不及逃走的谭小姐硬着头皮接受着母上大人的“审问”。

    谭母早就瞧见她无名指上的戒指，问道：“你和小历”

    谭月道：“没有没有，八字还没一撇呢，还不是为了压热搜吗。”

    谭母道：“八字还没一撇小言都怀孩子了，你这还没一撇”

    谭月道：“妈，我是不是你亲生的啊，就这么盼着我嫁出去啊”

    谭母道：“这是什么话，就因为你是我亲生的我才希望有个人能替我跟你爸照顾你。你离我们老远，我自然是没办法天天看着你护着你，小历对你不错。”

    谭月打断道：“妈，我都多大人了，还不知道照顾好自己吗”

    谭母一听这话心里就发酸：“多大人了，你能有多大人，上回我来瞧你瘦得都只剩下这把骨头了，肯定是没好好吃饭好好休息，还说照顾好自己，你除了工作不要我操心以外别的哪哪我跟你爸不是一时三刻也放不下，你爸在家还念叨呢，说怕姑娘在外头受委屈，叫我多带些你爱吃的来，这回瞧你稍微多长了些肉你爸心里才舒坦点。”

    方才饭间，除了照顾言绯这个孕妇以外，谭爸爸一刻也没停下给女儿夹菜的筷子，知道她爱吃鱼又不爱挑刺，把刺剔得干干净净才夹到她碗里，就连鸡腿也是将肉拔下来送给她。

    谭月闻听此言心里也是难受，又不敢惹谭母掉眼泪，故作撒娇道：“妈妈，你这不是来了嘛，这回可要叫我多长几斤肉再回去啊。”

    谭爸爸虽是坐在客厅里，心思可是全部都在厨房里了。

    稍一会，谭月从厨房出来，给谭爸爸泡了杯茶同他并排坐下。没多大功夫，言绯醒来，谭妈妈把准备好的东西一样样如数珍宝般交予她，谭月传达了宁爷爷的意思道：“爸妈，这两天有空宁爷爷说一起吃个饭。”

    谭爸爸晓得这次定是要谈婚论嫁了，女儿手上的戒指自来时就已清楚的瞧见，此刻提及，心里百般的滋味陈杂，故而没作声。

    谭妈妈晓得他舍不得女儿，也没作声，一时间气氛陷入了尴尬的局面。

    还是言绯开口圆了场：“到年下了，叔叔阿姨今年在这里和我们一起过年吧。”

    谭月连忙接过话道：“就是这个意思，人多热闹些嘛，反正家里也没什么大事，就多陪陪你的两个心肝宝贝吧，”又指着言绯的肚子道：“这还有个小小人眼巴巴地盼着你们多住些日子呢。”

    这话哄得谭爸爸心里顺畅了不少道：“这样也好。”

    再说祁湛，虽生着闷气，也没忘了叫营养师调整一下食谱，另外再配些果汁类的，算是给言绯解馋。等言绯晚上带着大包小包回来时，瞧见餐桌上摆满了五颜六色的果汁，祁湛和祁爷爷正在一个个试喝，李婶接过她手里的东西道：“言姑娘回来啦，老爷子和小湛正给你挑果汁呢，说是怕你和孩子嘴馋。”

    言绯的小馋虫立即被勾了出来，趴到餐桌对面道：“为什么不让我选啊”

    祁湛看她舔嘴唇那样，道：“那你尝尝这几个。”把方才和爷爷选好的几杯推给她。

    祁爷爷也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瞧她到底喜欢个什么味道。

    不偏不倚言绯选的全是酸口的，老爷子喜欢的不得了：“酸儿辣女酸儿辣女！哈哈哈！”

    言绯努嘴道：“爷爷，那我要是生个女孩你就不喜欢了嘛”

    祁爷爷嗔她道：“这是哪的话，重孙重孙女都爱。”

    话没说完，祁湛就和言绯异口同声摇头晃脑地接道：“不是爷爷封建，只是祁家一脉单传，少不得想要个男孩。”说完哈哈大笑。

    老爷子自己也笑了：“两个小东西，知道就好。”

    祁湛道：“我比较想要个女儿。”

    李婶笑道：“女儿像爸爸。”

    祁湛低头笑笑，没说不是也没说是。

    祁湛的用心言绯瞧得出来，所以这段日子心里才放松些，没有先前那样的恐惧，睡前和他聊今日在谭家的事情，说起要去和谭家一起过年。

    祁湛说这个自然，宁家和祁家这些年都是一起过的，今年要好好热闹一番了。

    又想起过完年，言绯的身孕也差不多快三个月了，祁湛道：“我都好久没有发微博了。”

    言绯明白他的意思道：“嗯，我也是。”

    “那不如”

    “那不如”

    年关，谜底揭晓。

    同样期盼新年的，还有宁历和宁老爷子。

    “军区大院”：

    “快过年了，今年咱们去哪聚啊还去‘盛世’吗”

    “感觉历哥不在，‘盛世’都没意思了，换个地方吧。”

    “什么叫没意思，我看是不能免单了吧，不过我同意换个地方。”

    “今年湛哥应该出不来了吧。”

    “湛哥有老婆媳妇热炕头了怎么可能还跟我们混。”

    “泥小力，你要不要重新搞个地方啊快点出来别装死。”

    大家又你一言我一语商议了好一会，宁历才顾得上看消息：

    “别他妈叫我了啊！谁敢来我家老子废了他！”

    “什么情况谭月不让”

    “叫上嫂子一起呗，她不是也挺喜欢玩的吗人多热闹啊。”

    “老子的人生大事就押在除夕了，都别给我添乱啊。”

    “怎么还没定下，不是都求婚了吗”

    “还有老丈人那一关呢，还是湛哥运气好。”

    “这话虽然没说错，但怎么听着那么别扭呢。”

    祁湛回应了：“都别乱说话啊，以后都别叫我了，老子女儿不允许！”

    “哎，你看这女儿奴。”

    “话说恒哥你们几个都不出来玩了，总感觉少点什么。”

    还在风月场里的小辈们还不理解，等有一天，瞧见那个人了，或许就知道了吧，就算是叫那个人束缚，也是享受的。

    要过个其乐融融的年，几家人傍晚聚到了祁家，谭母一早就到了，在厨房里帮李婶准备着年夜饭，两位积年的“烟火操纵者”到了一起，可有的交流了。

    下了一场大雪，院里都是银装素裹的，新年的意味混在里头瞧着倒一点也不清冷。言绯在门口踩着毛茸茸的拖鞋在雪地里印着脚印，祁湛瞧过了十分钟也没回来直接把人拎进屋里道：“外面冷你知不知道，雪又滑，要摔了怎么办”

    言绯点头乖巧不顶嘴：“是的是的，是我不好。”

    祁湛捂着她冰凉的手给她暖着道：“宝宝，我不是怪你。”

    饭间李婶替众人拍了大合照，祁湛把她拉回餐桌上道：“延时拍摄就好，大合照上没有您怎么能行。”

    这也不知是李婶在祁家过的第十几个年了，丈夫早逝，女儿年年在夫家过年她一个女人家独自在家也是过于冷清了，祁爷爷便留下她在祁家吃了年夜饭，今年言绯又怀了孕，自是住下了，不必回去。

    原本宁爷爷是要在饭桌上提提两个孩子的婚事，只是现下场合不大对，该另找日子正式提亲，且谭月又提前说了叫不要提，怕爸爸心里难过，先过了年再说。

    吃了饭，原说要一起看春晚，只是怕夜深路滑外头不好走，宁历就先送谭月和谭父谭母回去了，两个老爷子在沙发上一起看电视，也叫李婶不必忙着洗碗，送进洗碗机，同他们一起休息一下。

    祁湛则是吃罢了饭和大家打了招呼就借着言绯要早休息的名义先带她上了楼。

    两个人窝进三楼的书房一起看“奇妙加法”的最后一期，祁湛搂着言绯道：“言言，你在，我真的很幸福。”

    言绯道：“那好好珍惜一下吧，可能这是未来几十年最后的二人世界了。”

    祁湛温热的掌心贴在她小腹上道：“胡说，咱们俩的世界不可能有第三者，就是这个小玩意也不行。”

    言绯笑：“那你还盼星星盼月亮地想要她出现。”

    “因为我想要个和你一样的女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