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哭笑不得地推了她一把:“好好坐好,真是,年纪也不小了,还这么爱撒娇,本宫的芙儿都当娘了,等你以后也当了娘,本宫看你还撒不撒娇。”皇后的女儿李语芙和芊芊同岁,已经是一个两岁儿子的娘了。
芊芊乖乖坐好:“好啦,娘娘您别训我啦。对了,您还没说今日为何这么热闹呢,赶集吗?”
“没什么,只是看前面热闹,姐妹几个也来本宫这里凑凑热闹,说说话,打发一下时日罢了。”皇后理了理芊芊的发钗,“听说你昨日唱了首曲子,今日能不能唱唱?”
“好啊。既然要唱,芊芊也一块把昨日的故事给说一说吧,这样曲子听起来才有意思。”芊芊润了润嗓,再次说起了人鱼公主。
故事说完,宫女们也搬来了琴,焚上了香。芊芊净手后拨动琴弦,唱起了《后来》。
一曲唱罢,一室悲戚。
姚妃拭了拭泪,幽幽叹道:“原来不止世间女子苦情,连海神之女也为情而苦。”
杨妃也叹道:“女儿如花,花却似梦,一朝梦醒,何处觅真情。”
“女儿如花花似梦,杨姐姐可是听过那首女儿花?”赵妃问道。
杨妃被这么一问,很是不好意思:“我,我,只是听过我娘家侄女唱过,她才八岁,也不知从哪里学了这曲子,我觉得好听,便也学了几句。”
皇后不在意地摆摆手:“没事,不就是一首曲子嘛,本宫也听过。虽说这曲子是从青楼之地流传出来的,却也算不上什么淫词艳曲,只是道明了我们女子的心事,让人心酸罢了,杨妹妹不必如此紧张。”
芊芊瞪圆了眼:“娘娘们,你们都听过这首女儿花?”
皇后看到芊芊一脸讶异,不由得轻笑出声:“怎么了?是不是觉得这后宫森严,突地冒出一首不端庄的曲子很怪异?”
芊芊收敛惊讶之色:“是啊,芊芊以为这种曲子只会在青楼传传,没想到会传到后宫来。”
“听说这首女儿花是一位青楼女子所作,从景州流传开来,虽然这只是青楼女子的自怜之曲,但唱尽了世间女子的心酸,算得上是佳曲。”皇后说道。
芊芊心中大乐,哈哈哈哈,你们没想到本小姐就是那名“青楼女子”吧。
皇后发觉了芊芊的异状,细细打量了一番,突然问道:“芊芊,你好像去过景州吧,听说你最爱这些怪怪的曲子,难道没听过这首女儿花吗?”
芊芊强装镇定:“听过,只是没想到会流传这么广。”
“哦,那女子的才华很好,沦落风尘可惜了。若是你没事,不如去景州拜访一下,回来给本宫说说。”
“呃,好,若是有路过,芊芊一定会去拜访的。”芊芊赶紧转移话题,“听说二皇子殿下府中已经有两名侍妾了,芊芊还以为他是位谦谦君子呢。”
姚妃掩嘴一笑,打趣道:“傻孩子,你以为这世间有几个专情的男人,难得有几个,还全叫你搜罗走了。”
芊芊面上一红,低下头去。
皇后轻叹一声:“只要二皇子能尊重正室,不宠妾灭妻,便算得上是好男人了。”
芊芊扁扁嘴,心里虽然不赞同,但也明白这是无力违抗的事实。她刚恢复前世记忆的时候曾想过,她性格刚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若今生要与人共侍一夫,一辈子陷在宅斗中,她宁愿自杀。其实她还曾有过更极端的想法,下毒害死丈夫,然后霸占他的家产,把那些小妾庶子们通通赶出去。
芊芊心中黯然,指尖一拨,幽幽唱起了《伊人红妆》。
“伊人月下戴红妆,不知伊人为谁伤,鸟儿尚成双,相依对唱忙,怎奈伊人泪两行
伊人独唱伴月光,唯有孤影共徜徉,柳叶裙下躺,貌似心亦伤,与伊共叹晚风凉
人说两情若在永相望,奈何与君共聚梦一场
戏中人断肠,梦中暗思量,自问手中鸳鸯为谁纺
回望朋下孤影渐苍茫,不解风情落花绕身旁
戏中两茫茫,梦中在心上,任君独赏伊红妆。”
琴声渐息,殿中却隐隐有了啜泣之声,三位妃子泪水涟涟,皇后闭着眼睛,眼角也有了湿意。
皇后平息了心绪,悄悄抹了下眼角:“芊芊,都是你,好好的,把她们都惹哭做什么?”
芊芊垂首受教:“是芊芊不好,不该唱这悲悲戚戚的曲子。”
“罢了,你也是有感而唱,不是有意为之。”皇后坐正身子,“这曲子叫什么名?”
“伊人红妆。”
皇后点点头:“你怎么会唱这曲子?又是从哪儿听来的?”
“在云城听到的,觉得好,便记住了。”芊芊随口编了个地点,云城太远,从京城过去要两个月,皇后总不能让她特地跑一趟拜访原作者吧。
“哦,云城啊,云那端的城镇,好远的地方。芊芊,你不是从小在路州长大吗?怎么跑到云城去了?”皇后问道。
“呵呵,那时沈家已经搬到连城来了,正好劲风有事要去云城,我和哥哥、天磊便陪他去了。”提起这事,芊芊才想起那处被她遗忘的玉石矿,得赶紧把矿产办下来。
“原来如此,你小小年纪,倒跑了不少地方,真教人羡慕。”皇后真的很羡慕,她从未出过远门,除了京城,她只去过附近的两个城镇。
“嗨,没什么好羡慕的,不管去哪都是在忙,劳碌命呗。”芊芊笑着回道。
“你不是说过,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会儿倒说成是劳碌命了。”皇后点了点她的额头。
姚妃看着芊芊一脸神往:“若我能走遍这大好山河,该有多好。”
“是啊,可惜我们没有福份,也只有芊芊才有这福份能走遍白元国的大好山河。”赵妃附合道。
鸾凤宫里,芊芊和后妃们谈兴正浓,宫外,路过的二皇子望着宫檐朱墙隐隐含笑。刚才二皇子借着更衣出来透气,不知不觉走到鸾凤宫外,听到了那首伊人红妆。向太监询问所唱何人,得知是敏郡主后,二皇子对芊芊的兴趣更加浓厚了。
“伊人月下戴红妆,不知伊人为谁伤,呵,也只有这大胆的丫头敢这么直白的唱出来。哎,我说呢,怎么一转身便不见人了,原来跑这躲清闲来了。”二皇子心中暗道。
三日过后,第三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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