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偶尔也会给谭周发短信,然后通常就是石沉大海。直接打电话过去,没聊几句就是要忙了。
趁着天气好,齐丞琉来到了厂里。
他是踩着午休的点去的。
结果,宿舍里却没人,锁着门的。
齐丞琉站在门口,微微扬了下眉,随后打电话给谭周。
电话响了好久,没人接。
齐丞琉愣了愣,察觉到不对劲,按掉电话,没停留一秒,径直走去邹家铭的宿舍。
邹家铭正咬着烟和其他两个男人打牌,看到齐丞琉,着实呆了一下。
齐丞琉就站在门口也不进来,开门见山地问:“谭周呢?”
邹家铭夹起嘴里的烟,吐了个烟圈,“哦,他回家了。”
“回家?”齐丞琉神情一变,很是意想不到。
“对啊。”邹家铭显然对齐丞琉没多大耐心,漫不经心地回了句,就继续吆喝伙伴出牌。
齐丞琉心脏跳得很快,他没管邹家铭对他态度如何,而是急切地追问:“他辞职了?”
话音刚落,邹家铭眼神古怪地打量了他一眼,然后放下牌,对两伙伴说了声“等下再来”就起身往门口走来。
邹家铭咬着烟,眯着眼睛看向齐丞琉。
这表情不对啊。
邹家铭想了想,改口:“是啊,他说不干了。”
齐丞琉身体晃了晃,他来不及多想,转身走去走廊处,再给谭周打电话。
还是打不通……
齐丞琉转身看向邹家铭,“你能给谭周打个电话吗?”
邹家铭第一次看见齐丞琉脸上逐渐黯淡的神色,让他不由联想到落水的孔雀。
邹家铭啧啧两声,心软了,没继续骗他。他踩灭了烟头,说,“谭周没辞职,他就是家里有事,回家了。”
像是一下子被注入了活力,齐丞琉斩断心中的乱麻,追问:“家里什么事?”
“我不知道啊。”邹家铭耸耸肩,“你应该也知道吧,谭周这人很少给别人讲他自己的事啊。”
齐丞琉没再问了,攥着手机往楼下走。
留下邹家铭一个人错愕地站在走廊上。
嗬。
邹家铭往楼下看,这不一会儿功夫,齐丞琉就小跑到门外,门外停了几辆车,他打开一辆黑色车子车门,坐进去直接开车走了。
邹家铭瞪大眼睛,我操,居然有车。
屋内有人喊:“邹家铭你傻站着干什么啊,就等你了!”
邹家铭这才回过神,走进屋坐下,一边啧啧道:“我操,谭周这小子真是走运,居然跟有钱公子哥是哥们,而且人家还挺稀罕他的我操。”
齐丞琉直接开回家了。
准确来说,是老家。
万陆县,离市区挺远,是市辖县里最穷的,消费却挺高,而且万陆县有所挺闻名的高中学校。
谭周住在万陆县南塘乡荣华村,虽然叫荣华村,可一点都不荣华,去县城要四十多分钟的车程,算是属于贫困县的贫困乡村。
齐丞琉知道谭周的家庭地址,他以前去过一次。
村子挺偏僻的,而且很小,只有三四十户人家,但个个不是个省油的灯。
齐丞琉连午饭都没有吃,又开了这么久的车,等到了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了。
前面有个坡,要下坡再走一段路才到村子。
村口有个土地庙,不远处有块空地,还有几棵樟树,下面用石头砌成了凳子,夏天可以坐在这儿乘凉。
齐丞琉把车子停在了这里。
村子里房子排列得很整齐,左右各一户,中间有一条路,铺了水泥。
谭周家在村尾,齐丞琉边打量周围,变化不大,大多是瓦房,偶尔有一两家盖了两到三层楼房,算是村子里的有钱人了。
走了没几步,就看到前面两排稀稀拉拉地站了五六个人,估计现在没农活挺清闲的,又是大晴天,就聚在一起闲聊。
齐丞琉一走过去,就受到了全部人的目光打量。
齐丞琉低下眼眸,不去回视,默默地经过。
“诶,这不是那个……”
“谭家儿子的老相好!”一位四十多岁的妇女带着幸灾乐祸的口气喊道。
“神经病啊!”
“就是,前几天那怪物不是回来了吗?这个估计是追着过来了,哎哟!”
村里人向来胆子大,能大声地当着当事人的面说闲话。
齐丞琉僵着身躯,步伐生硬缓慢,他捏住拳头,手背青筋暴起。那些闲话充斥着耳膜,像一条条毒蛇慢悠悠地爬到他面前,肆意地吐着信子,张扬的让人想一刀砍掉它们的头,闭嘴吧。
可是,不过是空想罢了——
一直走到听不见她们的声音,齐丞琉才渐渐放松了一些。
身后还是她们追随的目光。
“哎,老婆子真可怜啊,这人一来,死都不安静了。”
“苦命哇——”
“老婆子是命苦啊,金花又是那样的人,能给她娘买口棺材就不错了!”
“但是周子人挺孝顺的,可惜啊……竟然喜欢男人。”
……
前面就是谭周的家。
很破的瓦房,房子前面圈了块菜地,长了挺多杂草,都枯萎了,枯黄的一片。有两只鸡窝在土地上,悠闲地晒着阳光。
房门是打开的。
齐丞琉站在原地没动,他有点不敢进去了。
阳光照着他,暖烘烘的。
谭周低着头出门倒水,一抬头就看见了齐丞琉。
他拿着铁盆,愣住了。
他和他隔着五米距离对视。
齐丞琉试着弯弯嘴唇,掩住眼底的晦涩,他朝谭周走过去,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你怎么回来了啊?”
谭周还抓着铁盆的两边,指尖泛白,他撇开目光,有些慌乱地低下脑袋,在掩藏着什么。
齐丞琉一走近就看清了他眼眶通红一片,像是哭了好久。
齐丞琉心一紧,“你怎么了?”
谭周还是低着脑袋,他开口,声音很嘶哑,“先进屋吧。”
屋内光线不好,昏昏暗暗的,齐丞琉一进屋就看见了堂前摆放了一副棺材。
齐丞琉打了个寒颤。
他明白了……谭周为什么回家。
谭周把铁盆放在地上,又搬了一张长木凳过来,小声说:“坐吧。”
齐丞琉还盯着那副棺材,心底又酸又涩。
“谭周……”他喊他的名字。
谭周自己坐在凳子的另一端,低垂着眼眸,他低低地应着:“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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