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丞琉昨天就观察到了,除了夫妻是住在一起,其他小年轻也是两三个人一间房合住,只有谭周是一个人住。
“可以啊,明天记得来上班哦,到时候会有人带你去的。”办公人员笑容很媚。
齐丞琉笑了笑,走出服装厂,往停车处走去,随即便驱车回学校。
跟老江请假花了一下午时间,说得口干舌燥,还给爷爷打了个电话,老江终于勉强答应了。
齐丞琉立马捏着请假条交给班委,随后回寝室打包东西,他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收拾好了。
萧然目瞪口呆,“靠,你这么急?”
“嗯。”齐丞琉应了一声,想起什么,便拿着钱夹出门,去学校附近商街买了几样营养品,一并装进行李里。
萧然佩服得五体投地:“齐大侠果然雷厉风行啊。”
齐丞琉单肩背起黑色背包,出寝室时回头看了萧然一眼:“有事打我电话。”
齐丞琉在路上订好餐,回到服装厂正是吃晚饭的时候,他直接背着包来到食堂,找到最里面一桌,拍了拍谭周的肩膀,理直气壮:“给我钥匙。”
谭周愣了愣,没有说话。
齐丞琉顺势坐在他旁边,还有意无意地把背包放下来,看着谭周,“厂里今天招我了。”
谭周一阵反感,这人像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但也没太表现出来,只冷淡地“哦”了一句。
“钥匙啊?”齐丞琉伸手过来。
谭周看了看他的手,手伸进口袋,死死地捏住钥匙。
邹家铭这次没有和谭周坐一起吃饭,但看见这边情况,刚要站起来,就被张嘉叫住,“诶,你要干嘛?”
邹家铭看看张嘉,又看看张嘉旁边的小玉,忍了忍,拿筷子使劲儿往碗里捣鼓,闷声道:“不干嘛。”
小玉看到邹家铭那吃相,一脸受不了,偷偷拉了张嘉的衣服,小声地在她耳边埋怨,“你为啥叫他来和我们一起吃饭啊?”
张嘉轻轻叹了口气,幽幽地拉长音调:“因为宝宝是丘比嘉啊……”
☆、-06-
-06-
齐丞琉见谭周不肯把钥匙交出来,想了想,干脆说:“要不你别吃了,跟我一起去?我刚订了餐,估计等会儿就送到了,你再吃一点?”
齐丞琉这话问的一点底气也没有,通过钞票事件和早餐事件,他也知晓了谭周不会吃他用他的。
谭周把钥匙放在桌子上,埋头吃饭,手心一片冰凉。
没事的没事的,还有几天就能离开了。
即便他找到你,即便他想方设法地进厂要和你住一间房,即便……
忍耐一下,不要被发现,就会好的。
齐丞琉拿过钥匙,上面还带有谭周暖暖的体温,他不自觉地露出个笑容,走出几步突然想到什么,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又回头问谭周,“对了,席子被子桶啥的在哪买啊?”
谭周假装没听见,依旧埋头吃饭,他真的不想再搭理齐丞琉了。
于是厂里大妈热心地抢先告诉齐丞琉了。
齐丞琉看了那个背影一眼,视线又转到大妈身上,微笑,“谢了!”
谭周今天晚班下得更迟,是包间里最后一个离开的,关好灯从楼里下来,看了眼对面亮满灯的宿舍楼,轻轻叹了一声,再看去时,视线落在了自个儿屋子,也在亮着灯,明亮的白炽灯在眼底晃动。
谭周不想回宿舍了,能拖多久是多久吧。
他坐在小花坛上,夜里也有风,吹得骨头是冷的,他不得不双手交错摩擦着双臂,好歹也能暖和一点。
等到楼下小卖部婶子关门的时候,突然看见花坛上坐着一个人,顿时吓了一跳,看了一会儿才看清是厂里的呆木头,她才受惊地拍了拍自己胸脯,抱怨似的喊了一句:“小谭你咋个还不回宿舍啊?”
谭周被这道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到了,愣了一会儿,才站起身,说:“我就回去。”
腿脚被冷风吹得太久,站起来感觉腰以下都不存在似的,走两步又觉得脚步实在沉重,干脆顺其自然地慢了步子,爬楼梯上去也比以往慢了三四分钟。
可该来的还是要来。
走廊里已经没人了,经过别人房间窗口还能听见低低的说话声,谭周摸着黑来到自个儿屋子,站在门口许久未动。
门从里面打开了,齐丞琉要出去的样子,看到谭周就站在外面,明显愣了一下,下一秒就明白过来,笑了一下,颇为苦涩,“……我说你怎么还没回来。”
谭周仰起头看着齐丞琉,不说话,黑漆漆的眼睛就这样直直地盯着齐丞琉的眼睛,很久都没有转开。
这很不可思议,谭周都是不看他的,看也是只停顿一秒就迅速别开视线。这样子的对视让齐丞琉很不安。
谭周就这样看着看着,突然就流泪了,眼泪无声地顺着脸颊往下掉,他转开视线,没有出声,但肩膀不可抑制地抖了几下。
这屋里灯光那么亮,齐丞琉看到了他眼角的红,看到了他的眼睛逐渐蒙着水汽,看到了那水汽不急不慢地往下掉,然后谭周没看他了。
齐丞琉心里又闷又疼。
谭周低下头,伸手擦掉脸上的眼泪,然后侧着身子进屋,坐在床上,目光落在地上的某处。
齐丞琉深吸一口气,关上门,转过身就换了另一幅表情,俊朗的面容带着温柔的笑,走到谭周身边,“饿了吗?”
谭周摇摇头。
齐丞琉也只是顺口一问,没管谭周回答,知道谭周会表示不饿,但上班到这么晚,体力消耗大,怎么可能不饿。
他从桌子上端来一碗鸡蛋面,笑着说:“张婶煮的,还热乎着,趁热吃吧。咱屋都没有个锅碗瓢盆,改明儿得去添几件啊。”
谭周不接碗,就这样低着头,跟什么都没听见一样。
齐丞琉温声细语地劝,把碗推近了一些,“吃吧,等下会饿得睡不着。”
谭周身子往后缩了缩。
齐丞琉视线落在黄灿灿的煎蛋上面,轻声说:“张婶煮的。”
谭周端起碗慢条斯理地吃面。
齐丞琉笑了笑,拿来水盆,倒好热水,再掺了点冷水,手探进去感受了一下,温度刚刚好。把洗脚盆放在谭周的脚旁边,“边洗脚吧。”
谭周缩缩脚,低着声音说:“我自己来。”
“你端着碗呢。”齐丞琉笑容满面地说,随即一只手已然抓住他的脚腕,要帮他脱鞋子。
谭周整个人像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却又不敢大动作,怕手上的碗倾斜,等下汤汁倒在床上可不好了,但左右看去,又没有搁碗的地方。他又急又躁,踹了踹脚,声音带点恼怒,“说了我自己来。”
齐丞琉抓紧他的脚,帮他脱掉袜子,刚想说什么,原本笑容满面在触到脚的顷刻间凝固起来,“你脚怎么这么冰?”
谭周听见他这句话下意识地缩了缩脚,可齐丞琉抓得用力,见谭周不说话,皱着眉继续脱另一只袜子,扯着谭周的脚往水里放。
放进热水里的一瞬间,谭周只觉脚上血液流动了,不再被冻得麻木了。
齐丞琉蹲着,修长白皙的手指不断地按摩着他的脚,等感觉到他的脚终于有温度了,才收回手,随意地往裤子上擦了擦,“多泡一会儿吧。”
等忙活完已经凌晨三点多了,齐丞琉躺在对面一张床上,新买的被子很软,他侧了身看向谭周那边,轻声对已经闭上眼睛的谭周说:“晚安,做个好梦。”
谭周转了个身,面向墙的那边。
借齐丞琉吉言,谭周做了个噩梦。
他梦到以前了。
谭周被吓醒的时候天才刚刚亮,看了眼桌子上的闹钟,才早晨六点,四周静悄悄的,大家都还在睡,连齐丞琉也睡得很沉,他整个人都在被子里,只有几缕乱糟糟的头发翘着,露在被子外面。
谭周看着,恨不得拿枕头闷死他。
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杀了他。
他蠢蠢欲动起来,悄悄地下床,双脚摸索着拖鞋,可就在脚碰到冰凉的拖鞋那一刹那,他突然冷静下来,任由暖和的双脚渐渐变冷,然后他又上了床,双脚并拢,双手放在腰侧,闭上眼睛。
齐丞琉睡了个好觉,一觉无梦,直到被外面的喧闹声吵醒。
他从被窝里钻出来,双眼惺忪,皱着眉眯着眼看着前方,几根头发翘着,等意识回笼,他又去看谭周的床铺,却发现他人不在床上。
齐丞琉抓了抓头发,套上衣服和裤子,去打开门。
正巧那天巧克力小女孩在走廊上,齐丞琉叫她过来,问她:“你看到谭周没?”
“呆木头去厕所啦!”小女孩抱着个没穿衣服的芭比娃娃,小手抓着芭比娃娃的头发,是个很便宜的娃娃,身子轻轻一按都可以按瘪。
齐丞琉打了个呵欠,“哦,谢了。你去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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