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神俯身捡了一颗石头》于是神俯身捡了一颗石头分节阅读49

    “不准拒绝,记得到时候要回吻我,如果你也心疼我的话。。。”

    信送到的那天殷诺和安子丘在房间里打游戏机,上一秒他还打得十分投入神情专注,下一秒他把操控手柄一摔,直接抓着信跑进了自己的房间,把八卦的安子丘和俞欢关在了外面。

    而且打开信封之前他还神经兮兮地闻了闻信封的味道,当然没有闻到什么,可是他总觉得自己闻到了什么。

    俞欢在门外提醒他:“快点看哦,我看那纸张上的法力已经开始消亡了。”

    冥夜在地府里看着殷诺将短短的一封信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看着他将信纸牢牢攥在手里,直到信纸完全消失了为止,觉得甜蜜而又悲伤。

    殷诺看着那些黑色的字体一个个褪去,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呢喃道:“把房间的墙壁涂成蓝色吧。我喜欢蓝色。”

    他开了门出去,失落的表情让安子丘八卦的心情都没了,只能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俞欢想让他转换一下心情,提议道:“吃完饭我们去看电影吧,最近好像出了一部很好看的喜剧片。”

    殷诺闷闷道:“我觉得冥夜好可怜。。。”

    “嗯?”安子丘跟不上他的思维。

    “他那么喜欢人间,结果享受人间的人却只有我们,他只能透过镜子在那边看着我们啊——俞欢,你还记得吗?当初我们进入幻虚之境的时候,整个幻虚之境都变成了人间的模样,他一定很想呆在人间,那个就是他最强烈的愿望。”

    俞欢却不赞同:“你真的那么想吗?可是我觉得他的愿望不是人间,而是和你一起在人间生活,他的愿望,是有你的人间。”

    ☆、讲道理,我不爱你

    俞欢的宽慰并没有起到作用,殷诺反而因为他的话而更加难过。他觉得既然冥夜不能享受人间的话,他自己也不可以自私地去享受人间,至少短时间内他接受不了,看了冥夜的信以后,他觉得冥夜对待这场异地恋比自己要难以接受得多,他比自己难过,也更想念着自己。这让他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每次发出笑声的时候都在心里隐隐地觉得内疚不安。

    因为他知道,在地府的冥夜,他的脸上,绝对不曾存在过笑容。

    后来这种感觉愈演愈烈,因为他收到了鬼差带来的海螺。冥夜温柔的声音叫他心疼。

    他说:“你要开心点。如果你再难过下去的话,我怕自己忍不住到人间去找你。”

    殷诺对着海螺大声喊:“我好想你啊!可是你不要来人间,你要乖乖等我回去。。。”

    他喊得那么大声,叫俞欢听见了也跟着难过。天帝忍不住搂紧了安子丘,心中暗道:幸好我们还在一起,幸好我们每天都可以碰触到对方。。。

    被贬人间以来天帝第一次觉得上天宽待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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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诺被困在人间的第三个月,白冽找上了门来。

    俞欢不敢自作主张,便问殷诺见不见。殷诺看着桌上的盆栽发了会呆,点点头道:“我和他单独说说话,你们在外面等。”

    俞欢很担心白冽又要出什么幺蛾子。殷诺却摇摇头:“我知道他无计可想了。所以他才堵上自己的性命留下我。像他这种人,本来是绝不可能把决定权交给别人的。”

    宽大明亮的客厅里,白冽和殷诺时隔三个月第一次见了面。白冽觉得惊讶,他以为自己要硬闯才能见到殷诺。

    俞欢在门口守着,殷诺便一副主人模样地帮白冽倒了杯茶。白冽看着他圆润的手指头,突然便冒出了一句:“你变胖了。”

    殷诺点点头:“过得轻松,自然就胖了。”

    他抱着一桶爆米花边吃边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白冽仔仔细细地端详着他,他现在已经熟悉了殷诺的这幅模样,但不知为何此时突然觉得陌生,片刻后他笑道:“没什么事,只是想你了。”

    殷诺无动于衷:“以后没事我们不要见面了,冥夜会知道。他会不高兴。”

    白冽也无动于衷:“我在旁边买了一套房子,以后天天都会过来敲门的。”

    “随你。”

    殷诺的反应不在白冽的预料之中。

    爆米花的香气弥漫在空气里,茶水的热气也升腾了起来,阳光暖暖地洒在宽大的玻璃桌上,空气中一些细小的颗粒漂浮着,张扬着这里的静谧。仿佛没有人会因为白冽的这些话心绪起伏一丝半点。白冽的怒气便在这样的静谧中升腾了起来。

    殷诺停下吃东西的动作,认真地看着白冽道:“我不想说伤害你的话。但如果说出来能让你死心,或许我应该试试。”

    “死心?”白冽歪起了嘴角,他的不屑几乎写在了脸上。

    “我认为我没有对不起你。你觉得呢?”

    殷诺打算好好和他讲讲道理。

    白冽将手肘支在了膝盖上,双手五指并拢抵在下巴上,他轻轻一笑,眼里却带着让人害怕的光芒:

    “不。我觉得你欠我太多了——殷诺,你背叛了我。而我愿意原谅你。”

    殷诺不耐烦的神色写在了脸上:“我觉得你应该找一个心理医生。。。。你可以说说看我欠你什么?”

    “你欠我三千年的孤单相守。”为了炼化你,我整整花了三千年。几乎着了魔。

    “哦?”殷诺道:“我倒是觉得你欠了我。”

    白冽的笑停在了脸上:“我欠了你什么?”

    “你欠我一句话,由始至终,你只是欠了我一句话——你忘了问我,愿不愿意。从捡起我炼化我之时,你忘了问我愿不愿意为人,和冥夜讨回我时,你忘了问我愿不愿意留在地府,囚我在人间时,你忘了问我愿不愿意过这种生活。一直以来,你忘了问我,愿不愿意爱你。”

    白冽看着他沉静的脸庞,一瞬间眼前模模糊糊地看见了殷诺原来的面容,他长长的睫毛载不住自己的深情,于是那些美好落地成珠,砸了满地韶华。碎了白冽冰冷如磐石的心。他竟不知怎么回答。

    “白冽,让我来教你一个道理。并不是你爱我,我便一定要回报同样的爱。我不爱你。即使没有冥夜也不爱。以前没有爱过,今后也永远不爱。”

    以前没有爱过,今后也永远不爱。

    白冽怔怔地跟着呢喃。他终于失去了来时的从容,无尽的疯狂像是烈焰灼热了他的身体,疼痛让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了起来,于是他嘴角的笑容便越发地妖冶艳丽。

    他失去了和殷诺辩驳的兴趣。恍惚间看着面前浅绿色的茶杯,上面漂浮着的茶叶几次沉浮,他的记忆便也去到了遥远的从前。

    “姻缘本该如此。。。。。如火炙热,如血滚烫,伤人魂魄而令人心甘情愿。。。。。。姻缘线的颜色,是血的颜色。因为它既有血的艳美,又有血的腥臭。。。。”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白冽的脑海中响起,挥之不散——谁说割不断?

    带着凄凉和可怖的恨意,那个声音说:

    谁说割不断?

    以骨锻刀,以血浸养,灌入灵力,喀。。。。。。。

    他比着手势,神志不清般笑道:“这不就断了吗?”

    “什么断了?”殷诺疑惑地看着白冽自言自语,仿佛在看一个执迷不悟的病人一般。

    白冽摇了摇头,手上还维持着那个举刀割线的动作,他看着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求而不得的最爱,终于入魔。

    仿佛有人在劝他:姻缘天定,割线之罪比之逆天道之罪还重千倍万倍。

    然而他已经听不见了。

    我名白冽,白冽二字,早该凌驾于天道之上。

    ☆、入魔

    白冽走后,俞欢不动声色地进门来,开口第一句便是问殷诺:

    “我看他神色不对,似乎是已经疯了一半,你们聊了什么?”

    殷诺心里也不好受,他并不想把白冽逼疯,只是想让白冽早日清醒。为了等他清醒,他甚至选择在这人间耗费数十年的时光。

    “我说我不爱他。就这样。”

    俞欢沉吟半响道:“这样就够了。”他将故意遗落在客厅的海螺收回,回到房间,偷偷地听完了他们的对话。

    尔后便愁眉不展,殷诺不懂,他却是懂的。

    他要割断什么?可从未听说过有能够割断姻缘线的法子呀!

    俞欢乱了分寸,当即便向殷诺辞行,推说地府有公务堆积,要立刻回去一趟。走得匆忙,天帝想要仔细问问他都暗暗地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问。

    殷诺隐隐觉察有事情要发生,然而也没有再问,眼看着俞欢消失在了眼前。

    那头俞欢到了地府,本是想要向冥夜禀报此事,然而走到半道上想起白冽离开时的神色,又觉得来不及了。

    来不及了。。。。。

    他必定已经上了天界。说不定现在便在李老丈府内。自己眼下不如遣个鬼差回去通报,直接去天界阻止。

    可。。。可若是来不及呢?若是阻止不了呢?

    俞欢原地止步,当真是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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