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有一天,秦衡受不了这些90年代脑筋急转弯了,他问江与绵总发这些做什么,不是应该在上课吗。
江与绵就说,我觉得好好笑啊。
秦衡真想撬开江与绵的脑袋看看他每天都在想什么,就给江与绵去了个电话:“你都哪里找来的这些?”
江与绵像是从嘈杂的地方走到了安静的地方,声音轻快,心情不错的样子,他道出冷笑话的来源:“范班长发给我的呀。”
他看到好笑的东西,脸上也是不会怎么笑的,但他就是想和秦衡分享一下。
秦衡听见范易迟,条件反射地皱起眉头,问江与绵在哪儿。
现在这个点,江与绵语言班应该已经下课了。果不其然,江与绵说:“范易迟带我吃饭呢。”
秦衡心里一股气顺不过来,又不好发作,只好说:“行了,我一会儿去你家,你吃完了早点回家等我。”
江与绵乖乖答应了,秦衡才挂下电话。
秦衡从学生会出来,直接去了江与绵家里,江与绵早已经到家了,洗的干干净净,正在复习。
秦衡检阅一番江与绵的练习卷,拿出票子在他眼前晃了晃:“考完带你去。”
江与绵没看清,扑上去跟他抢:“什么啊,再给我看看。”
秦衡把票放好了,训他:“好好复习。”
江与绵努着嘴瞪他一眼,又低头看起了书。
过了一会儿,又磨磨蹭蹭贴到也在看书的秦衡身边去:“到底是什么?”
秦衡还说是不告诉他,江与绵不干了,他把秦衡面前的单词书推开,去掏他的兜,一下就被秦衡擒住了手,给强按回椅子上去。
江与绵不服管教,还扭来扭去要挣脱他,秦衡没有办法,只好跟他说了。
就像秦衡猜测的那样,江与绵听完就静不下来了,他从未去听过演唱会,兴奋地要命,在秦衡边上问这问那的。
其实秦衡也没去过,随便编了些听别人说的添油加醋地告诉江与绵。
江与绵捏着票子坐在秦衡边上夸他真好,又问秦衡,今晚睡哪儿。
秦衡看了他一会儿,道:“我睡沙发吧。”
快十二点了,宿舍都锁门了,他又不敢和江与绵同床,只好提出了折中的办法。偏偏江与绵还天真的问他:“睡沙发干什么?”
秦衡半真半假地说:“我怕你再半夜血气上涌啊,绵绵。”
江与绵起先不懂,隔了几秒想明白过来,脸刷的就白了。他没想到秦衡没睡着,否则就是打死他也不会在床上做那种事情的。
秦衡看江与绵都快哭了,心里又不忍起来,怪自己口无遮拦了,连忙补救:“我开玩笑的。”
江与绵勉强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往楼上走。秦衡怎么可能就这么放他上去,他一把拉住了江与绵,把他扯回自己身边来,捏着他的下巴叫他抬起脸来。
江与绵的脸苍白又可怜,好像被秦衡撞破了什么可耻的秘密一样无措,所有肮脏的事情都被摊在刑场的阳光下暴晒着。
“这是很正常的,”秦衡告诉他,“没什么可耻的。”
他确实没办法看着江与绵有一点不高兴,江与绵能牵动他心里所有被他盖着的情绪,让他自作自受。
江与绵还是不说话,咬着嘴唇看秦衡,又有些害怕,又迷惘。
“我也会这样,”秦衡硬着头皮说,“我们在寝室里还一起看片儿,轮流去厕所……呢。”
“是吗?”江与绵问得轻,也认真,秦衡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秦衡也只能继续哄骗他:“每个男人都这样。说明你长大了。”
“那你为什么睡沙发?”江与绵眯起眼睛问他。
秦衡咳了一声,才说:“我不是怕影响你发挥吗?”
江与绵的脸又红了,他张了好几次嘴,才说:“我今天不那样。”
“嗯,”秦衡松了手,江与绵的下巴又被他捏出痕迹来,“那我就跟你睡上头。”
江与绵点点头,往楼梯走,走了两步又回头和秦衡确认:“你说的是真的吗?你们寝室一起……”
“真的!”秦衡拿出手机,“你要找我室友对质吗?”
江与绵连忙说不用,他说:“那我不要住宿舍了。”
秦衡愣了愣,江与绵又说:“我听范易迟说,美国都是合租,那我们可以租到一块儿去。”
秦衡低头看着他,江与绵却也低着头,他一直暗示秦衡,他不想和秦衡分开,秦衡去哪里,他便也想去哪里,也是在暗示他自己。他不敢直视秦衡的眼睛,执拗地重复着自己的决定,是很心酸又可悲的事情。
秦衡叹了口气,绕过了话题,问他:“怎么总站着不动?还睡不睡觉了?”
江与绵抬头看他,眼睛里有一些悲伤和不解,秦衡终于松了些口:“等我拿到offer再说,好吗?”
江与绵这才缓缓点着头,贴在秦衡身上走上楼去。
高二下学期的会考安排在期末考后,江与绵考完会考,也就放暑假了。秦衡的暑假都开始好几天了,他今年也没准备回沥城,依旧待在学校里准备申请学校的事情。
他语言分和绩点都很高,履历漂亮,给他写推荐信的是个有名的大教授,应该能申请到不错的学校,但秦衡最需要的还是全额奖学金。
江与绵考完最后一门会考,和范易迟一起走出校门,就见秦衡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江与绵看见秦衡,想到他的演唱会,就比平时走的快了几分,范易迟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江与绵跑到一个大男孩儿跟前去,亲昵地对他说话。
范易迟从没见过江与绵这样依赖一个人的模样,他连说话的声音都软了几分,亲亲热热地问对方:“你怎么来了呀?”
“来接你。”秦衡揉了揉江与绵的脑袋,眼神却落在范易迟身上。
范易迟跟他几乎差不多高,看着他的眼神里带着些许防备和敌意,秦衡微微一笑,问江与绵:“绵绵,这就是你们班长?”
江与绵点点头,给两人做了介绍。
范易迟觉得秦衡和江与绵站在一起太过刺眼,找个理由先走了。
江与绵不懂,嘟哝:“刚才还说一起去吃饭呢。”
秦衡看一眼这种青春期小男生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范易迟对江与绵的态度很不单纯,是友情的占有欲还是别的什么就说不清了。但他并不给江与绵提示,而是拉着江与绵往马路上走:“我带你去吃。”
江与绵温顺地问他吃什么,秦衡随口说:“炸班长。”
“那是什么?”江与绵从未听过这个,觉得有些恶心,“能好吃吗?”
秦衡道:“就是炸的东西,你不喜欢,我们换别的吃好了。”
江与绵听着名字就没胃口,指名要吃豆捞,两个人又换了方向走过去。
到了看演唱会的那天,秦衡接了不少电话。学妹把他卖了,全世界都知道他买了两张jane的票,要带个人去看。
大家众说纷纭,有猜外系系花,有猜外校学妹,甚至有人问他是不是觉得一个人去看丢人才买的两张票。他中午去江与绵家里,江与绵还在睡大觉,抱着新买的星星抱枕,秦衡晃了他好一会儿才把他从枕头上剥离了,抓起来吃饭。
“啊,对!演唱会!”江与绵坐起来,紧张地问他,“我睡过头了吗?”
“还早呢,”秦衡拉住他,帮他顺顺头发。
一整个下午,江与绵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冲来冲去,还在房里摔了一跤,腿都磕青了,秦衡找出了有一次买药顺带买的追风油,满房子追着江与绵跑。
“难闻死了,”江与绵被秦衡按在沙发上,竭力抗拒揉淤青这种事情。
秦衡不顾他的反抗,径自打开瓶盖,一股药味儿飘出来,江与绵差点窒息,什么招都使出来了,抱着秦衡的腰,脸埋在他胸膛,说什么都不肯放开。
秦衡没办法,只好作罢,保证了很多次不给他揉了,江与绵才放开,谁料他一放开,手就被秦衡抓住了,秦衡四下看看,没合适的东西绑,刚想把腰间江与绵送的皮带抽出来,不知怎么的给江与绵逃走了,江与绵跑到楼上去,向下喊话,表示自己再也不相信秦衡说的任何一句话了。秦衡说得口干舌燥了才把他哄下来,压在地毯上欺负了一顿。
闹了一阵,秦衡带着江与绵出门简单吃了晚餐,就去场馆等着进场了。
江与绵怕走丢,紧跟着秦衡,像个小尾巴似的,秦衡说要给他套个项圈牵着走,江与绵就突然噤声还脸红了,秦衡逗弄很久也不开口。
演唱会到一半,天上淅淅沥沥下起了雨。他们在看台前面,风把雨吹了些进来,江与绵就靠近了秦衡一些。
秦衡脱了外套盖在江与绵头上,江与绵感受到头顶罩下来带着秦衡体温的外衣,抬头看了秦衡一眼。
“你冷不冷啊?”江与绵怕秦衡听不清楚,凑上去问他。
秦衡摇头,让他好好穿着。江与绵便套着秦衡的外衣,随着音乐晃。
演唱会结束时,已经十点多了,江与绵跟着秦衡,随人流走出来,下台阶时,还打了个喷嚏,说话都带鼻音了。
秦衡无奈地帮他把拉链也拉上,说他:“江与绵,你豆腐做的啊?”
江与绵却还在看演唱会的兴奋里出不来,牛头不对马嘴地说:“我还想看。”
秦衡拧他的脸:“再淋雨你就看医生去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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