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迟玉沾墨》迟迟玉沾墨分节阅读15

    木清这般亦真亦假虚虚实实的试探在子玉看来是愈发的摸不着头脑了。他似乎对自己和迟墨的事情很感兴趣,至于原因子玉总感觉这木清似乎在面对自己事一直在以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自己。

    正在心中暗想着的子玉突然听到面前的木清开口了,“天色不早,木清先告辞了。”说罢起身看着窗外的天色,对着子玉微微颔首便转身离去了。

    看着木清离去的背影子玉皱眉不语,他总有一种感觉,这木清此行必定不是为寒玉而来,那么究竟是为何而来呢?

    小竹看着木清离去本打算对子玉说些什么,却在看到子玉略带沉思的目光之后便不再言语了,默默地退下连带着把门掩了起来。他知道子玉每当在这种时候必是不喜身旁有人打扰的。他好不容易被公子给调回了身边才不要又被遣走呢!

    蓦然间想起迟墨,子玉让洛逍回去之时他就是故意那般说的。他想要知道迟墨是否会和他一样相信他,一样毫无保留的信任。只是看到此时的情形,子玉苦笑一声,似乎结果并不是他所乐见的呢!

    一连三日迟墨了无讯息,他一样没有给迟墨去过任何消息。二人这般似乎是在冷战一般,可事实又非如此。一个不说,一个不问,便是他们二人当下的情况。

    这一场情爱来势汹汹,好像一切都是水到渠成般的顺利。彼此喜欢就该在一起,好像一切就该这样简单一样。终究是喜欢的太过鲁莽,爱的太过仓促了,以至于这样的情意在碰到一点的不确定时便险些土崩瓦解,如此的不堪一击。

    此时的子玉除了失望更多的则是怒火,他恼怒迟墨为何不能像他一样去相信他。时至如今,他们早已不是最初的关系,但彼此之间的信任看上去似乎还是那么的危如累卵。

    低低的叹息一声,似是无奈,又像是纵容的语气,“迟墨啊。”不知道想要说些什么,只是想叫叫这个人的名字,也许潜意识中还是期许着能够得到回应的吧!

    这一声低语就这样刚刚好的被抬步进屋的迟墨听到了,然后子玉只感觉到犹如一阵风来,随后变感觉到唇上的温度,察觉到来人是迟墨时子玉揽着迟墨的脖颈回应着这个吻。

    交颈相缠,唇舌追逐。子玉欣喜于迟墨的到来,而迟墨在听到子玉低语的那一刹那脑中唯一的反应便是庆幸。子玉的那一声低唤就那样的落在了他的心上,那一刻他无比确定,这份情意不该掺杂一丝的其他,纵然开始时是因为种种原因,可是此时此刻,这份情意便就真的只是纯粹的喜欢了。

    微微分开的双唇,迟墨喘息间轻唤,“子玉。”那样温柔,似乎欲说还休,大抵是不知从何说起,亦不晓得该如何说来。

    二人目光相视,眸眼中倒映着彼此的面容,如此的情意绵绵。

    然后迟墨就看到子玉突然间脸色一变,顺手抓住迟墨的衣襟怒声道,“迟墨,你是不是还不信我?”

    三日来的全无消息,迟墨也在思考,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不该相信子玉。可是到最后他发现从始至终一直在动摇的都只有他自己而已,是他不信。

    不是不信子玉,而是不信他自己。他不信他自己可以对一个人给予如此的信任,不确定他对子玉的情意究竟到了何种程度。

    直到他决定来找子玉时他都是犹豫的,不确定究竟该不该去相信。直到在听到子玉低语的那一刻,迟墨才确定,对于子玉,他是真的不能放手的啊。

    此后,就算是有一日子玉真的骗了他,那他也只有认了。

    这世间的情爱大抵都是如此,一旦沾染上分毫便注定了后来的种种后果。两心相印也罢,一厢情愿也好,不过都是心甘情愿,自食其果罢了。

    看着子玉无奈的叹息一声,“子玉,我不是不信你,我是不信我自己啊……”

    ☆、如获珍宝

    将子玉抓住他衣襟的手给覆住放下,又把手放到子玉的腰间将子玉的面容背对着他,然后揽住子玉。迟墨的这番动作并没有引来子玉的挣扎,看着面前微垂眉眼的子玉,迟墨无声的叹息一声。

    要他怎么说呢?说他并非是不信他而是不信自己?迟墨知道子玉与他终究是不同的。虽然子玉可以因为对他的喜欢而枉顾世俗道德,如此坦然的选择和自己在一起。

    但是他不一样,他既然打算了孤注一掷就必然不允许这一份情意落空。假如此时此刻对方不是子玉而是别人,迟墨绝对不会有此时的欲言又止。而迟墨一定会毫不在乎的和对方好聚好散然后后会无期。

    可是这人不是别人,而是他迟墨打心底里喜欢的子玉啊!与别人不同的子玉,叫他怎能不在意?大概是真的爱上了吧,因为不知爱为何物,所以不晓得自己的患得患失缘何而生。

    所以才会在所有事关子玉的事情上三思而行,此时的迟墨终于知道了。自己对子玉的情意不应再被称之为喜欢,而是爱。

    垂目看着子玉敛眉不语的神情,迟墨将下巴放在子玉的肩上,然后缓缓低语。

    “子玉,我承认当日听到洛逍的话时我确实有过一瞬间不信任你我之间的情意,但那不过是刹那就被我否认了。因为我不相信之前发生的种种都是假的,我更不愿将它们尽数否认。”低沉的声音在子玉耳边响起,也落在了子玉的心上。

    他听得出迟墨的意思,这一路同行至此迟墨已不再如最初一般的顺其自然。而他,又如何能够幸免?不过是习惯了随遇而安的现状,不愿去想那遥不可及却又于彼时的自己紧密相关的来日。

    子玉无言,对于迟墨的迟疑他曾失望过,但更多的是对对方的恼怒。他恼怒迟墨为何不能像他一般去相信他。

    初时因为拜月司陵之事迟墨便没有信他,然后彼此之间复归未识。那时的他无法恼怒迟墨,因为不管怎样那时的他们也不过是有过几面之缘的路人而已,所以迟墨那样想也是无可厚非,他亦无权置喙。

    可是那日仅仅是因为在这种时候自己将洛逍遣回这一举动,迟墨便再次不信他了。今时不同往日,他与他之间已然发生了这么多的变化,迟墨竟然还是不肯信他,叫他怎能不怒?

    子玉从来不认为自己真如世人所认为的那般温文,从不动气。

    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迟墨面前无法装作若无其事的什么都没有发生,也无法掩藏自己的怒气。终究是因为太过在乎,所以才会凡事斤斤计较起来。

    子玉轻笑出声,抬手覆住迟墨放在他腰间的手没有转头去看迟墨的神情。“所以说,即便你我已经那般亲密,你还是不曾完全信任于我?”

    略有些自嘲的语气落在迟墨的耳中,子玉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覆住的双手一紧,身后人的气息也是一变。然后他就听到迟墨略带迟疑的声音,“子玉……”

    那般小心翼翼的口气实在不像是出自迟墨之口,如他那般狷狂的人又怎会如此呢?可是偏偏这就是迟墨的语气,清清楚楚的在子玉身边想起。

    无声的叹息一声,“你既这样不信我,为什么还要来?”

    “因为我想当面于你说清,我不想你我之间再次因为这些莫须有的猜忌而互生嫌隙。”说话间迟墨已经将子玉的身子转过来,四目相对,就那样直直的望进对方的眼底,将其中的情意一览无遗。

    “子玉,此后你我之间,再无其它。”

    再无……其它吗?这样全身心的信任就这样给予自己了吗,看着迟墨眼底的认真,狭长的眸子里溢满的自己的倒影,子玉从不知言语的力量竟然可以如此之巨,如此震撼他心。

    拉过迟墨的脖颈就吻了上去,罢了,他不再问迟墨的戒心为何会如此之重。这些此时之于他,无关紧要。只要迟墨肯信他,其他的便不重要了。

    他虽然不懂情爱,却也知道在任何一种感情中彼此若没有信任,那么这份情意即使再深也会在日积月累的不信任中消失跆尽。所以对于迟墨的不信任他才会这样恼怒,若他们之间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那他们还凭什么继续走下去呢?

    这份情,这条路,本就已不是众人所能容忍的存在了。违天下人所认知的阴阳之道,冒天下人所不能容,若是他们彼此之间再无信任,那么这情意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吗?

    唇舌交缠间,衣衫半解。子玉微微后仰撤开,喘息间对着迟墨说到,“这里不行。”且不说这里不是自己的地方,眼下此处还有一个不知是敌是友的木清,他们是万万不能的。

    追逐着子玉撤开的双唇再次吻上,辗转缠绵。就在子玉以为他要不顾他的提醒要在这里继续下去的时候,迟墨就突然停止了。

    静静地抱着子玉,感受着怀中人的气息,迟墨不知道怎么的就突然想笑。他何其有幸能拥有这样一份独一无二的情意,又何其自私竟然拉着这样的天之骄子陪他同下地狱。

    子玉听到迟墨的笑声,眸光潋滟的看向迟墨,“怎么了?”

    “没有,我只是突然间的想信了那莫须有的命。”

    子玉闻言一怔,信他们之间的相遇是命中注定的吗?还是信命里有时终须有?不管是信什么,都是一样的。想到此子玉淡淡一笑,如青莲淡雅,似白玉温润。

    淡淡一笑,笑醉了此间满心满眼都是子玉的迟墨的心。无声喟叹,拥紧了怀中的子玉,爱怜之意如获珍宝。

    ☆、如此用心

    相视一笑,一切尽不在言中。子玉拉过迟墨的手转身走到桌边坐下,看着迟墨无奈的叹息一声,“你本不该来的。”

    是在说他不应该在此时来此找他吗?迟墨闻言狭长的眸子盈满笑意,就那样淡淡的看着子玉。看到子玉在他的目光下渐渐敛眉,迟墨突然轻笑出声。

    “我若不来,那子玉便真该弃我而去了。”似笑非笑的看着对面闻言掀起眼睑看着自己的子玉,星眸璀璨流光溢彩。迟墨知道,子玉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怎能不懂呢?迟墨若真的是没有来,那么他会如何呢?这次迟墨料错了,他不会弃他而去。若迟墨不曾来找他那么他也会去找他的,不为别的只因为这段感情不论是对迟墨还是对他都不再是一种可有可无的存在了,所以他又怎么会任由他们之间的嫌隙渐成呢?

    不过子玉并没有打算告诉迟墨这些,因为在迟墨说出那句话时他们之前就不再需要这种解释了。没有什么能比彼此心中信任还要再直接的表达情意的方式了。

    看着迟墨淡笑不语。也许是因为些许时日未见,也许是因为彼此之间又因为这种莫须有的猜忌而产生了误会,迟墨与子玉之间有许多话要说。所谓诉衷情处,些儿好语说不休!

    直到小竹前来送上晚饭的时候屋内的二人才惊觉日暮西陲,月上梢头。

    子玉对着门外叩门的小竹淡淡的应了一声,然后就见小竹端着饭菜推门而入。在看到屋子里的迟墨时小竹险些惊呼出声,偷偷地看了一眼坐在桌边淡淡饮茶的公子,小竹不由的想到了白日里那木清所说的话。

    似乎,公子和这位流景庄主有些过于亲密了。

    小竹将饭菜放到桌子上准备退下时突然听到坐在一旁一直不曾言语的子玉对他吩咐道,“去外面再向店家要一副碗筷,记住不要声张。”

    听到子玉的吩咐,小竹抬头看了子玉一眼又看看在窗边负手而立背对着他的迟墨,对着子玉小心翼翼的迟疑道,“公子,这流景庄主……”

    小竹本打算问子玉是否是要留下迟墨在此用饭的,可是再看到子玉向他投来的目光时却发现自己此问简直是多此一举,低声对着子玉应了声便退下了。

    迟墨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天色不声色不明,待小竹退出后迟墨转过身来向子玉走去。“我该回去了。”

    子玉一怔,这么急吗?将子玉的神色看在眼里,迟墨略为无奈的摇了摇头,“现今扶幽带着易少华等人在药谷寻药,算算时间他们应该是到手了。估计不出明日便可到此处与你汇合。”

    听着迟墨的解释,子玉放下手中的茶盏突然对着迟墨发问。“你是不是一早就想好了让我和易少华一行人前去北海?”

    看着迟墨对所有事情都了如指掌的样子,子玉突然间的就想通了很多他之前没有想到过的事情。他原以为迟墨之所以让他随易少华一行人同行北海是为了更好的将这一群人一网打尽,然后杀鸡儆猴告诉天下人勿生觊觎冰琴之心。

    可是就在刚刚,子玉突然明了了。且不说冰琴最后会落入谁手,就是他手持玉箫的这一件事假以时日若被江湖中人知道了他手中玉箫的用处,那么冰琴也好,玉箫也罢,都会成为众人眼中的鱼饵,人人都欲分一杯羹食。

    而如今迟墨让他与易少华一人随行必然是想让这些人误以为他也对冰琴有着贪欲,也想着要将冰琴据为己有。这时,又有谁会留意到自己手中的玉箫呢?况且易少华解兴之等人个个都是久经江湖的老狐狸,倘若自己在他们面前运功难保不会被他们发现什么。

    自己只有站在与迟墨敌对的立场上,这些人才不会将目光聚集在他身上。就如同此时,这群人与他为谋不过是看在他背后雪渊阁的存在上。毕竟在此之前他温玉也只是一个终日吹箫弄曲儿的玉箫公子而已。

    所以说迟墨从一开始就真的是没有打玉箫的主意吗?还是在和他在一起之后才打消了这种念头的呢?子玉无意去想,他突然想到了迟墨当时口口声声的让他来引着这一群人前往北海,什么群龙无首不过是迟墨随口说来的理由而已!

    他真正想要做的恐怕是将那些人的目光都引到冰琴的身上的吧!看着面前的迟墨,子玉心里一片柔软。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出口的也只是一声轻唤而已,“迟墨。”

    无可奈何的语气,温柔蚀骨,情意绵绵。只这一声轻叹,迟墨便清楚了子玉话语中的欲言又止,知道了子玉已经猜到了他的用意。二人相顾无言,良久,迟墨起身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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