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外科顾戎》心外科顾戎分节阅读20

    哗哗的水声过了一会儿就停了,庄少祺连浴巾也不裹,就直接从浴圌室里走了出来。

    顾戎下意识地抬头,正对上一双含情的眼睛。一瞬间的分神后,顾戎就感觉到一片阴影遮了过来。庄少祺撑住了顾戎身后的玻璃窗,好笑地看着他:“亲爱的,你都是倒过来读杂志的吗?”

    ☆、第十九章

    顾戎尴尬的把杂圌志放到咖啡桌上,脑袋侧靠着椅背,眼睛全神贯注地盯着那扇红木门。他越是在心里告诉自己不去看庄少祺,眼睛就越是想往那具离他不过二十公分远的身圌体上瞟。

    庄少祺结实的肌肉上挂着未擦干的水珠,湿圌漉圌漉的头发规整地贴在头上,皮肤也因为刚洗过澡泛着白玉的润泽。

    顾戎感觉耳边的鼻息越来越重,在局势变得失去控圌制前,顾戎拉开了撑在他一侧的手:“洗完了就出去。”

    庄少祺想要去抱顾戎,却被拍开了,眼里露着乞求道:“戎哥,我们一起睡吧。”

    顾戎果断地:“不行。”

    “可是我想要你。”

    “那也忍着。”

    “你舍得吗?”庄少祺问完又扫兴地撇了撇嘴:“算了,不用回答了,我知道你舍得。”

    “……”顾戎抬起眼来。

    庄少祺走到门边,一手拿着衣服,一手握着门把,还是不愿意出去:“戎哥……”

    顾戎眼神掠过庄少祺赤圌裸的身圌体,停留在那张还有着年轻人般青涩的脸上,片刻后缓缓地道:“如果和你没关系,你那时为什么会知道君鸣被公圌司开除?”

    庄少祺手里的动作一顿,嘴角挂起的弧度也平了下来。

    “少祺,不是所有人都拥有你的家世。君鸣在公圌司辛苦工作五年,他一直是领圌导有圌意培养的对象。你知道开除他、再让他去别的地方找工作等于重新开始吗?”

    庄少祺拿着衣服的手紧了紧,脸色也不如刚才那般好看:“纽约总圌部事务所的工作比他现在这份大有前途。”

    顾戎愕然地看着庄少祺,眼里是失望的神色:“所以你认为君鸣还应该感谢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种不欢而散的对话让顾戎觉得乏累,他不想再多谈地阖上了眼睛:“你出去吧,我准备睡了。”

    庄少祺关上圌门时的声音仿佛击在他的身上。顾戎一直觉得庄少祺只是年纪小,做起事来不考虑他人,但是只要把道理说清楚庄少祺也会成长。可是从任性到成熟到底要多久?如果庄少祺一直不想要改变,他又能接受一个如此处事的人吗?

    顾戎关了卧室的灯,平躺在大床圌上,重新理了一遍思绪。

    明天他还要和庄少祺一同外出,这样近距离的接圌触显然对思考不利,他只有提前想好才不会在庄少祺面前有哪怕一星半点的失控。

    漆黑的房间里就连呼吸声也清晰可闻,门把手轻轻发出的声响让还未睡着的顾戎睁开了眼睛。

    门口的人似乎是以为顾戎已经睡了,特意放轻了动作。羊毛拖鞋蹭着地板发出的细微磨蹭声越来越近,紧接着绵圌软的大床边陷下一块,偌大的床圌上因为多出一个人的体温而暖和起来。

    顾戎闭上了眼睛,感觉到薄弱的呼吸打在他的脸上。

    庄少祺趴在顾戎的枕头边,看着男人冷峻的侧脸,轻轻地道:“亲爱的……”

    顾戎一动未动,不知道是哪里又取圌悦了庄少祺,随即一个吻就落在了他的脸上:“晚安,顾戎。”

    过了好久,顾戎才缓缓抬起眼皮。庄少祺抱着他的一只胳膊,脸上细圌嫩的皮肤紧圌靠着他的肩膀,嘴唇的温度传过他冰冷的手臂。

    他到底该拿庄少祺怎么办。

    顾戎早上醒来的时候,身边的枕头已经空了,就连床单也是平整得仿佛无人来过。

    大楼里还没有开始供暖,早晨正是最冷的时候,顾戎有些想赖在床里不出来的意思。顾芊芊却对今天盼望已久,不到七点就跑进屋来喊他吃早饭。

    顾戎坐在餐桌旁,看着保姆从厨房里往外端着盘子,忽然觉得屋里少了点什么。早晨还迟钝着的大脑正缓慢运转着,厨房的门就被彻底推开,庄少祺一身围裙含圌着笑站在门边,手里捧着一个白陶瓷盘子,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形状的曲奇。

    庄少祺放好曲奇,看着顾戎的餐盘讨好地道:“尝尝我做的曲奇和华夫饼,很好吃的。”

    顾戎对甜食没有兴趣,不过看在庄少祺一副求夸奖的样子讨好他,他还是将餐盘拿近了些。

    盘子里装着三片华夫饼,上面淋着香甜的糖浆,搭配清爽又酸甜适中的草莓看上去无比诱人。

    顾戎吃了一口,又接着吃了第二口。酥脆的外皮咬下后松圌软可口,庄少祺显摆过的厨艺并非在卖弄,他做的华夫饼确实比顾戎在五星级酒店吃过的还要好。

    庄少祺捧着咖啡,嘴角牵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怎么样,很好吃吧?”

    顾戎不知不觉已经吃了三个,他放下刀叉擦了下嘴:“还行。”

    “你记不记得,我说过要给你亲手做好吃的。”

    “嗯。”

    “我很少给人做饭的。”

    顾戎抬起头:“这里也不需要你做。”

    庄少祺有些失望:“你好冷淡呀,就不能表现得高兴一些吗?”

    他心里当然高兴。庄少祺愿意亲自动手给他做早餐,这份心意比送他那辆奢侈昂贵的卡宴要令他动容百倍。

    只是庄少祺哄人的方式花样百出,再对上那张让人无法生气的脸很难不去缴械投降,但他也不是别人,这样避开问题的根本去哄他,并不是他真正想要的。

    顾芊芊嘴里塞着曲奇,眨着大眼睛迷茫地听着顾戎和庄少祺之间晦涩难懂的对话,香酥的曲奇碎末沾了满满的嘴巴。最后实在吃不下了,顾芊芊就把剩余的曲奇如数装进了纸袋里。

    公寓外凉风习习,树叶几乎都已经凋落,只剩下几片暗黄的叶子还孤单地挂在树上飘荡。

    他们吃过早饭就出发了。大雨过后,地上还有些雨水的痕迹,打落的树叶飘散在车子的玻璃窗前,车发动起来后就被迎着玻璃吹来的大风刮下了地。

    野生动物园地处偏僻,在高楼遍地的京圌城是为数不多自然环境还保留不错的地方。

    他们到的很早,广阔的停车场里车辆寥寥。顾芊芊一到就被动物园的铁网车给吸引了,乘客坐在里面,不仅可以投喂草食性动物,还可以近距离喂食老虎、狮子等野兽。

    庄少祺租了一整辆铁网车,把顾芊芊抱上去的时候,顾戎还在下面针对园内的安全措施和工作人员交涉。

    动物园内的工作人员耐心的在车下面和顾戎解释:“铁网都是绝对安全的,游客可以用铁叉将肉伸到铁网的方格外喂食。只要呆在车内就不会有任何意外。”

    庄少祺对顾戎谨慎的样子有些忍俊不禁,顾戎上车后便绕过座椅在他耳边轻声道:“放心吧,如果有野兽扑上来,我也会护住你的。”

    “用不着。”

    “是不是舍不得我受伤呀。”

    顾戎不想根据这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和庄少祺贫嘴,扭过头去把注意力放在了铁网外的树木上。

    车开动起来后,同时带动的是一阵阵凉风。这里树木繁多,虽然现在这个季节已经体会不出盛夏时的茂圌密,但此景也并非市中心的京圌城能够感受到的。

    顾戎虽然从小生长在京圌城,从国外医学院毕业后又回到京圌城的医院工作,但三十多年来,他还是第一回来这里的野生动物园。坐在铁网内的感觉和坐在轿车中远不相同,轿车的玻璃多少也把人类和动物隔离开,而坐在车的铁网内这种和野生动物呼吸着同一片空气的感觉,更加鲜活。

    野生动物园内车辆鲜少,几乎是想停就停,庄少祺抱着顾芊芊在食草动物园内下车喂了很久的动物。中途顾戎一直坐在车内,他看着庄少祺教顾芊芊每种动物的学名,等他们回到车里的时候,顾芊芊还在兴高采烈地指着每个长相不同的动物喊着名字。

    往肉食性动物的野生区前进后,来之前还表现的很勇敢的顾芊芊到底是害怕了,缩在庄少祺和顾戎的中间提防着两边都有可能出现的野兽。

    虎园里的老虎们活动区域很大,他们的车刚开进去,就在虎园里看到几只悠哉行走的老虎。

    这些老虎睥睨着铁笼车,似乎认准这车上有他们的食物,越来越多的老虎探出身来,陆续地聚拢在了他们的铁车网外。

    庄少祺用铁叉挂上一块肉,率先按照管理员讲过的方法将铁叉伸向了铁网外的老虎。一只雄圌壮的老虎闻到肉的香味后立刻来了精神,从几米外猛地扑到前面,抓着铁网的力气之大几乎要把铁叉也整个咬下。

    野兽的嘶吼声即刻引来了周围其他的老虎。庄少祺又给顾戎挂了一块牛肉,把铁叉放到了他的手里:“试试看,很好玩的。”

    顾戎看也没看,就自己叉好一块新的肉。不等他伸出去,另外两只老虎就同时冲了过来,凑到铁网外面争相挤着要抢。

    顾芊芊坐在两人中间打量了一会儿,看老虎只能扒在车外又进不来,是真的没有什么攻击力,就不再害怕得紧拉着庄少祺了。她仰起小脖子看了看顾戎,又看了看庄少祺:“庄哥圌哥,你是不是惹我爸爸不高兴了?爸爸本来话就少,今天更少了。”

    庄少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回头去看顾戎的时候对方也完全无意理他。

    野兽的嘶吼声即刻引来了周围其他的老虎,猛兽的嚎叫圌声此起彼伏的在他们耳边响起。

    顾戎伸出铁网的生肉被其中一只老虎叼走,老虎凶圌恶的牙齿呲勒令起来,叼走肉厚就在车的外面狼吞虎咽。

    顾戎半眯着眼睛,静静地看着离他们不过半米远的凶猛老虎,残圌忍的吞圌食撕咬声后随之而来的是庄少祺好听的声线:“我知道你很生气。你想和许君鸣在一起,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们也不会到现在的地步。”

    顾戎侧过头来,眼前的男人脸上还透着一股介于青年和男人间的稚气。

    其实庄少祺根本不明白,他并不是在因为这个生气,但是他又不想去解释。

    庄少祺霸道地将这些天对他一再躲闪的顾戎搂在了怀里,顾戎挣脱了一下却被庄少祺不容反圌抗地搂得更紧了:“这些天我也明白你希望我说后悔自己的行为,如果换作我以前的情人,我会告诉他们我后悔了,和他们做圌爱过后我甚至记不住他们的名字,更不会在乎他们的前任。可是对你,我不想圌做伪圌君圌子,我一点也不后悔,我无法想象许君鸣拥有我喜欢的男人。”

    顾戎愁眉不展地专心又喂了几只老虎,才放下铁叉,睨着庄少祺清亮的眼睛:“你就不能用正常的方式追求别人吗?”

    庄少祺攥圌住了顾戎放在腿上的手不让他抽开:“原谅我吧。我知道我做的不对,我没有你善良,我是自私,可是看在我给他的新工作的面子上,戎哥不要生我气了。”

    一周的冷淡期让激圌情正浓的二人都不好受。顾戎也觉得差不多了,既然庄少祺都已经全部承认,他也没道理再抓着过去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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