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生》元生分节阅读15

    阿元很快的结果了那些聒噪的声音,转过身膝盖落地“主人……”

    “我不是你的主人,你现在还可以反悔,我只当自己做了一件好事。”老者话语陈恳不似作伪,牧仁跪在地上为难一瞬,“我还想求您一件事……”见老者没有生气,“我想去跟家里人告个别……”

    “你可以不用回来,如果回来就不会有反悔的机会。”

    第二天莫方一出门就看见了端正跪在门口的牧仁,他低下头示意牧仁跟上,走过一道长长的暗道,来到一处地下室,里面只有昏暗的油灯闪闪烁烁,莫方让他躺下,四肢固定起来,牧仁强忍着恐惧,有人悉悉索索的过来,手中拿着烧红的烙铁,他想要挣扎又忍住恐惧,既然答应了,刀山火海也要受着。那块烙铁在靠近胸口位置落下来,牧仁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叫,身体本能的颤动着。那是一个古朴的“微”字,意味着牧仁从此成为别人的所有物。

    很快他被带到另一间房,里面恭谨的立着几个黑衣人,一位少年坐在桌前,昏暗的灯光打在脸上看不清面容,浑身泛着的冷意让牧仁都觉得有点发冷。

    老者俯身跪地,“宫主,人带过来了。”

    牧仁跟在一旁跪下去,莫方得到示意弯着腰站起来,踢了踢牧仁“见过主人”。

    牧仁呆了一下,即便做够了足够的心理建设,他还是没有想到要认主的人竟然是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大小的少年!

    少年见他犹豫,脸色更冷,莫方慌忙跪下去,“属下失职。”

    “弄好了再带过来,既然是第一个就叫阿元吧。”少年似乎有点不耐烦,摆摆手让他下去。

    牧仁,不,现在已经是阿元了,跪在阴冷的地上,头顶是莫方飘忽的声音“你后悔了?”

    “我没有,我只是没想到……”

    “我早说过如果回来就再也不会有反悔的机会了。”

    莫方的打断让他来不及说出剩下的话,自己要认的主人竟然是跟自己差不多的少年,阿元绞住手指“我没有反悔,您再……带我去一次”

    “对主不敬,刑鞭五十,其他的我会慢慢教你。”阿元在莫方的命令下脱了上衣外裤,双手拉住刑架笔直跪立,每一鞭子打下来都让他浑身颤栗,不到十鞭就被汗水洗了身体,他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这么被动的被人打过,不仅是身体上的剧痛还有他被撕开的曾经引以为傲的傲气。

    阿元学习的第一件事就是如何面见主人,直身跪立,额头触地跪拜,在主人允许的情况下去亲吻主人的鞋面。

    任由荀微用脚挑起他的下巴,审视牲畜一样打量他,喝下带着荀微指尖血的禁药。这里所有人都叫荀微宫主,只有他称呼为主人,莫方告诉他,他要做的是主人的一件物事,从今以后他将不再是一个可以独立思考的人

    除了正式的认主,这些形式性的东西很快过去,阿元放弃了自己多年修习的心法重新练习狠戾的武功心法,一天十二个时辰没有规定的休息时间,所有的时间都在训练,在抽空的休息中不断面对各种各样的刺杀,毒杀,学习怎么去杀人,甚至还有专门的熬刑课程,稍有差池便是严厉的责罚。

    一年多的时间,虽然心法改变,在没日没夜的训练下跟当初已不能同日而语,毒术方面也算略有小成,他领到了第一件暗杀任务,不清楚身份,不清楚武功底细,只有一个地点,两个时辰的时间。

    小半个时辰,阿元就已经大概清楚了对方的武功套路和内功深浅,剩余的时间他都在犹豫,眼前的人究竟该不该杀,也许他是一个好人,不该就这样枉送性命,限定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阿元在同伴的催促下动手,那不是一个高手,阿元很轻易就可以要了对方的命,他却缠斗许久。手下突然一沉,一股气劲袭来,阿元不及防备将手中匕首送进对方胸膛。

    阿元被带回地宫,莫方一言不发断了他当月的解药,鞭刑一百,断水断粮曝刑三天,阿元一向能忍的,他经历过各种各样的责罚,从未像现在这样痛苦过,全身上下每一处细微的肌肉和经脉都像要撕裂一般,没有一刻停顿,身体的疲累已经到了极限,那些鞭刑带来的疼痛反倒微不足道。阿元口中发出微弱的呜咽,他迷迷糊糊的想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坚强,如果不是被封住口,他迫切的想要求饶,即便可以,漆黑的地牢里也不会有人回应他的求饶,不知道过了多久,昏迷了几次,阿元终于被带出去。

    莫方冷漠的盯着他“你是不敢还是不忍?”

    “属下……不知对方是否……”

    “哈……”莫方笑了,“你是来当青天的?”

    “不是……属下……”

    “你是谁?”

    “……”

    “倒是很有想法。”

    阿元俯首叩地,“属下该死。”

    “今天不过让你杀一个不相干的人,就敢抗命,来日少主不如你意你又该如何。”

    这话惊的阿元一抖“属下不敢!”良久无声,阿元静静的跪伏,直到视野里出现一双精致的暗纹黑靴,那双靴子越靠越近,抬起他的下巴。

    阿元低头不敢直视,“属下该死,请主人责罚。”

    “你若不肯真心归附,责罚又有何用?”

    “主人,属下绝不会背叛……”

    荀微看他急切示忠的样子,那双眼睛里的诚意骗不了人,笑了笑“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做背德的事。”

    荀微那么说了,阿元就那么信了,这些天很短的交流足以让阿远知道自己的主人心性如何,以后的任务逐渐顺利起来,阿元接到越来越重要的任务,终于知道自己的主人原来是地极宫的宫主,江湖中神话般的地极宫有太多人想要掌权人的位置,知道主人身处环境危机四伏,这个地方是主人的秘密力量。

    又是一年,阿元才有资格参与一些核心任务,真正的服从于自己的主人,在明面上他只是莫方走面子带进来的旧识后辈,叫刘能,到宫里混个差事,仗着莫方时不时吃点空饷,大多时间不知到哪里去混,别人也不在意,倒是荀微房里的侍女英红看他长得俊俏,多留意几分。

    阿元逐渐清楚主人所付出的努力不比自己少多少,了解这个比自己只大一岁的少年心中的坚持和坚韧,毕竟是同龄人,两人在相处中逐渐熟悉起来,倒比其他人多了一些默契和情分,偶尔荀微也会在他眼前显出一些少年心性。

    直到有一天阿元去出任务,荀微闲着无事也一起去了,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伏击,荀微本能的替阿元挡下了致命的一箭。

    阿元无论如何都回忆不起来他是怎么回到地宫的,只恍惚记得有人大力的扯开两人贴在一起的脸,将荀微从他怀里拉出去,莫方面无表情却恨意深沉的脸。他没有资格去前面探听,在他最焦灼的一天时间里除了几个木头样的的黑衣暗卫没有人理他,他不知道他的主人是死是活,他只能跪在冰冷的地宫,任由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带着血污弄脏地面。

    莫方来了,浑身怒气,阿元松了一口气,主人至少还活着,他急切上前“莫叔,主人他怎么样?伤的重不重?要不要紧?”

    莫方只是看死物一般扫了他一眼,阿元心急如焚“莫叔,求您告诉我,主人他到底怎么样,求您让我看他一眼……”莫方依旧不发一言,示意暗卫制住阿元带下去,阿元不敢挣扎嘶哑着嗓子哀求。

    荀微虚弱的摆手挥退伺候的侍女,眼带焦急的看向复命的莫方,莫方略整衣袖“阿元在地牢,还请宫主痊愈后再做处置。”

    “莫叔……,不要杀他。”

    “宫主!您可知道……,那个畜生对你做了什么?”

    荀微打断他的话,紧紧抓住莫方的手“我不知道也没有关系,不要……杀他,其他的都听你的,以后他的管教都交给你,我绝不……干涉。”

    莫方跪到床下,“老奴僭越,请少主责罚。”

    荀微起身未果,只得叫莫方起身“莫叔,您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千万不要如此。”

    莫方伸手让荀微躺好,忧色重重,荀微重伤以后阿元不肯把荀微交给别人,自己死死地护着带回来,到地极宫的时候意志已经有些不清醒,贴着脸不断地小声叫着荀微的名字,见他过来哭着求他救人,那一刻一种不可思议的猜想在他脑子里形成,如果这是一个祸根或许就该早早的弄死,小少爷不让他杀,没关系,只要自己还在,那畜生就不能有一点越矩,可自己一把老骨头,不知道还能陪微儿多久。

    阿元待在没有一丝光线的地牢中,辗转难捱,没人给他治伤,也没有人给他解药,在铺天盖地的疼痛中,他的心思却始终清明,有人送进食水,阿元强迫自己吞咽,没有见到主人,有什么资格去死。

    漆黑的地牢不分日夜,对焦急地阿元来讲仿佛经年累月一般,到后来神智渐渐涣散,只记得还想要见见自己主人这个念头。沉重的石门终于被打开,阿元扑过去,“莫叔,求求您让我见见阿微!”

    莫方心中一惊,再见阿远突然回神以后的慌乱表情,悚然变色,好像看见什么特别恶心的东西,厌恶的踢开他, “你要见谁?”

    阿元混乱的思维在莫方厌弃的逼视下逐渐清晰,想起自己无意中说出了什么,脸色刷的惨白“属下该死,莫管家,主人他是否安好?”

    “把自己弄干净到主厅过来。”莫方似乎是多说一个字都嫌脏,转身离开,有人过来带走阿元,处理已经有些溃烂的伤口,阿元勉强耐着性子草草处理完换了身干净衣服来到主厅,金、木、水、火、土五个暗卫破天荒的都在一起,然而主人依旧不在。

    阿元到桌前跪好,无论如何今天一定要见见主人,哪怕让主人亲手杀了自己,如果莫方还要拦着,那就……那就……。悉悉索索的衣料声传来,阿元本能的抬头看去,荀微面色憔悴,走路的时候眼角轻轻的抽动,他远没有看起来的样子这么好!

    荀微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心中诧异,不过七天时间,这人怎么就瘦成这个样子了,料想莫方没有下轻手。看两人表情,莫方在边上咳嗽一声,阿元惊醒一般低下头,“属下拜见主人。”将唇凑过去,见那双缎面的鞋没有移开,阿元心中大石总算落地,至少他的主人还肯要他。

    “少主,这罪奴目无尊卑,护主不力,还请示下。”

    荀微手指轻叩桌面,似乎是在考虑“护主不力自有条理可循,本不该留,只是眼下正是用人之际,莫叔,先把他手上的事停下来重新教教规矩。”

    “属下遵命。”

    阿元端正的跪在地下,莫方随手将手中的鞭子抽在阿元光裸的的脊背上 “你可还记得当初如何立誓?”

    “阿元誓死效忠主人,言听计从,绝不背叛,如有违誓,便让家中所有阴灵不得安生,永坠地狱不得解脱。”

    “绝不背叛?不背叛便可觊觎?”莫方怒气勃发又是一鞭,阿元低垂的头颅印证了莫方心中荒谬的猜想,恨不得立时打死。

    阿元浑身一僵,语音发抖“属下不敢。”

    “不敢?养条狗主子都可以看心情宠它,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你连狗都不如!下贱东西!你凭什么让主子另眼看你。”

    一顿鞭子劈头盖脸打下来,阿元只觉自己罪有应得,活该下贱。

    莫方没有给阿元休息的时间,拖着重伤的身体重新立规矩,除了惯常的训练,阿元所有的时间都待在荀微身边。每天早上跪迎主人起身,服侍荀微穿衣洗漱,伺候用餐,只要荀微在视线范围内,阿元的膝盖就不能离开地面。

    饭后荀微通常要用些茶,阿元便端着托盘跪候在一边,荀微接过茶杯想要放到桌上,阿元诚惶诚恐的俯下身“主人,可是阿元伺候的不好?”莫方在一边踹他一脚“蠢东西,连个茶都端不稳!”当天夜里阿元跪在床前举了一夜托盘。

    这种相处模式逐渐变得习惯,除了在商议正事的时候阿元可以表达自己意见,对于所有的命令阿元都是绝对服从。也是在这段时间,因为一句话的过失他被命令自己掌嘴半个时辰,因为下跪的动作不标准鞭刑三十。那个还有些生机的牧仁彻底的死去,留下来的只有一个人形工具。

    阿元多日不在院中,莫方让他偶尔露个面,以免人起疑,恰好英红到下人院门口找人问话,见阿元死气沉沉,与之前大不一样,不禁诧异,张口问道“小兄弟,你可是遇上什么难处了?”

    阿元低头不理,仿若没看见一般,英红不禁有些面红,又觉得想必是碰上什么大难处了,否则断不会如此对待自己,就想表示一下关怀。边上一个小厮插嘴,“刘大爷能有什么难处,八成是出去胡混惹上债了”语气中的鄙视毫不掩饰。

    阿元仿佛被戳中痛处,瞪他一眼,转身离开,英红见状,似有所悟。晚上听尹护法找荀微商量院子练武场要重新铺砖的事,英红趁着进去收拾东西,提起院子里有个刘能很机灵,也许能管事。

    荀微抬眼看着她,英红知道这宫主虽然性子独了点,但其实很好说话,就讲到刘能进来以后,大家都有偏见,管事的也不让他做事,白白浪费了人才。看荀微探究的目光想着不会是自己那点小心思给看出来了吧,心中正忐忑,荀微笑了笑,“那就带过来给我看看。”

    英红又是几天不见刘能,这天终于见到便兴冲冲的领过来见荀微,不想刘能依然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荀微问几句也是爱答不理,让荀微给撵了出来。莫管家知道这事,连连告罪,好好收拾一顿才见消停,只是刘能在院子里更加无人搭理,有时候不见几天也不见人问。

    那段时间荀微心中焦躁,不知为何总担心阿元学了本事也许什么时候就不听话了,或者自己离开了怎么办,一时又想着要怎样让他生不出离开的心思,有时候忍不住便要做些轻薄的动作,他还不清楚自己朦胧的心思,莫方见他样子少不得又是一番劝说,有什么比让一个男人心甘情愿雌伏在身下更能确认归属,荀微听完挣扎许久才下定决心,他还不清楚自己朦胧的心思,也没想到这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阿元依旧在每日训练后到暗室等候召唤,照常服侍,临睡前荀微一反常态的让他留下,带点凉意的手指顺着阿元脸庞一路摸下去,沉声说道“把自己洗干净。”阿元一怔,低着头出去。过了一会儿赤身跪在床下,任由荀微视线游走在身上,感觉自己好像被毒蛇盯住的猎物,本能的想逃,可眼前的人是他的主人,他不仅不能逃还要把自己主动送过去,甚至还担心自己疤痕错落的身体会倒了猎人的胃口。带着凉意的身体压下来,阿元屏住呼吸,强迫自己适应这种感觉,不过是一些简单的亲密,阿元就觉一股热流冲向下腹,这就像一桶冰水兜头浇下,自己真的如此下贱,脏了主子的眼,剩下的时间他只是咬紧牙关,任由主人肆意发泄。他甚至不敢将压在身子底下的双手打开去触碰一下眼前的人。

    莫方第二日便将阿元叫了过去,像一个长辈一样“得偿夙愿,感觉如何?”

    阿元忐忑的回道“属下不知管家何意?”

    “跟我说说昨天你跟你的主人做了什么?”

    想起昨夜一夜的缱绻,面色发红,固执着不肯回话,莫方见他表情更觉厌恶,“认主的誓言你背了很多次,你可知道其中的含义?”

    阿元预感今天的谈话别有目的,还是规矩的答道“属下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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