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生》元生分节阅读9

    荀微早上刚替阿元疗伤,心知自己不可久耗,看准机会剑格□□,身形随势而动,以剑触地,腾跃而起,等到路与北枪尖刺地,荀微双脚稳稳落在枪杆上面,趁路与北反应的时间,脚下步伐变换,越前一尺。□□不擅近身,路与北应招之间破绽渐多,荀微剑招越来越快,只听风声,不见剑影,路与北握枪不住,铿然一声□□落地。荀微收剑落地,胜负立分。荀微有些艰难的稳住身体,缓步下台。

    之后的几场,只怕会越来越难对付,只是他现在心结稍解,状态反倒比之前要好一些。远远地看见石子茜探头探脑的望向这边,荀微心中一紧,步伐加快,石子茜欢快的跑过来“微哥哥,大木头醒了,还喝粥了。”

    只要意识清醒,阿元就绝不会让自己松懈下来,所以当荀微进去的时候,阿元已经恭立在门后,虽然面色不太好,依旧立的跟杆枪似的。

    “怎么就起来了?感觉如何?”

    阿元单膝跪地,毕恭毕敬,却又自动拉开距离,好想他只是一个单纯的尽职的护卫。“属下已无大碍,多谢主人关心。”

    荀微本来还要再说什么,见他态度,便说道,“起来坐着,不要让我说第二遍。”任良衣下午有比试不好久待,临走前再三警告他不要动用内力。

    阿元能感觉到荀微心情不好,坐在椅子上局促不安,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荀微又说道“上去躺着。”

    “主人,属下已无大碍。”又是刻板的语气,见荀微面色不对又补了一句, “为主人死,是属下分内之事。”他总是有办法在最短的时间内激起荀微的怒火,那冷静的表情让荀微恨不得一巴掌打过去,见他面色依然发白,再无脾气可发。想起任良衣两人略带感慨的说道“幸亏你当时救了他们。”

    荀微说这话时真心庆幸,听在阿元耳中却变了一番意思,他身体不稳的跪下去,“属下绝非有意隐瞒,当时他们还小,属下救他们时并不知道他们与雾灵洞关联……,属下也是之前任掌门说过之后才回忆起来,只是未来及禀明主人。”

    荀微心中感到无力,方才得胜的欣喜也没了大半“过来,今天还要疗伤。”

    “主人,万万不可!您今日比试,属下不能护卫已属……”阿元的话没有说完,他被荀微点住了穴道放到了床上。“配合我,或者我用双倍力气。”阿元丹田受损严重,即便仔细将养,也已经不能完好如初,如果现在强行运气,损伤更甚。

    这一轮每人都有四场比试,抽签决定对手,得胜后获得一筹,按照得筹数量决定名次分层,最后一轮比试决定最终名次,荀微在前面三场都得胜,这最后一场比试对手是武当易武来,在江湖上成名已久,一手太极剑法出神入化,隐隐有大师风范。

    两人都是使剑高手,互相打量,不敢大意,荀微脚下微动,对方剑花已近,太极剑法汇聚阴阳两极之气,那把剑在易武来手中即可脱手远攻又可贴身近搏。而荀微的滴水剑法,滴可穿石,涌可破山,真正是棋逢对手。

    前面几场比试荀微都仗着招式精妙,在真气耗完之前便将对手拿下,可今日缠斗许久,久久寻不见对方破绽,对方剑法精妙,环环相扣,连绵不尽。荀微一招三千落水,对方便是天虹贯日,荀微一招水滴穿石,对方便是天地合一,一时间难分高下。

    荀微心知气力不济,只能冒险一搏,在易武来剑招未完之时,猛然换招,直冲而下,直指对方咽喉,只要易武来回防,他就能找到破绽,结束这场比试。易武来确实回防了,只是他是手中长剑脱手而出,手上攻势却不变,荀微一动之下胸前空门大开,易武来趁势出击,荀微凌空翻落,这一场他输了。

    不过他也不介意,别说他现在仍然是得筹数最多的,即便全输了,他也不会有什么想法。易武来也是神色淡淡,道声承让,他的实力不俗,却只赢了两场,眼角瞥见一个少年入场,眼角抽了抽,不知道下一场谁要做这狼崽子的对手,估计也讨不了好,他自己就是跟这家伙比试了一场,在他不要命的打法下赢了一场,却大伤了元气连输两场。

    荀微跟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擂台上站着的正是前些日子打架的霍飞刚与尤青两人,想想霍飞刚鼻青脸肿的那张脸,这场比试要怎么比?他虽然着急阿元伤势,却也担心台上两人出问题,留下石子茜跟另一人留心台上。

    石子茜一开始还担心霍飞刚吃亏,可台上的情形与那日完全不一样,霍飞刚明显对尤青的功夫套路特别熟悉,退让之间游刃有余,尤青下手凶狠,身上完全空门大开,不管不顾只顾攻击,霍飞刚怕伤到他,一时间也不能占据上风。抬手间擦过尤青身侧,“青弟,不要在这里闹,我不能输给你,”尤青不说话,将手中长剑横刺过来,逼退霍飞刚。

    两人僵持了大半个时辰,霍飞刚霍然提气飞腿横扫,双掌由下向上,整个人旋风一般急攻过去,尤青不顾攻势,身形扭转,从斜下方斜插过来,剑尖直指霍飞刚腋下,霍飞刚早有预料,翻身落地左手隔开长剑,右手翻出,尤青本可以躲开,此时却只是盯着那只手,眼睁睁的看着那只手带着十成力量落到自己胸口,还有霍飞刚眼中的凶狠杀意。

    霍飞刚隔开剑,右掌击出,想着尤青势必会向左闪避,此时只要左手斜拉,便可治住尤青颈部要穴,不会伤到他,他紧张的计算预定方向,右手击到实处的时候还没有反应过来,本能的想要换方向,还是没能避开。

    霍飞刚迟缓的低头,在清醒过来之前条件反射地接住了尤青。身体抖的不像样子,倒像伤的比尤青还重,根本说不出话来,台上有人上来要抬走伤者,有人宣布获胜者,霍飞刚终于将理智拼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尤青去医治。

    ☆、失踪的人

    石子茜跟在后面瞎忙了一会儿,见帮不上忙,只好先回来。一进院子就见任江毫无形象的坐在门口台阶上,石子茜看着里面忙碌的两位掌门,心有戚戚的坐到旁边,“你也觉得里面装不下你是不是?”

    “ 对啊,哪像有的人不长眼睛,以为装得下自己”任江恨铁不成钢的发牢骚,石子茜以为是在讽刺自己,掩不住的失落,“我就算告诉他也做不了他的心上人了,对不对?”

    火红的晚霞打到脸上闪着细细的金光,石子茜眼睛里含着眼泪,伤心挡都挡不住,任江毫无缘故的紧张起来“啊?昂,呃……不是!”语无伦次的不知道说什么劝慰的话。眼见石子茜的表情从伤心到好奇,越凑越近,一紧张一句话冲口而出“你很好看!”

    两个人都呆住了,任江已经被心中的小人儿打成半死,拖着残破的**往房内走去“咳,我去问问他们怎么吃饭。”

    比试结果已经出来,第二轮比试中只有荀微、霍飞刚得筹三个,也就是说地极宫,三水道已然获得印玺资格,剩余的一方印玺将由剩余的人推举选出,地极宫众人已经先高兴起来,荀微只让人警醒“比试尚未结束,且不可放松。”

    石子茜说起擂台上的事,几人想要去看看,又怕添乱,商议第二日早上再去探访,任江派人送了些雾灵洞自产伤药送过去。

    阿元被人勒令躺床上静养,挺着身子没有动作还是给人一种手忙脚乱的错觉,不大的一张床还空出来一大块,荀微看他样子觉得好笑,却不说什么,好像看不见一样,自己躺上去,床上已经像石头一样的人生生的又僵硬了几分。

    霍飞刚那一掌伤及心肺,伤势沉重,续命的灵药不停地端进来,府中的年迈医者每隔半个时辰便要号一次脉,捻着胡子摇头“命势难求,可也不是所有人都想要啊……”

    过得丑时,老者留下弟子先行回去,“老夫所为只能到此了,倘若愿意醒来便是回来了,倘若不能……,唉!……老夫暂且退下了。”李志飞送走医者,不忍看霍飞刚表情,“我虽然不在现场,但也知道你一定不是有意的,事已至此,千万不要自责……”

    霍飞刚脑中不受控制的一遍遍回放当时的场景,心脏仿佛被凌迟一般,他没有理智去思考要不要自责的问题,只是抱住脑袋痛苦的回忆。李志飞按住对方自虐的双手,“你听着,这里能让他醒来的人只有你!你给我振作一点!”霍飞刚眼神落在尤青苍白的脸上,拉住对方毫无气力的手,大滴的水珠砸下来,李志飞轻轻地退出去。

    第二天早上众人过去的时候,没有人开门,李志飞站在门口束手无策,送进去的餐食原封不动。除此之外他还要考虑两天的休整期过后,最后一场比试究竟要如何比,事到如今他实在不能再让这样的霍飞刚去冒险,可能一开始他考虑的就不够周到。

    就在李志飞决定弃赛的时候霍飞刚出现在了比武场,虽然面容憔悴,但是目中有神,似乎有所恢复。荀微在开始的时候还有意相让,可很快发现站在他对面的依然是一个强者。

    霍飞刚甩出鞭子,一招白虹贯日,发出嗡嗡声响,所有的比试只有一场他没有用兵器,只有一场他伤了人。长鞭挥出,气势凌厉宛若游龙,每一次都是气势凌厉。荀微不得不全力迎战,将手中的长剑使得出神入化,每一剑都如狂风过境。这是一场没有让观者失望的比试,当荀微长剑落地,定住缠绕的长鞭的时候,台下响起轰然的叫好声,落败的霍飞刚面无表情,好像与台上的斗士判若两人,李志飞慌忙走过去,霍飞刚稳稳地立住身子“答应你的事,我做完了。”李志飞心中惊异他的态度,不敢显露,只得多加人手跟着,生怕出现不可控的意外。

    接下来的几日最重要的事情是决定剩下一方印玺的去向,那些繁杂的工作,荀微几人没有再理会,只在最后的时候参加了投选,最终选出的印玺掌控者是青山派,不管是武力还是威望都算得上是众望所归,众人喜气洋洋,准备最后的盛宴。

    李志飞忙的颠三倒四,幸亏有荀微、任良衣帮衬着,不少门派的代表陆陆续续的返回,尤青终于醒过来,霍飞刚眼窝深陷,面容憔悴,不像是他本人,尤青目光沉沉的看着眼前的人,眼中的风浪几乎藏不住,但他很快清醒过来想要抽开自己的手,可惜他手上实在没有一分力气,只能象征性的动一动。

    霍飞刚马上警醒,难以置信的看着他“青弟,你醒了。”他喃喃重复了好几遍,最后才回神冲到门口让人去请老大夫。

    一番诊治之后,尤青又沉沉的睡过去,到第二日傍晚方才醒过来,气色好了很多,霍飞刚照顾的无微不至,几乎没有让尤青起身,这天霍飞刚喂尤青吃饭,吃了几口,好像没有胃口似的歪着身子不理人,霍飞刚苦口婆心劝解无效,霍飞刚放下碗筷,“如果你再不听话,我就用我的方式让你听。”尤青突然转过头笑了,“你知道自己很难看吗?尤其是现在,”尤青看着霍飞刚苍白的脸色挑衅的一字一句的说到“让人恶心!”

    霍飞刚紧握双手,呼吸不受控制的加重,抬起头来,并没有给出尤青预料中的反应,他盯着尤青的眼睛,神情复杂,痛苦难耐的开口“只要我还活着,就会恶心你,如果我死了,你是不是真的会高兴?”

    尤青僵了一下,看着胸口冷笑道“怎么,我还活着你不高兴?也是,你那一掌没打死我,你是不是很失望?”

    霍飞刚嘴唇哆嗦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嘴上说着任对方处置,却一次一次的不肯真的去死,想要疼他,护他,却几乎让他死在自己掌下,到底有什么资格说对不起,有什么资格求原谅?从怀中掏出准备许久的匕首,握住尤青的手一起来到颈上,“你杀了我吧。”

    尤青嗤笑一声“你又想干什么?”

    “杀了我,我说过会任你处置。”颈上的匕首越来越深,压出血痕,霍飞刚将身体送了送,尤青条件反射的撤走匕首,霍飞刚眼中一瞬间露出狂喜,尤青似乎也被自己吓住,愣了愣又将匕首送过去,“我自己来。”匕首在颈间游弋半晌来到肩膀,霍飞刚一声闷哼,匕首深深的刺进肉里,尤青恶意的搅动,霍飞刚不得不放开虚靠在尤青身上的左手,勉力撑住身体不发出惨叫。

    尤青抽出匕首浅浅的划出一条血线,手下猛一用力,霍飞刚溢出一声痛呼,尤青脱力的躺回去,“滚!滚出去!你为什么不能放过我,你这个道貌岸然的……畜……生……”尤青说了几句话已经是气喘吁吁,大口的喘着气,霍飞刚也花了些气力调息,抬起血呼呼的手臂搂住尤青竟然笑起来,“青弟,你知道,只要我还活着就没办法放开你。”血顺着手臂流下来,两人都视而不见,霍飞刚端起一旁温炉上的碗,强势的开口“不要逼我,把这些吃完。”

    荀微在也在院子内设席,一来答谢雾灵洞这些天的倾力相助,二来任良衣二人出来太久,已经被人三催四请了,任良衣见阿元已经没有大碍,也找不到理由再待下去,顺便过来辞行。阿元坐在桌边好似木偶一般,一个指令一个动作,任良衣看着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这些天相处下来,也清楚荀微尤其是在外人面前几乎是刻意忽略所谓尊卑,可阿元的态度却越加毕恭毕敬,对着客人也是如此,对他一直尊称任掌门,提起当初的旧事,只是客气地回道自己所为皆是主人示意,自己万万不敢居功,更不敢以此为借口擅自交私。任良衣除了心疼还有一股说不出的焦躁翻腾着,席间也不再无话找话,只是目光忍不住仍然流连。

    荀微没有多想,见他真心相交,也想阿元有些交际,几次明说暗提以他目前身份有些私交无何不可,今日强令他做到这里,本意为了轻松一些,不料阿元还是老样子,虚坐在椅子三分之一处,机械的进食,荀微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在这里跪上一宿自以为是的请罪,只好先忍下来。

    桌上安静的很,任江不得不挑起活跃气氛的大梁,好在石子茜虽然也有些不对劲,但对他的话还算有回应,不至于太冷场。任江说起回去的路线,石子茜一听前半程跟自己同路,便高兴起来,约着任江要跟他一起走。荀微心中惊讶石子茜行踪,不知究竟有何目的,还是让人打点行李着人护送。

    三水道内部霍飞刚多次请辞,李志飞知道他的情况,不好强留,只能安排人手交接,答应他三月之后便可自由,印玺的守护者这些日子还要重新聚首议事,李志飞繁忙不堪,荀微也只能在此事上多做分担,也很是忙乱,一心想着要跟阿元谈心的事情也不得不往后放。等到终于消停下来,又是小半个月的日子,阿元的丹田也恢复得七七八八,阿元为补上丹田的不足,练功愈加勤奋。

    荀微见阿元确无大碍,也打算回去,没想到在离开的前一天,三水道又出了事情,负责跟霍飞刚事务交接的李克穆当天不知所踪,第二天早上在后山发现尸体,尸身干枯,没有丝毫水分,仿佛干尸一般,以至于三水道弟子传出妖精吸阳的说法。

    李志飞立即着手派人去查,发现就在这段时间,城里就有三起年轻男子被吸干身体的案子,不过因为遇难者都是普通庄户,一般到官府报案,因此并不知道。眼下联系起来,便发现这些人都是在二十岁生辰的前一日死亡,生辰相隔三日。

    荀微与李志飞不约而同的想到可能有人借此吸功修炼邪术,却又觉得蹊跷,如果是江湖中人作案为何之前只挑普通庄户人家,此时却挑上三水道位份不低的弟子。一般吸功之人通过邪术吸取他人功力自用,可这人用些普通男子有何用不论如何,如果这些人都是一人所杀,必然还会继续,便整理年轻男子生辰,看隔三日后也就是后日可有人是二十岁生辰。第二日一大早就有人汇报庄内有一人要过生辰,此外城内还有两人恰巧也是这日生辰。李志飞亲自在庄中坐镇,又派霍飞刚跟其他几人与官府的人一起保护城中庄户。

    荀微跟阿元一起躲在暗处观望,除了夜风和几声偶尔的蝉鸣,没有什么异常,两人依然全神贯注地盯着院外,直到三更时分,也不见有什么异常动静。就在这时,听的房内一声低喝,传来打斗声。明明没有人进入,难道是内鬼?阿元在先破门而入,荀微守住房门出口。

    阿元还来不及看清房内情形,只觉耳旁一阵湿冷的气息,心下一骇,刹住冲势,原地倒转,手中暗镖飞出,与荀微回合。两人默契由来已久,阿元专攻下路,荀微手中长剑直取命门。那人身法极其诡异,身形奇快,几乎看不见实体,两人游斗半晌,虽然不致其逃脱,但始终伤不到他,出手之间,内劲迸发,偶尔闪避不及被掌风扫到,便如利刃一般,两人心中更是大惊,两人的武功在江湖上虽然不是顶尖,但也算是数得上的高手,尤其两人联手,很少会遇到这样的对手,缠斗至此,两人身上都有见伤,对方似乎也有点不耐烦,双手由上而下似乎是做了个符咒的手势,竟然就那样停在空中,以一种诡异的身法从上而下,全身气劲寸发,周身一个气浪,齐齐把两人震出三尺,他没想到以他现在的功力竟然还能遇到这样的敌手,再强撑下去势必会露出破绽,被这两人擒住,今晚不能吸取阳气只怕又会大伤元气。

    见对方趁机逃蹿,阿元还要再追,被荀微拦下来“先进去看看。”李志飞的武功不会比他们两人低,可到现在没有出来,一定是有什么状况。

    李志飞坐在桌旁吩咐两个弟子再去搜,见荀微进来笑了笑,“辛苦贤弟了,可能看出什么来历?”

    荀微没有直接回答,盯着他的脸开口问道“你怎么样?”

    看荀微凝重的表情,李志飞也知道瞒不过去“去年练功出了岔子,一直没有缓过来”在这样的大门派掌门人练功走火是大事情,稍不小心便会掌控不住,怪不得霍飞刚总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方才交战的怪人,只知道对方路数奇异,功力雄厚几乎绝顶,一番讨论下来都想起了八年前那场惊动整个武林的灭魔大战,血煞盟的盟主,能够吸人功力,重伤自愈的灭世怪物,眼下情形虽然有很多细节不一样,但也不敢大意,这很有可能是另一场风波的开始。

    除了三水道,霍飞刚驻守的院子也遇到怪敌,不过那人见有防护,试探不成便没有继续,双方并没有真的交手,接下来的几日都没有这样的怪案发生,料想短时间内他肯定不会在三水道城内犯案,众人商议各自回去追查,互通消息。

    ☆、昨日之日

    地极宫形势大定,有莫叔和银蛇坐镇,出不了大乱子,荀微想着一旦回了地极宫阿元恐怕更不愿同自己交心,索性接着查案的名义让其余人自己回去,自己同阿元两人另行离开。阿元似乎也有所料,路上一直绷着身子,小心观察他的表情,这晚留宿,阿元在边上伺候荀微用饭,冷不丁听主人开口问道“平常从来不跟我一起用饭,天天自己吃干粮,你也不腻,今日没有旁人,坐下来陪我一起。”

    阿元不出所料地跪下去“属下不敢。”

    荀微放下筷子“你说,我是不是一个特别无情苛刻的主人,让我的护卫都不敢站着同我说一句话。”

    阿元低着头回答“不,不是的。”

    “那是为什么?你给我好好站起来回话,你很清楚我从未将你当作外人,还是说你不满意将银蛇交给别人?觉得我怀疑你的忠心?”

    阿元听见这句有点发慌“属下身心皆归主人,从未有它想,请主人息怒。”

    每次都是这样,不管说什么话,总是不痛不痒的挡回来,简直油盐不进,憋了这么多天的火气终于有点压不住“还是说你就是甘愿下贱,不想让人拿你当人看!”这句话一冲出口,荀微就有点后悔,急着去看阿元。

    阿元依然像一块木头一样跪着,面无表情地听训,荀微生怕自己说出更难听的话,气冲冲的走出门外,阿元立即起身跟在身后。

    荀微气得发抖,“你喜欢跪就给我跪着,我让你起身了吗?”

    阿元躬身回答“违抗主令请主人责罚,只是眼下主人安危更要紧。”

    荀微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去林中散了散,仍是怒气难消,回了客栈不知收敛的阿元竟然又让小二送了新做的饭菜过来,荀微不动筷他也不敢强逼,只是看着。荀微还要发作,想起这人也没有用饭,命令阿元过来一起。阿元终于服软,小心地坐到桌旁。

    餐后荀微需要处理一些信件,阿元一直在边上小心翼翼的观察他的表情,荀微假装看不见,只低头看信,可惜阿元从来不会让他失望,犹豫半晌还是跪到桌边请责。荀微笑了笑“你一心为我,哪里做错了需要我罚你?”

    “属下违抗主令,对主不敬,理当责罚”偷偷看他一眼补充道“还请主人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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