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剪秋》叶剪秋分节阅读120

    “赵淳说,这个秘密应该让朝歌来亲口告诉你。”

    “为什么?”

    “因为朝歌会在你面前痛骂他。”

    “……”

    “罗宾汉,赵淳看起来就像历尽了千帆,看透了滚滚红尘。他唯一挂念的,就是他的江山,所以,他才对我们两个很好,好的让我们感动。”

    “妮基塔,你是不是喜欢他?”

    妮基塔的声音有些淡淡的忧伤:“很喜欢。赵淳在我心目中就是天生的贵族,俊朗而不失英雄气概,懂品位又不酸涩,大雅大俗,有形有款,永远新潮而又怀旧……就像古堡中珍藏百年的王室油画,他就是画中那历史上著名的萨伏伊王。”

    “什么什么王?”

    “你是个平民,所以不懂啦。”

    “哼!”

    叶剪秋心里有个感觉,这个妮基塔好像欧洲的贵族,不仅说话带有很重的口音,甚至能感觉到她激烈的手势。

    不过,她和赵淳倒是挺门当户对的。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猜出赵淳是重生的吗?由于他这辈子历史轨迹发生了重大偏差,所以,赵王爷夺位又失败了……可怜的赵王爷……

    ☆、一百一十一

    黄昏时的阳光温柔地照在流沙河面上,河水浮光跃金,似乎一颗颗玲珑剔透的小星星,闪闪发光。

    这时候,河流好像也会发出歌声。它在河床里旋转着,高高低低的韵律,以声音的方式,与天空里的云朵通过视觉的方式,彼此呼应着。

    水声在歌唱,云朵在飘舞。

    朝歌捧着一盆大骨头,来到河边一处水洼前,蹲在地上开始慢慢清洗。

    他洗着很慢很仔细,每当他洗干净一块,就捡起石头将大骨中间敲打出裂纹,然后丢在身旁的铜盆里。

    夕阳落山了,夜幕无声无息的落了下来,河岸的风也开始凛冽。

    当朝歌将手里的骨头洗完后,伸手摸向身边的大铜盆,结果却摸到一个冰凉滑腻的东西。

    他猛一回头,发现身后竟然静静的停靠了五、六条巨大的黑虎鱼!而那只离他最近的一只,正张着大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朝歌拎起一个大骨头往空中一抛,那条黑虎鱼就从地上弹跃到半空,精准的咬住那块骨头,随着“扑嗵“一声重重落地,可以清楚的听见牙齿咬碎骨头的声音。

    而其它的黑虎鱼立刻蠢蠢欲动,扭着巨大的身躯向朝歌扑来。

    朝歌又往空中扔了一块,但这次他没有撒手,而是像拿着钓饵似的引诱,果然,一条更大的黑虎鱼高高的跃起,一口咬住朝歌手里的肉骨头。朝歌和黑虎鱼双双落地,一人一鱼开始在沙地上剧烈的翻滚。

    虽然黑虎鱼的咬合力很大,但它如同鳄鱼一样不会咀嚼,撕咬强度只能通过翻滚来增加重力和拉力,从而吞下猎物。

    当最后朝歌拍拍手起身的时候,那些黑虎鱼还不想离去。

    朝歌掸了掸身上的沙土,弯腰端起盆,对那些黑虎鱼道:“不给了,这些留给我媳妇儿!”

    黑虎鱼通灵般的一条接着一条无声无息的又滑到水里,只有留在最后的那条黑虎鱼身上,有着一条很明显的伤痕。

    朝歌蹲下来,给他喂了一块肉,对它道:“那天我用铁铲拍的可是你?”

    黑虎鱼发出怪异的吱吱声,朝歌拍了拍它的脑袋,就准备离开。

    他刚站起身,就愣住了,夜幕中,赵淳静静站在那里。

    “你来干什么?”

    朝歌没好气儿。

    “洞里的锦鲤快被叶剪秋吃光了。”

    “那就来伤我的族类?”

    赵淳笑:“这话说的,你就没有吃过禽类吗?”

    “不准。”

    “成,那我再给他捞一条锦鲤就是。”

    “慢着!”

    朝歌走到赵淳面前,盯着他的金色的双眼道:“你到底想如何?”

    “我只想留下他,甚至想让他生个孩子。”

    朝歌“啪”的一声将手里的盆远远的扔到沙坑里,他上前就狠狠地揪住赵淳的衣领:“赵淳!你是不是想同归于尽?”

    赵淳微笑:“非也,我只想让他留下来罢了,你以为,我这个残破的身体,能给他未来吗?”

    “赵淳!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赵淳拨开朝歌的双手,转过身看着滔滔不绝的河水,冷静地道:“他现在和妮基塔在一起,那就是说,他们很有可能已经聊到了回家的事。”

    “什么?!”

    赵淳点点头:“妮基塔和叶剪秋不同,她是意外坠落在这个世界里的人,还保持着原身。那就说明,极有可能某一天,妮基塔的家人会寻找过来,那么……”

    “那么,叶剪秋会跟着她回故乡?”

    朝歌的脸色变了。

    赵淳点头:“如果他觉得这个世界不值得留下的话……”

    两人默默的看着远方黑色的村庄,久久无语。

    ……………………………………

    青阳镇,司徒府。

    一个狭长黑脸,钩鼻薄唇的婆子脸色不善的走到厨房,她往门口一站,一只手掐着腰一只手指着里面正在忙碌的下人道:“马婆子!你是怎么带下人做事的,亏你还是个老人儿,连只八宝糯米鸭到现在都做不好,不想干就吱一声,亏得好材料都败在你们这些人手里!府里现在用度紧张,少浪费炭石柴火,老夫人都不高兴了,怎地如此糟蹋东西!”

    马婆子立刻走上向,弯着陪着笑脸道:“曾嬷嬷,老身知道了,您老消消气儿,这不,小溪从菜园子里给您新摘了一篮子马齿苋,新鲜着呢,给您还煎几张大饼子吃可好?”

    曾嬷嬷脸一怔:“罢了,快去做饭,别耽搁了主子们用饭,太太可是等着咱们农场的八宝鸭子呢!咱们太太可是位老饕客,农场的鸭子肥美肉嫩,若是做成老木柴,统统罚一个月的例银!”

    “哎,曾嬷嬷放心就是!”

    马婆子送了曾嬷嬷出去后,采霜悄悄的呸了一声。

    “呸,活该便秘只能吃马齿苋润肠子,拉不出来憋死你!”

    马婆子瞪了一眼采霜,采霜噘着嘴将灶台里的扣水晶肉、蒸米粉鸡、素丸子等菜碗,用笼布垫着手一一拿了出来。

    “不是说府里用度紧张么?为什么弄这么多菜,大人不常在府里用饭,只有三个主子在家,却整整十多个菜!竟然还有一条酒酿糟鱼,真是铺张。”

    “丫头,少说两句!”

    马婆子吓得捂住采霜的嘴:“下人们都遣散的差不多了,现在留下来的可几乎都是太太的人手,你想被赶出府吗?”

    采霜无奈的把马婆子的手拉开,叹气道:“我就想不明白,马婶子你管家做的好好的,为什么让你在厨房做事。”

    马婆子苦笑,话里透着股酸意:“那曾嬷嬷可是太太的奶娘,正尔八经的自己人,我一个外人可比不起。再说了,若不是当初跟着剪秋学会了腌制酱豆和泡菜,也许我也不会在府里了。”

    “是啊,要不是马婶子求太太开恩,咱们这几个人早就卷铺盖走人了!”

    太太看在马婆子是老管家的份上,留下了叶小溪和采霜,而马友道实在年纪太大,已经遣出府了。

    采霜看到那碟子熏鱼就来气:“这菜一准儿是那良辰公子要吃的!他说过很多次要吃鱼,咱们厨房都没给他做!自打老夫人一来,隔几天桌上就有这道菜,看来真得老夫人喜爱,这鱼不仅贵,还得去螭国商贩那里买熏好的!”

    一直低头不吭声直往灶台里塞柴火的叶小溪终于开了口:“采霜姐,俺知道是咋回事。”

    小溪长胖了,脸蛋圆乎乎的一张婴儿肥,他抬起头眼泪汪汪地道:“就是那良辰公子顶了俺剪秋哥的位置!”

    采霜和马婆子一起叹气,几个人默默的低头干活。

    老夫人一回到府后,由于受不了长途奔波,又躺在床上休养了十多天,等她正式接见府里的下人时,所有人都没有想到,阴差阳错中,最后胜出者竟然会是公子良辰。而且,背后还是太太授意的。

    乔氏不仅成功的安抚住了老夫人,而且她又大刀阔斧的将内宅整理了一遍。

    虽然府里的下人数量不多,只有三十多个,但小厮和马夫,婆子,护院,家丁等等,倒是每个位置都有人在职。丫环也分了三六九等,一等丫头可以随意出入内宅,二等丫头和三等丫头是绝对禁止的,只能在外面做粗活。

    曾嬷嬷将这些下人每天归集在一起训斥,练走路,眼神,举止,谈吐……不仅规矩森严,而且常常打下人板子,或是关柴房挨饿三天。这曾嬷嬷说话尖刻,为人冷酷,打骂下人如同家常便饭!

    小溪和采霜无比怀念当初在府里的日子,只有马婆子长叹一声道:“孩子,这才是真正的大户。”

    小溪边烧火边抽泣个不停,他的白胖胖肉乎乎的脸上已经挨了好几次良辰公子的耳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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