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法本来已经做好把vivi拉入“流亡大军”地队伍中了,可此刻却突然有些不忍,质疑这种生活是否适合vivi。
阿尔法问道:“小五,你确定要像我一样吗?你要知道,你对自由的渴望并没有像我一样强烈,如果你脑域中命令被消除的事情让人发现,那你就要跟我一样一辈子逃亡天涯了,你觉得这值得吗?”
vivi似乎有些害怕,但却没有退缩。少年坚定地点了点头道:“嗯,我需要的。我、我决定好了……”
周容瑾连命都可以给他了,他不过是有一些被发现的风险,这又有什么的?
更何况只有这样,他才能在战争时期抽出时间来拯救周容瑾,而不是被上层时时刻刻压在实验室里。
抵抗虫族所需要的科技自然还是研究的,军队和人民都需要自己,而少年也希望等周容瑾出来,这里已经是一个和平世界了。
但周容瑾如今这般状态,vivi不可能把全部力量都奉献给星际。vivi想好了,白天待在实验室里做工,晚上则找借口陪伴周容瑾。
vivi身为人造人,天生携带的脑域命令让他不会有偷懒这种行为的,因而即便是后来少年找借口,别人也不会怀疑什么。
阿尔法听完vivi的计划,似乎想要开口嘲讽,但最后却似乎有些东西,让他眼眸一下子远了起来。
他没说话,过了好久才“啧啧”了两声,颇有深意的感慨了一句道:“爱情这个东西啊……”
阿尔法道:“跟我走吧,带你去一趟秘密基地。”
阿尔法同意了vivi的请求,然而vivi不像他一般,并不想彻底清除脑域命令,vivi还需要在实验室里救助周容瑾以及开发科技,因此要应付检查。
“你现在是可以轻易控制晚上时间的。”
阿尔法在帮助vivi模糊了脑域命令之后,道:“并且实验员了也不会觉得你很奇怪,平时的脑域小测试依然没有问题。但是每年一度的人造人专门检查是你所要应对的最大难题,这个肯定是没办法过关的。虽然我也不想诅咒你被抓住,但还是劝你趁早把记忆备份一下。”
顿了顿,阿尔法又耸了耸肩道:“不过现在处在战争时期,几个月的小测试都没有做,我听说研究员们一直在赶工,估计星际上层也没有这个闲情雅致去检测你的脑域,年末是什么情况现在也不好说,指不定就随意糊弄过去了呢。”
年末……
vivi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把记忆备份的事情记住了。而后少年犹豫了一下,跟自己的哥哥交代道:“其实……年末的时候我打算离开实验室……”
若是顺利的话,年末那时周容瑾就应该转移出去了,周家的设备都准备好了,战争也差不多进入了尾声,vivi就打算全心全意地投入拯救周容瑾的研究中,一鼓作气地将周容瑾拉出来。
至于以后要怎么办,vivi并没有想太多。
在vivi心里,只要周容瑾醒了,这些难题都不是难题了。
阿尔法顿了一下,看着少年忽然笑了起来道:“也好,其实我现在过得这种生活也不错,如果你到时候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一点经验。”
vivi乖巧地点点头,道:“阿尔法,谢谢你。”
阿尔法大概不太适应这种感谢,他心里暖了暖,面上却挑起眉毛,依旧是那种爱嘲讽的模样道:“不过我说,小五,你真的挺废的。想当年这些事情都是我自己一个人摸索出来的,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没想到谁知道vivi不但不以为意,反而点了点头,真诚道:“嗯,你就是聪明啊!”
阿尔法瞅了vivi一眼,一时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抓了一下少年的脑袋,撸了撸他头上的毛。
日子就跟vivi计划中那样,忙碌而有惊无险地度过。到了年末,战争果然渐渐平息了下来,星际百废待兴,上层确实顾不上他们人造人的检查。
而周容瑾那边甚至比预料的情况更好——除了周瑞明找齐了所有器材,并把周容瑾的身体顺利转移之外,许久未露面的唐可既然转身成了一个很有名的人权组织代表。
唐可近来不断进行各地演讲,揭露星际上层当时战争时期的黑幕,呼吁星际上层能给战争时期付出代价的人一些补偿。
其中在后世誉为“二八事件”中的牺牲者,更是唐可反复强调的一点。
和平时代到来,人们的人权意识开始复苏,加上唐可运用心理战术进行演讲,极大地激起了人们的同情心。
人们对于科学家对家属们无法反抗并被迫牺牲的事实所震惊,并有种感同身受的卑微感。他们不禁会想,也许自己的命也是如此不值钱,不知什么时候就这样被“牺牲”了。
因此唐可的声音被耳耳相传,百姓纷纷要求星际上层对此作出交代。
而“二八事件”的幸存者更是此次议题的中心,星际上层为了重新得到百姓的支持,最终决定开启了第二次“涣冰”计划,不少脑域科学家都前来做针对性研究。
然而唐可的呼吁尽管得到了大多数人支持,却从另一方面催生出了极端人士。
他们觉得人生来就分三六九等,把科学家和人造人视为星际的“财富”,但这个“财富”是要为了所有人奉献的,因而对星际的做法很赞同,甚至觉得还要更加压迫人造人做工才对。
他们觉得耗费几条“蝼蚁贱命”换回科学家们很值,而现在的“涣冰”计划则是在浪费人力。
这些呼声,在战争平定后的第二年渐渐变成了难以对抗的另一股强大力量。
“请努力工作!您从小使用着我们供给的税金生活,那就应该好好工作,创造更大的价值才对!”
“为什么要去救人?他们总会死的,不如用这段时间推进社会的发展!”
“现在战争刚刚结束,星际行行业业都需要你们啊!难道你们去研究科技不是能救更多的人吗?!为什么要浪费时间?!”
……
第二次“涣冰计划”的研究室大楼门前,几乎时时刻刻都会被这种声音环绕,似乎极端人士的行动力更加强大,总是不断来示威。
“嘤嘤嘤……那帮神经病简直欺负人!嘤嘤嘤……”
一个十分年轻的助手哭着跑了进来,他身上还带着被扑一身的灰土。
他对vivi道:“嘤嘤嘤,v博士你千万不要出去,那帮人可可怕了!”
vivi看着他狼狈的样子,抿了抿嘴道:“外面的人还是那么多吗?”
助手点头如捣蒜,道:“多!又多又可怕!嘤嘤嘤……”
这个人叫刘向,原本不过是医学院的一个研究生,按理说以他的资质不可能进来这个小组的。
但是由于“二八事件”和战争缘故,脑域科学家损失惨重,现在已出现无人可用的状态。
vivi觉得刘向还好,他自己脾气也好,就算下面的助手是新人也不要紧,最要命的就是他不要有极端倾向,害了周容瑾就不好了。
当然,这些人都是唐可挑的,她对周容瑾的上心程度,挑人自然严格把关,vivi倒也放心。
vivi应了一声,待到刘向走后才瞥了一眼外面人挂出来的横幅。
这些人为什么要这么逼自己?难道自己欠了他们什么吗?就算他生来的吃穿用度都是用的纳税人的钱,可若是真的算起账来,自己第一项研究成果就还完了。
然而vivi知道他根本没法跟那些人解释,只好默不作声地缩回了头。
罢了,反正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只有周容瑾而已……
想到周容瑾,少年有些难过地抿起了嘴。
vivi对于马上又要来到的年末检查很头疼,尽管拖了一年,但情况并没有变化多少——他本来是打算退出实验室,隐匿于周家独自研究周容瑾的病情。
可现在这个情况,反而是能集合全星际的大能来拯救“二八事件”的幸存者,比他独自研究要好。
vivi虽然舍不得让周容瑾放弃这么好苏醒机会,但他想不到解决年末检查的方法。
怎么办?
少年走到周容瑾的医疗舱前悄声问道:“周容瑾,我把你偷走好不好?我们……还是私奔吧?我一定会全心全意的治疗你的,可其他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离开了。”
vivi自从渐渐消除了脑域命令之后,总觉得星际上层太过压迫他们,现在这样派他们过来救人的行为太反常,说不准就是做做样子,很快就把他们召回去了。
顿了顿,少年又摇了摇头道:“不好……就算他们会撤离,但多一天你醒来的希望就多一点,现在的情况是唐可好不容易换来的,我带你走了,唐可和你爸爸定然不同意。再说我一个人再聪明到底也比不上大伙一起想办法……”
唐可呼吁的行动自然是源于周容瑾的自救计划,然而周容瑾并没有预计到vivi脑域的命令会消除,再加上唐可这边也不一定能成功,因而两人对现在这种情况出现了交流空白,使计划反而有了漏洞。
vivi闷闷地蹲坐在地上,把头埋到膝盖中,他似乎只能先抛下周容瑾一段时间了。
逃成功了就躲藏好,逃不成功就重塑身体之后找回记忆。
之后,等星际上层正式收回成命,或者周容瑾醒过来,那样他们就可以再次相遇了。
可周容瑾现在的情况不太好,vivi很害怕这段时间会出现什么意外。
兴许是vivi原本在虚拟世界承受的超额压力就多,别的幸存者多少都有些反应,周容瑾却连跟实验体接触都没有。
是的,他们已经在寻找解救幸存者的方式,以模拟生物体的方式进入虚拟世界,这些模拟形象被称为“实验体”,负责探查幸存者在虚拟世界的状态,并把消息传递出来。
周容瑾跟实验体接触不了,那vivi连他现在的状况都不知道是怎样的,更不用说拟定拯救方案了。
“叮!87号实验体失败……”
冰冷的电子音传来,vivi看着跟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实验体再次被废弃,又一次陷入了迷惘。
“又失败了吗?唉……”
周容瑾似乎在虚拟世界里心理防御十分强悍,加上他辨别人的能力非常好,能连接他脑波的vivi“替身”竟完全触碰不到他内心,多半是说几句话就被排斥掉了。
vivi很苦恼,实验室的人员与志愿者全都试了一遍,能跟周容瑾脑域波频连接的人竟只有自己,连周瑞明都不行。
可偏偏自己却根本无法进入虚拟世界分担周容瑾的压力,因为vivi的脑域空闲实在太小了。
vivi只能一次次完善自己的“替身”模板,力求让他们跟自己更相像一些。
哪怕多说几句话也好,让他知道周容瑾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这么久过去了,vivi竟是一点周容瑾的消息都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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