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有什么的,”林校笑着朝外说,“小舅妈,那不是以前嘛,以前哪里能跟现在比呀,时代不一样了。”
张芳也是这么想的,“嗯,是不一样了,以前哪里能跟现在比。”
林洁也是点点头。
赵莹听得一愣一愣,在她的脑海里想像着数学跟语文都能一百分的样子,感觉那离她非常的远,看见张芳晒完衣服走进来,赶紧将手头的长鼻王都咬完了,两手放在身后,就跟从来就吃过长鼻王一个样,还朝林洁两姐妹笑得咧开了嘴,露出掉了右边一颗牙齿的上牙来。
张芳这时候没太管女儿了,到是跟着两个外甥女一块儿看电视,没一会儿功夫,赵志传提着菜回来了,她就跟着进去洗菜,看见满满一袋子菜,还稍有点意外,还往赵志传那里看了几眼。
赵志传有些疑惑,“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哪里是这个,”张芳往外头看看,见两姐妹跟自己的女儿坐在一起看电视,就压低了声音,“你哪里碰到两外甥女的,这么多年也没见她们两个人自己过来吃饭呀,这是怎么了?”
赵志传将袋子里的活鲫鱼拿出来,小心地刮去鱼鳞,又将鱼杀了,放到水槽里,“她们读书忙,哪有空来,我这还是在街上碰到她们两姐妹,你知道她们两姐妹在街上做什么吗?”
“做什么?”张芳打趣地问道,自以为幽默,“总不会是捡垃圾吧?”
赵志传闻言,瞪她一眼,却没有丝毫的责怪之色,“胡说什么呢,这跟捡垃圾有什么捱得上边的?她们两姐妹自己在街上卖一些玻璃的东西,在自己挣钱呢。”
“什么?”张芳惊呼道,又见到赵志传让她小点声的动作,她慢慢地收拾了一下情绪,等稍稍缓过来时才问道,“她们怎么了,怎么去卖东西?大姐知不知道这事?还是她们两姐妹不读书了?”
“应该还在读书,”赵志传叹了口气,“大姐跟姐夫离婚了。”
张芳差点又惊呼出声,幸好这回有了准备,她用手捂住嘴,两眼到是瞪得极圆,还是不太敢相信的,“你说真的?大姐还会愿意离婚吗?她不是一直说放不下两孩子吗?还能真离婚了?”
赵志传也不太敢相信这事,可两姐妹说的话,他又不得不信,“家里还有多少钱,要不要给大姐送去点?”
“我刚收的会钱,没存完,还留着一点儿,你要不给个两百怎么样?”张芳提议道,对于钱这方面她还是比较谨慎,“你问问仔细看,是不是真离了?要真这样子,怎么大姐都不跟我们这边说一声?”
赵志传一直认为他姐太软弱了,大凡她摆出点强硬的态度,也不会把一个家弄成那样子,任由林长富在那里作妖,说说她嘛,她就哭,次数讲多了,他也懒得讲了,“两百就两百吧,我待会把两姐妹送回去,吃过饭后。”
张芳点点头,弯腰剥葱,“要不要跟你哥那边说一声,还有二姐跟三姐那里也说一声,不然他们都不知道,好像不太好。”
赵志传并没有一口就应下来,“等会吧,还是别急的好,等我看看再说吧。”
林洁与林校并没有听到他们夫妻之间的话,安心地等着吃午饭,待得午饭吃完了,没想到她们小舅赵志传还提出要送她们俩回家,叫她们俩还有点意外,不过也由着她们小舅送回家。
“那边动土了,好像要建什么厂来着,”赵志传指指路边的空地,已经有大型机械进场在打地基,“也不知道是要建什么厂,这么大的空地,据说没多少钱就买到手了。”
林校本来没注意这边,一听她小舅说,到是转过头去看了看,这一看她才愣住了,这地方是要建一个医疗器械厂,后来成为镇上惟一的上市公司,工人待遇相对比别人家厂都要好,也更正规点——
她确实想不起来这些事了,如今才起了个头,就叫她碰上了,如果她有钱的话,就可以投资了,可她没钱,只能是眼睁睁地看着人家厂房建起,这种知道许多事,而且并不能活用起来的感觉,挺糟心呀。
但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她想到这个也就看开了。
心里最不痛快的事,大抵就是这个厂就是顾伯平开的事了。
顾伯平呀。
她到真是对顾伯平没有半点好感,上辈子也只是为了钱罢了,说是情人,那年纪的顾伯平竟然是早早地就不行了,所以才没能生出第二个儿子来,——她又回头看看那机器轰鸣声的工地,越是不行的男人,越需要女人摆着,那样才能证明他还能行。
“阿校?”林洁没见林校跟上去,一回头看见她还愣在那里,连忙去帮她推自行车,“愣着做什么,这里都是灰尘呢,自行车我来推,你走着就是。”
赵志传是走路的,并没有自行车,“灰尘太大了,还是快点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开了一天会,感觉身体被掏空,听着他们在那里吵呀的,累觉不爱呀
☆、第64章 064
正在说话间,一辆桑塔纳从他们身边经过,卷起一地的灰尘。
“真没公德心,”林洁暗自里嘀咕了一声,又有点羡慕那车子。
林校也就一眼瞄过去,再加上如今的视力还不错,还能看到车里头坐的人是谁,不是别人,正是顾伯平,大抵是过来看看工地进度的?她心里头这么猜想,从来没想过要冒冒然地出现在顾伯平面前,上辈子她是为了钱,不顾一切地去了,这辈子嘛,她可没想过自己要傍男人。
林校也跟她姐一样比较羡慕那车子,如今镇子上的人有车的人还真就不多,几乎是称得上凤毛麟角民,有车的大多是镇上先富起来的那帮人,或者就是公家机关的专用车,私人有车真是太少。
赵志传也是有点羡慕那车,毕竟是成年人,也没有表露出来太多,“对了,大洁高三了吧,有没有打算高哪所大学?”
“看到时分数吧,分数高点的话,有选择的余地比较多,”林洁不再像过去一样提起高考的事就炸毛,她现在已经比较能平静地回答关于高考的事,“总归是自己得努力一点吧,在考试发挥的正常一点就行了。”
“嗯,也是,没有分数出来也难讲,”赵志传是初中生,没念高中,早早地就回家捕鱼下海了,对于读书还有点寄望,“反正好好念,等考上大学后,要是学费不够的话,找小舅啊?”
林洁跟林校早就有过关于学费的谈话,对于小舅说的话也并不怀疑,但是小舅现在不是一个人,也是一个家庭,她们还是想尽量地不要麻烦了,所以听小舅那么一说,她也就点点头,还有点害羞。
赵志传心里有点感伤,两个外甥女都懂事,小的那个以前看着不懂事,现在也懂事多了,到叫他有点放心,他就怕两个外甥女一点都不能替他大姐着想,如今看着都好,他也就更放心。
“小舅,我怕我爸再找上门来呢,”林洁担心地说,推着自行车往前,一边走一边推,“你说他会不会再找上门来?”
赵志传一听,也觉得有点这种可能性,林长富那种性子,今天指天发誓说不来了,明天就会腆着脸上门,一点难为情都不知道的人,但凡晓得半点难为情的人也不会干那种事,“我别的到不担心,我就是担心你妈被他给说动了,又走回头路。”
大家担心的都是同一件事,林长富的本性他们都知道,赵霞是个什么性子,他们也清楚,就得防着点,万一突然间就又和好了,林洁与林校也只得两姐妹离家了,不是她们俩性子太硬,而是实在是留在有林长富的家里,她们两姐妹实在是受不了。
此时,已经到了家,林洁将自行车推入楼道最底下里再锁好,带着小舅一起上楼,打开门,一看这房间的情形,赵志传还是觉得挺满意,就是家里没有什么人气儿,叫他还是有点难受。
他大姐脾气多好的人,偏就嫁了那样的男人,这么多年受苦下来,如今才看到一点点好日子的苗头,也绝不能叫林长富那样的人再毁了她,“你们也不用太担心那事了,晚上我再来找你妈说说,你们两姐妹就好好读书,这件事也就别管了。”
“小舅,你真的有办法吗?”
林洁与林校颇含希冀地看向赵志传。
赵志传一时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瞧着两个懂事的外甥女就充满希望地看着他,还是硬着头皮应了下来,等回去想想办法,“会有的,你们就别担心,回学校吧,什么事都想,你们两个姑姑再来找你们,你就让她们要是有脸的话就上来找我。”
两姐妹这才应声下来。
晚上她们就回了学校,以前是星期天晚上都没去夜自修,这次她们到是齐齐地回学校了,也没带什么东西,回家时提了书回家,这会儿也是提了书回学校,到了学校刚好赶上夜自修,两个人就都没回寝室,直接去了教室。
林校走到教室门口,看到教室里的人还没坐上一半,好多位子都空着,就是连她的同桌谢燕的位子都是空着的,她一眼望过去,同寝室的人也就只有一个来上夜自修了,平时也就说过两三句话,叫江鸣燕来着,这个到不是林校不跟人讲话,而是人家平时就挺沉默。
“哟,林校,你星期天晚上也来夜自修?”
她还没坐下,就听见个怪声,一抬头看过去,竟然是班上与马端端最好要的男生陈春伟,他脸上带着笑,就跟林校开玩笑似的。
林校还真没功夫理会他这种破玩笑,收回视线,“谁规定我不能来的?”
陈春伟的话立即给噎住了,可当着同学的面,又觉得被这样子回话觉得挺没有面子,“我就是觉得你平时没来,今天来了,好奇问一下,你用得着这么个口气吗?”
“我什么口气了?”林校冷哼道,“用不着你好奇,我爱来就来,不爱来就不来。”
林校这一回,同学们都笑了,也是这么个回事,星期天的夜自修根本没规定一定要来,想来就来,不想来不来也没关系,这么一笑,笑得陈春伟脸都红了,面上有点讪讪,他下意识地往马端端那里看了一眼,见他依旧坐在那里,到是没笑,却跟没事人一样,叫他有点泄气。
陈春伟想着这林校的脾气还真不咋的,连个小玩笑都开不起,她那些初中同级的同学说她什么都有,有说她是成绩好的,有说她脾气还不错,有说她早恋什么的,也更有的人说她脾气挺坏,反正各种说法都有,他一时之间也分不清哪个是对的哪个是错的,今天还真算是看清了点,人家这脾气还真坏,还真是惹不起。
夜自修结束时,林校就走了,也没带书,今天有点懒,就不想带书回寝室,通俗的总结一下就是懒病上身。
“林校?”
她停步,回头看,是同寝室的江鸣燕,她抱着两本书,瞧着特别的斯文,见林校看过来,她下意识地将眼梁上的眼镜往上推了推,也不知道是不是鼻梁的缘故,她的眼镜才往上推就往下滑了——
“我们一块儿回去?”
她朝林校笑笑。
林校点点头。
“我都没想到你会给陈春伟那么没脸呀,”江鸣燕走了几步还是将一直压在心晨的话说出来,一脸的佩服,“他这个人可讨厌了,我们初中一个班,没人不讨厌他,就马端端跟他挺要好,不过他爸是咱们二中的教导主任呢。”
“教导主任?”林校立即联想起每次星期一都要在校长讲话之前要讲几句的教导主任,对他的所有印象就是顶着大太阳下挺油光的脑门,“不是吧,那真是他爸?人还没陈春伟高呢!”
江鸣燕连忙示意她小声点,“陈春伟是随他妈,他妈就长得特别魁梧。”
林校还真有点好奇了,侧头看向江鸣燕,“你怎么这么清楚,跟他们家住得挺近?”她也就那么无心一说。
到是江鸣燕垂了脑袋,一脸的灰灰然,“我也不想呀,谁叫我爸跟他爸是同学,虽然我爸教初中,她爸在高中部当主任,可房子是分在一块儿了,我每次看到他,都烦得不得了。”
“你爸也当老师的呀,我好羡慕呀,”林校立即说,初中考高中可是有加分的,她就羡慕这点,至于别的,她不羡慕,别人父母好,那是别人的事,她再羡慕别人也没有用,别人哪里能把爸妈分给她一点,“可你爸当老师人,我怎么还住校?”
“我好说歹说才住的校,”江鸣燕说起来这个来脸上都跟要放光一样,眼神都是闪亮闪亮的,“从小陈春伟成绩就比我好,我就成了那个衬托他的笨孩子,我们那栋楼里他是孩子王,我天天就被人说要跟隔壁谁谁学习啦什么的话,听都听腻了,趁着高中能住校,我还不住校呀。”
估计又是一把“血泪史”,林校是这么想的,她打小也是让她妈指着她姐好好学习,后来她听这话不耐烦,谁都不耐烦老是跟人比较,比如像林校这样的人,觉得比不上就不努力了,如果觉得比不上就会努力奋发,那也不是过去的林校了。
她是那种大概意义上是自甘堕落的人。
当然,这一辈子,她不会再自甘堕落了,浪费自己的青春跟时间,别人又不会替自己后悔,到最后后悔的只能是自己一个人,那么为什么不珍惜自己一下呢。
“你刚才那么说,我可高兴了,”江鸣燕激动地分享着她的想法,“我简直是讨厌他透了,没想到我辛苦考入二中,居然还跟他同班,真是烦透了。”
“当他是透明人不就得了,”林校还难得劝人,要按她的本性,这种话也懒得说,可也晓得真不能跟对同学不理不睬,“自己好好用功,干嘛跟别人,他好就让他好去,你自己觉得自己进步就行了。”
江鸣燕一想,“好像挺有道理的样子,他的成绩是我是赶不上的,要不是我爸当老师加了些分,我估计二中的门也进不了,反正我就是读书没他好,我为什么要跟他比呢?真是奇怪,我以为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她瞬间就开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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