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很是不屑,讥笑道:“我叔叔是刑侦司的司属,整个刑侦司都归他管,他抓谁也不可能抓我进去,你莫要在这里吓唬我。”
达奚震冷哼,道:“哦?那看来连你叔叔张奇英也该一起抓起来吃吃牢饭咯?”
男子暮然一惊,仔细的打量了达奚震一番,不想眼睛落在达奚震腰间的令牌上,吓的一个颤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抖的似个塞子一般,颤抖着道:“小的知错了,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小的吧,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达奚震半垂着眼帘,喝道:“滚。”
男子屁滚尿流的连忙爬起来跑了开。
婉瑶闻言潇潇遇到了咸猪手急忙带着怜儿赶了来,不想与达奚震碰了个正着。
潇潇见婉瑶来后,忙从达奚震身后钻出,跑过去一把抱住婉瑶,哭的梨花带泪的委屈道:“婉姐姐,吓死潇潇了。”
婉瑶未曾想会在这里遇见达奚震,有些尴尬了看了眼他,替潇潇顺了顺背,哄到:“潇潇不怕,乖哈,没事儿了没事儿了。”
潇潇止住哭声后,转过神来,眉眼含情的看着达奚震,委身道:“潇潇谢过少侠相救,不知小女子是否有幸知道少侠的名字,日后也好做报答。”
达奚震挠了挠头,尴尬一笑,道:“举手之劳,无须挂齿。”
婉瑶见已无大碍,转身便要走,奈何达奚震上前一步扼住婉瑶的手腕,面色有些难堪,道:“婉瑶姑娘莫不是太狠心了?你在这里独逍遥,可有想过王爷?他整日里为你买醉,浑浑噩噩的过日子,哪里还有半分往日里的潇洒模样?你就算要走,也要大方的打声招呼再走啊,这样不清不楚的算哪门子事儿?”
潇潇一愣,婉瑶朝怜儿使了个眼色,怜儿便带着潇潇离开了。
婉瑶挣脱开达奚震,声音里淡漠疏离,道:“将军确定你家王爷是整日里买醉?而不是醉倒在哪个温柔乡逍遥快活?再则,我离开为什么要告诉他一声?他是我的谁?哼,笑话一样。”
达奚震眸色微变,面露寒霜,随即又有些惊慌。
此刻,宇文宪正立在婉瑶身后,一双好看的桃花眼里像淬了千年寒冰,酝酿着滔天怒火。
婉瑶看着达奚震的目光略过他,有些怔愣,不禁好奇的转身向后看去,奈何堪堪转身便被宇文宪扼住了手腕,婉瑶甚至还没看清来人是谁,只闻到一股淡淡的桃花香气及醉人的酒香,便被硬生生的拖着走,手上力道极大,步速极快,婉瑶小跑着才得以跟上,手腕像是要被他捏的断裂开来一般,另一只手死死的掐着宇文宪,奈何他仍是不肯放手。
转眼间已走至后院阁房处,宇文宪一脚踹开了一扇门,将婉瑶拉进房间后掌风一带,门竟兀自的关了上。
宇文宪一个转身便将婉瑶抵至在墙角处,困于自己双臂之间,婉瑶这才瞧仔细了,此人不正是齐炀王宇文宪还能有谁。
☆、第五十章 既然我很好,为什么你还不想要?
婉瑶冷哼一声,不屑一笑,将头偏于一侧,不想看着他。
宇文宪眸光生寒,他抬起羊脂玉一般的手指,捏着婉瑶的下颚迫使她直视着他,力道有些大,关节似都泛着白。他努力的压制着自己的怒气,咬着牙龈,一字一句的问道:“你将我的世界搅的天翻地覆,自己却如此的云淡风轻。李婉瑶,你告诉我,我是你的谁?我在你心里究竟算什么?”
婉瑶瞠了瞠眼,未料想宇文宪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刚要开口,宇文宪便抓住婉瑶的手放置于自己的胸口处,表情痛苦,声音沙哑的道:“你把它拿走了的那一天起,我就没指望它能完好无损的拿回来,这里面有个窟窿,早已血流成河,你看得见么?”
婉瑶半低着头,愣愣的看着宇文宪的胸口,仿佛那里果真有个血窟窿一般。
婉瑶定了定神,凄声道:“宇文宪,你早该知道,我最初答应嫁给你不过是……”
话音未落,措不及防间,宇文宪低头便吻了过来,将她的话全部吃进了嘴里。
宇文宪像是惩罚一般,轻咬着婉瑶的嘴唇,血腥味溢满了口中,疼的婉瑶轻哼了一声,随即便闯进了她的口中。
天知道他是有多么渴望拥抱她,亲吻她,占有她。
宇文宪欺身上前,将她狠狠压在墙上,不容许她有半分的后退,他舌头灵活,长驱而入,席卷她口中的每一寸,吻的残暴而粗鲁,热烈而深情。
这一路的归心似箭,回来后的失魂落魄,他承认,他爱上了她,
爱的无法自拔。
多可笑,明明知道她是北齐人,有可能是北齐派来的细作,可他还是沦陷了,他的那些冷静与睿智现如今全都成了笑话。
婉瑶拼命的挣扎,推他,掐他,打他,奈何宇文宪就是不肯放手,他钳制住婉瑶的双手困于头顶之上,唇上却丝毫不放松,他攻城落地,侵占着她口腔的每一处角落。
婉瑶衣裳凌乱,气息紊乱,挣扎到最后实在没了力气,房内充满了暧昧涟漪的味道。
宇文宪见婉瑶不再挣扎,便将她的双手放于自己的肩上。他双手托着婉瑶的臀部,一个用力便将婉瑶托了起来。
宇文宪顺着婉瑶的唇向下吻去,从唇而下到锁骨,再至胸前,而后肆意挑弄,婉瑶一个颤抖,又开始推搡起宇文宪,宇文宪手上用力一拽,中裤便被他扯烂扔在了一旁,中裤上面仿佛还有婉瑶因浓情而流出来的蜜液。
宇文宪双腿抵开婉瑶的腿,腰下的巨热直逼着他心房,他想要的更多,他几乎是失去了理智,将将往上一顶,便抵至了婉瑶的入口。
婉瑶嘴上得以喘息,一边推搡着宇文宪一边大声吼道:“宇文宪你停下来,你快点停下来,否则我会恨你一辈子。”
宇文宪一声闷哼,像是极力隐忍一般,他靠在婉瑶的胸口,半低着头,满眼猩红的问道:“李婉瑶,我想要你,想要你想的快疯掉了,给我吧。我发誓这辈子都会爱你,至死方休。”
婉瑶不再推搡,不再咒骂,眼泪顺着眼角一滴滴落了下来,无声无息,滴落在宇文宪的额头,顺而划过脸颊。
宇文宪沉默的伏在婉瑶身上好一会,眼内的**才渐渐散去。
他将婉瑶打横抱起,放于床榻之上,拉过锦被给她盖上后,蹲坐在地上。
宇文宪轻轻的替婉瑶擦拭着眼泪,婉瑶只是无声的哭着,不曾给过他一个余光。他握着婉瑶的手,将她轻轻揽入怀中,声音沙哑,道:“婉瑶,余生很长,不如我们一起走吧。我带你回去,从此以后相信你,爱护你,保护你,不会让你再受到一点点伤害。”
婉瑶泪流满面,一双好看的灵动双眼此刻蓄满了悲伤,她轻轻推开宇文宪,哽咽着道:“宇文宪,你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你值得拥有更好的幸福。”
宇文宪苦笑一声,一双桃花眼此刻大雾弥漫,他像是平复了好久,才缓缓开口问道:“既然我很好,为什么你还不想要?我不要什么更好的,我想要的,至始至终,不过只是一个你罢了。”
婉瑶深深的吁了口气,擦干了泪水,直直的望着宇文宪,凄美一笑,说道:“宇文宪,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和你白头到老。有的人,是拿来成长的;有的人,是拿来一辈子怀念的。而我,刚好是适合陪你一起成长的人。”
宇文宪眼波黯淡,房间内幽若的烛光映衬着他琉璃一般的双眸璀璨万千,他苦笑一声,问道:“嫁给我,再与我一同成长不好么?”
“爱情就是一场赌注,我没信心能和你一直走下去,我终究是要回到我的家乡去,没有未来的爱情,再好我也不想要,我怕到最后输的一塌糊涂”
“所以,为了避免赌输,你避免了一切开始,是么?”
婉瑶轻轻拉过宇文宪的手,似安慰一般,道:“宇文宪,你可听说过一句话,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我们就做朋友不好么?一辈子的朋友,一起看戏、喝酒、说脏话,然后就这样往来一辈子。我喜欢这样的我们,待在彼此身边,以一种最舒服的姿态。”
宇文宪半低着头,身子微微颤抖,过了许久,久到婉瑶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他才缓缓抬起那一张俊颜,声音平静道:“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么好,我答应你,就做朋友,一辈子的朋友。”
那一夜,宇文宪何时离开的,婉瑶已全然忘记了,他只记得宇文宪临走的时候,曾半跪在地上,双手捧着她的脸,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他的呼吸就近在眼前,周身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淡淡桃花香,半响,唇又轻轻的贴上了她的,吻的轻而缓,深情而炙热,爱怜而不舍,这一次,婉瑶没有躲。
宇文宪像是告别一样,久久不肯释怀,直到最后,俩人的呼吸紊乱,他才轻轻的放开她,而后淡淡的笑了笑,转身离开。
后来,达奚震曾问过宇文宪,放弃一个爱了很久的人究竟是什么感觉?他想了想,回答道:“就像有人一把火烧了你住了很久的房子,你看着那些残骸和土灰的绝望。你知道那是你家,但已经回不去了。”
其实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都是以朋友的名义,爱着另一个人。
从那之后,过了很久,婉瑶都未曾见过宇文宪。
☆、第五十一章 冬猎
这几天天气出气的冷,已经过了冬至,院子里的树全都变得光秃秃的,偶尔有几只不知名的鸟儿飞过枝头叽叽喳喳的叫几声。只有那一片梅花林里的梅花,开的争奇斗艳。
眼见着年关将近了,婉瑶手捧着暖炉,坐在一处阁楼上暗自伤神,这是这么多年第一次独自一人在外过年,心里不免有些难过。
怜儿拿着一件厚厚的狐裘披风披在了婉瑶身上,也跟着坐了下来,小心的问道:“小姐莫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婉瑶眼波黯淡,满脸的落寞,半许,才回道:“我们很久没有去看望义母了吧?一会儿收拾收拾,我们去大冢宰府上瞧瞧去,我想吃他家厨子的菜了。”
马车上
婉瑶像是个耍无赖的孩子,身子紧贴着怜儿,双手环住怜儿的腰,头轻轻一偏便靠在了怜儿肩上,一路上闷闷不乐。
怜儿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将背挺的笔直,让她靠的舒服些。
将将到了大冢宰府门口,婉瑶似变戏法一般,整个人开朗了起来,笑的特别开心,只是眼里的落寞让人看着心疼,怜儿跟在婉瑶身后,眼角偷偷的湿了几次。
婉瑶乐呵呵的进屋后,丫头们上前接过她身上的披风,她笑吟吟朝元氏福了福礼,而后上前几步坐于元氏身边,开口问道:“义母,我看府内上下好似都很忙,丫鬟们都在打包着行李,这是要出远门么?”随后拿起一粒葡萄便扔进了嘴里,不是应季的水果就是不够甜,酸的婉瑶不禁皱着眉头津起了鼻子。
元氏瞧着婉瑶的模样,不禁笑了起来。慈眉善目般,幽幽说道:“过几天便是一年一度的冬季狩猎了,你大哥二哥都得去,再带着你的嫂嫂们,行李多的很,须得早早准备。”
婉瑶眼波一转,冬季狩猎?古时候的狩猎,还真真是没见过,那种骑在马上手持着弓箭咻咻一下,就能把天上的雄鹰一箭射下来的场景,想想都觉得过瘾,若是能像还珠格格小燕子那样,被哪个俊俏儿郎射中,再成全一段美好姻缘岂不快哉?想着想着婉瑶便不受控的哈哈大笑了起来。元氏坐在一旁,看着笑的开心的婉瑶,嘴角也不自觉的上扬,心情舒朗的问道:“可有什么高兴事?笑的如此开心。”
怜儿立在婉瑶身后,不忘用手肘撞了下婉瑶,婉瑶这才意识过来,白日做梦会笑醒大概就是此等景象了吧。转而一想,若是真能到狩猎场上一睹雄风,也算没白穿越过来一趟。
遂正了正色,面带微笑央求着元氏,撒娇道:“义母,婉瑶早有耳闻,听说义父是个战场上另敌人闻风丧胆的枭雄,骁勇善战,英勇无敌,箭术更是了得,易可三箭齐发,且百发百中、婉瑶自知不该过分要求,但是一想到若是能看到义父骑着高头大马,拿着弓箭帅气的咻咻的将猎物一一射下,就激动到忘行,义母,婉瑶恳请您也带着我一起去狩猎场上见识见识义父的风姿异彩吧。”
这一段话刚好被从外面回来的宇文护听了去,宇文护捋着发白的胡须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一张脸如窗外的暖阳一样明媚,他大步流星的跨进了门,拂了拂衣摆便坐至元氏对面,看着婉瑶,大声说道:“为父一把老骨头,都是土埋半截的人了,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婉瑶忙端了盏茶送至宇文护手边,笑盈盈着道:“义父莫要再谦虚了,料想我北周泱泱大国哪有几人敢与义父相提并论?若是今生有幸能目睹一下义父在猎场上的英姿风采,婉瑶此生也算没白活了。”
元氏与宇文护相对而笑,元氏道:“你瞧瞧你瞧瞧,你这女儿是吃了蜜饯么?一张小嘴甜的牙都疼。”
婉瑶撒娇似的搂住元氏的脖子,亲昵的道:“义母莫不是吃醋了?醋我如此的仰慕义父了啊?”
元氏抬起手来佯装要打婉瑶,婉瑶嬉笑的跑至宇文护一侧抱住宇文护的胳膊,佯装委屈道:“义父救命啊,女儿以后再也不敢独独只夸赞义父,而不夸赞义母了。”
一家人哄堂大笑,其乐融融。
当然,婉瑶一张巧舌如簧自是得了宇文护的应允,得以一同前往狩猎场,只是单单作为女眷看着男人们狩猎,还是心有不甘,遂吃过午饭后,婉瑶便带着怜儿偷偷的溜至后院的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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