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那可不是的呀,按照法国那一套,你可是要对你的这一朋友我,负你应有的责任和义务的哟! 他说,所以,所以呢,我要你无处可去时就来我这里,作为朋友,我以法国对待朋友的那一套,至少能够保你住食无忧! 她说,是不是也许真有一天,我会沦落到需要你来救济? 他说,除非你能够安然周转于各种不同的异乡文化之间,并且能够保证自己不会被他们当作外星人给绑走! 她说,其实没有什么是不容侵犯的文化禁忌,如果文化之间存在相互谅解的爱和平等…… 他说,而前提是,这之间需要有高度的怜悯之心,并且对于爱和平等的定义相差不大!但是,浙江温州人传说中的雷公佛,竟劈死过把长得像大米一样的棕树仔倒掉的穷女人。 她说,嗯,也许我以后会向西方的上帝祈祷,不要让我遇上像传说中的雷公佛那样的大善人。 他说,如果我以后想要见你,我可以去什么地方找你?又或者我能在什么地方遇见你? 她说,不知道。哈哈,你怎么会想要一只无头苍蝇告诉你它飞到了哪里?schiling,在中国,哪里都会有我的踪迹,或我正在走过,或我将要走过,如果有缘,在哪我都能再遇见你,你一定不要擅自将我寻找。 他说,其实,比起追着寻找,我更愿意守株待兔。我是这样地爱你,我的朋友。 她说,我也挺喜欢青峰的朋友的那首歌,《关于我爱你》,是那种一听见其中的某一句歌词就喜欢上的那种。只钟情于这一首,再没有进行扩展聆听,只这一首,就已经很够很够了。 她说,谢谢你,如果不幸被你逮住了,只要一杯玫瑰花茶,我就会原谅你! 他说,我们都在挥霍,那同时也是珍惜…… 她说,遇上一个愿意让你去爱的,也是有幸。 他说,愿你无止境的旅途,永远平安愉快…… 她说,作为酬谢,下次你的玫瑰红葡萄酒,我请! …… 初冬的那个夜晚,她和他面朝着落地窗户,身体半躺在他位于六楼公寓里的地毯上,脊背枕在各垫了一个枕头的床沿上,彼此肩膀间隔开两个拳头的距离。没开灯,落地窗帘被拉开,浑圆的月亮投进和煦温柔光芒,室内的光影斑驳参差。她喝玫瑰花茶,他喝玫瑰红葡萄酒,她偶尔蹭吸一口他手指上夹着的晃着火点的香烟。她和他大声讲话,条件允许时凑近对方耳畔轻声低语,谈话进行得不循时间顺序,偶尔于静默无言间穿插着漫长年岁里的曾经。连接上他的电脑的音箱循环播放着意大利语的《ti dico ciao》,法语的《le premier jour du reste de ta vie》,和英语的《if you knew what i knew》、《may it be》。她和他用汉语交谈,带着某种克制,直到她语泛困意,月亮将室内的明亮光线悉数抽走,只剩音量被调小的过时的流行音乐,似有若无地回响缭绕。 半夜里,她睁开眼睛,从他身边起身,发现她和他就和衣躺在地毯上,盖着同一条从床上拉下来的棉被。开了空调,室内温暖得似春天。她拿出口袋里的他递给她的平时作为备用的公寓钥匙,放在他空荡的眠床上。就着朦胧的黑暗,她轻轻走出他宽敞的卧室,进入大厅,依旧没有开灯,所有动作都在无光中宛转进行。在踏出公寓门之前,从电脑包中拿出维特根斯坦著的《逻辑哲学论》,繁体版中文译本,放在他的厨房餐桌上,她看过的,也是作为她送给他的一件毫不起眼的所谓礼物。在光洁的封二上,她用手机灯照亮,用身边带着的自动铅笔在上面书写赠言,龙飞凤舞。 “there is something inside you, it’s hard to explain they’re talking about you boy, but you still the same” 在说好英法的同时,切记不要遗忘中文哦! but never gimme a night call! merci! ——祁安|ann ☆、他心悉知 天光隐去之后,暗色漾漭,所有的在白天蠢蠢欲动的力量终于都开始明目张胆地活跃起来。地球的这一端被旋转着推入被切割分块完备的黑暗。 罔顾他们的自转,她逐渐脱离那约定俗成的轨道,也终于遭到了那主宰一切的力量的报复。她被强横的力量抛出黯淡无光的星球,跌进更大更黑暗的宇宙深渊里。 她在黑暗中漂浮着,心无恐惧,尽管威胁的力量也许就在咫尺的某处黑暗里。没有亮堂的轨道,一如脑中的杂念,秩序凌乱不堪,黑暗的触角伸遍每一处可能的空旷,她穿透那些种种,安然无恙。 那鼓在她心里不知疲倦地击打着,她想那应该是他的心跳。他的心跳声剧烈,奔放狂狷不息的生命,又沉稳有力,同时规划着她思绪的波动起伏。 自从浮游伊始,她就紧阖双眼,头朝上,曲起右腿,笔直地躺在那个没有任何接触物体的空间里。也许对于自身的形体动作也只能存在她的幻想里,从每一个显异文化般的震撼开始。 她看见一条长河,河床干涸,荒芜的坡面到处皲裂。在两眼间的眉心处,有流水状的声音持续往里汇入,汹涌澎湃,时而收缩时而扩张,如光普及,从头部开始,淌上她的身体,她全身浸没在那声音之流里。 所有这一切,她都在无半点星光的黑暗中看见,而那声音诉说的话语,晶莹透亮。她觉得那声音是发自她心底的某个深处的,磁性,温暖,每处气息转换之间,毫不修饰地流露出他心底蕴藏的慈悲和善良。不具形态,它以不存在的姿态深藏在她的心底,在天光朗照的白天敛起光辉,在黑夜和黑暗才被觉知着看见。她自知未能将它全然正确转译,却始终能感应它深具古典气息的绅士气质。 她的黑暗的视野里,没有方向。她在无光的空间里在那声音的水波上缓缓飘摇,偶尔飞跃般的漂移速度,使她对那声音的感情更加浓烈。他在她耳畔一遍又一遍地唱响,依依不舍,如春蚕吐出绵密的丝线,却无形,她对那丝线完全地信赖,任它牵引着自己往某处缓缓前进。她在如此编织的声场中,沉睡,清醒。 在意识中,她绕着那个离开自己的星球,一圈又一圈地旋转,忽远忽近…… 她想,在那黑暗之外的现实中,若遇见那样的声音,她定会像倏然害怕在混茫的黑暗宇宙深渊里迷失了方向一般地,在它面前哭泣…… 迷幻意识从冷意中苏醒,头脑清醒。趴在桌子上,祁安睁开眼睛,没有任何动作,就着头部侧枕在裹着羊绒围巾的手臂上的姿势,她盯着里侧手肘边的墙壁,目不转睛。素色壁纸,其上圈圈盘绕着植物花卉的纹线,末端的触须向内绕出整体,坚定在某个没有着落的空间里。空中的声音里,一首换一首地响着她没有听过的韩文流行歌曲。 慢悠悠地抬起头来,在藤椅中笔直地坐起。咖啡吧中与她睡去前相比,已经人数不多,蹭座的男青年也已经不知去向。隔着一两个俯首的背影,她看见那个中德混血的男生仍旧在原来的位置上正襟危坐,他的脸依旧被电脑屏幕打着皙白的高光。转头看向吧台,她的朋友正同她的女性合伙人交谈着什么。 脱下大衣外套披盖在桌面上的书上,提上装着洗漱等用品的帆布袋去书店内的洗手间。经过很长的时间才出来,棒球帽帽檐遮去了她在眼底暗含的思绪。穿上大衣外套,敞开着衣襟,坐上藤椅,端起靠墙放着的瓷杯,喝早已冷却了的玫瑰花茶,冰凉漫过肺腑。从插座上拔下充电器,手机电量将满。看着桌面上有着细密纹路的羊绒围巾,支起一只手臂,并拢的手指蒙上帽檐下的双眼。 再向右转头,看见她的朋友正戴着英伦风的帽子,边往她这边走来。依然如往常的,他从不远的某处,脚步轻缓地走向正坐在某处的她。九年前,命定的缘分让初次来上海的她,与他相识。这是在长久相离后的第六次,也是生命中的第六次,她与他见面。他大她两岁的年纪,面容上却有着那似乎永远都不会被岁月裹挟的青春之气,似乎从来不曾经历过人世间的雨雪风霜。看着他逐步走近,她的嘴角不禁轻轻扬起笑意来。 “白天都已经在黑夜中睡去了,我的伙伴都来催我下班了,我美丽的女士!”他抱胸交叉起双臂,挺立在她的桌旁,面上有佯装的淘气。 “那,这次我该以怎样的形式向你告别呢?需要有些创新吗?”她侧仰着头看他。 “那你可再不能自作主张,这可得经过一次谈判,最后向国际法院申请许可通过才行!” “请坐!”她望着他,朝对座摊开左手手掌。 “你三年前的行为,简直不可原谅,ann!竟然有朋友在大半夜的突然就从一个朋友家里失踪了?如果不是有些了解你的习性,我肯定报警了!”他把手掌轻拍在桌子上,以表示他的盛怒。 “非常抱歉,我竟然害你摊上了这么一个神经质的朋友,作为谢罪,我请你喝玫瑰红葡萄酒可好?” “去哪喝?”他问,语气着实不屑。 “打破我喂了大半辈子的小猪扑满,也要送你去普罗旺斯的酒庄!” “远水解不了近渴,没诚意!” “没问题,那街上应该哪里都买得到,五星酒店也只是砍砍手滴滴血的事情!” “那些看不上,在我心里,那些品质永远都不过关!” “那要怎么样?你自个儿做主!” “只要下不再犯,我就恕你无罪。你上我家大爷一样地坐着就好,我买菜,弥补这几年来我心里亏欠你的饭量,中餐西餐随你选,我全都给你端上桌去。法兰西玫瑰花茶都是已经烘干密封好了的,每一片鲜艳的花瓣都小心翼翼地保持着原生状态。还有那个玫瑰红葡萄酒也舍不得你破费,从你离开的那个深夜起我就开始酿了,……”他一反不屑,开始兴致勃勃地滔滔不绝起来。 “什么?你什么时候还会酿葡萄酒了?”她打断他。 “可不是?” “一夜间,你哪儿来的各种各样的葡萄的?” “你说的啊,先相信,而后看见!” “哈哈,我绝不会反驳自己的,那我就相信你了。那你舍得敲开你那装着你的玫瑰红葡萄酒的木桶吗?才四年不到,还不够资历呢!” “所以这就要怪你的不期而至喽!可是命运叫你是我的朋友,我也只好将你的罪过举止忍受喽!其实我还以为至少得给它陈上个十年二十年的呢,还真没想到,你就这样在我毫不设防的情况下突然冒出来,对我进行心理攻击!” “哈,简直越扯越瞎了!不过我是不会去你家的!” “为什么?亲自为你下厨办家宴,还有早就备好的玫瑰花茶,难道都不够诚意?” “除了那是一个会令我自己感受到被罪怪的地方外,我还害怕去。” “害怕去?竟然也还有什么会是你害怕的?又不是没去过!” “对啊,就是因为已经去过了,才害怕去啊!” “竟还有这么严肃的来自于你的人间歪理?” “有过一次就够了啊,那是美好的一次,第二次就该是坏印象的集成期,我想让你的单身公寓在我的认识里是永远的美好的,现实该有些不一样!” “扯吧,我以我的人格担保,你绝不会失望的!” “那就恕我直言啦,因为有过第一次,第二次已经没有初次的兴致喽!而且听来应该还是那副样子,所以就麻烦你永远地不要原谅我吧!” “嘿,摊上你这样的朋友还真是我的孽喽?” “重复同样的事情容易令人厌烦,不是吗?就像你做翻译的时候,把你知道的内容又重复一遍又一遍地,有时会让你觉得难受一样啊。” “这哪有可比性啊?况且人还不能同时踏入一条同样的河流呢!难道这也是你没有想过用你的珍稀语种挣点外快的原因?” “你还有兼做法语翻译吗?” “嗯,一直是会员。偶尔接些交替口译,很久没参与同传了,你知道法语溜的人可不少,而且其实我也没那么空。现在手头有一些委托的文学翻译,中翻法,法翻中。说是文学,其实一看就是那种商业气扑面而来的通俗类本国畅销书。” “听你的口气,同学有些浮躁啊,何必委屈自己去干实在不甘愿的事情呢?书店和咖啡吧还不够你忙吗?” “哈,不愿像忘掉上海话一样地把本来热爱的法语忘掉啊!” “哦?第二母语怎会忘掉呢?那么,我是不是已经无法用英语跟你交流了呢?”祁安用英语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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