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的烦恼》王的烦恼分节阅读35

    费诺也审视了绿王片刻,放下拐杖,席地盘腿而坐,用那好听的声音说起那件往事。

    “道情,此去经年,异乡路不易走,你要小心在意,若真遇到什么困境,无论如何将性命保全,师兄弟中,总有人会替你解围的。”师兄难得絮叨,张道情听着,只是笑,接过符箓揣进包裹,道:“我本命瓶都交给你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就算要兵解,破而后立,谁知道呢,到时候你来点化我。那也十分有趣。”

    师兄无奈叹气:“你这竖子,说些吉利话。这本命灵符也带好,不是我的,是六师弟的。他还没到闭关的时候。不要怕伤颜面,不肯用它。”

    “哦,晓得了。”张道情默默收拾,忽而抬头:“你们别趁我不在,又打起来。”

    道情醒来的时候,趴在西瓦尔身上,在海里不知日月,就见西瓦尔进餐来计算时日,可能已经有七天了。

    道家练气,七天一个循环周天,有所小成,道情亦发现缺少筋脉的人鱼比他想的更容易被道家的法门引导,天生的魔力,融入血肉根骨中,当初道情突发奇想过,要教西瓦尔武功,没有人身奇经八脉,是极难,但房中术为道家内经秘要,西瓦尔居然是从善如流的成了。

    七天双修小成的时候,道情摸摸西瓦尔健硕平坦的小腹,问他有没有觉得始终有块地方(丹田)发热,西瓦尔指胸口:“这里很热。是因为跟道情交配的缘故吗?”他没被侵入魔力构造,只是在道情的气息引导下自我循环,反而感觉魔力使用比从前还顺畅了,仿佛具备了使用新泪石的资格似得。西瓦尔很高兴,认为自己正在变得真正强大起来,而且那个幽灵随着这种对力量的掌握而不再有影响。

    道情见西瓦尔健壮活泼,就安心继续,他练得勤快,而人鱼温顺到了予取予求的地步。唯有侍卫长和巫师长对于纵欲无度的王表示微弱的蔑视。

    道情一个小周天过后,计算三七就能有法力布阵护丹,试试看硬冲脱困,因此反而心宽。只要西瓦尔接下去像现在这么配合,自己就能顺利解决。不至于要动到“那个”来救命的地步。而且真怕老六冲动的性格,一剑切了红王的脑袋。自己还没有余力阻止,那就真的造孽了。

    “今天你会讲故事吗,道情。”红王看着心爱的人类,一副满足的样子。

    张道情收起验算的心思,打坐起身。

    “今天讲些大然的历史吧。跟你们族中一样,我们也会有国家。但国家之下,又有不同。”道情做国师的时候,研习讲道一把好手,跟派中那些不爱开口的师兄弟比,算是相当能为人师的,为了令西瓦尔彻底放下防备,以及更多的赢得人鱼的同理心,张道情试着将人类的知识与习俗以及道德灌输给人鱼,他也耐心的聆听西瓦尔的讲述,知道了阿拉达们是如何生活的,虽然没有天敌,但成群的黑影鲨还是很危险的。巫师们的纱巾是怎样编织出来的。以及他们又是如何交配,养育后代的。

    “卵鞘在出生的时候是硬的,但很快就会变软,把它安置在水泡里,等幼鱼的尾巴完全成熟,就会自己挣脱出来,一出生就会游动了,所有的雌性都会一起照顾它们的。至于交配期,则在月圆之夜~~我刚刚转化成雄性,还没来得及遇到交配期,就先因为决斗而失去部族,然后就遇到了恩人你。”西瓦尔一副遥想当年,十分沧桑的口气说。但掩盖不了这是一条稚气未脱(刚刚开苞)的雄鱼的事实。

    张道情神色转为严肃,问:“你以后会养育后代,跟雌**尾吗?西瓦尔,这是你身为王的职责。”

    西瓦尔看着张道情,用一种迟疑的口吻问:“道情,是不是如果喜欢你,就不可以这样?”

    张道情深觉几日来教导卓有成效,点头道:“人的天性,喜欢一个人,是独一无二,容不下其他人的,人类其实在感情方面比人鱼更加极端激烈,为了这件事,争吵妒忌仇杀,生出无尽的烦恼。甚至有人为此耽误一生,都解不开心里的纠缠。你要生育后代,与其他的人鱼纵情欢愉,不可能将喜爱之情与身体完全交给一个人,那么到时候,身为人类的我,会非常痛苦。”道情说得煞有介事。

    “如果道情觉得,这就是喜欢我会造成的烦恼……那我就不生育好了,也可以不当红王,不与雌**尾。我的族中还有其他人可以胜任王位。只要你跟我在一起,这些我都放弃。”西瓦尔说。

    张道情不是没有心理准备,但听西瓦尔这么讲,还是心头一凛。

    “西瓦尔,你的责任心呢?你拼命逃出巴诺卡的控制,想要变强,不正是为了红族吗?”

    “击败巴诺卡就足够了,我只是不能放任红族被暴戾残酷的王统治,但如果说非要选择的话,道情,我会选择跟你在一起的,我会选出接替我的王,不会去生育。”西瓦尔神色郑重。

    张道情半晌无语,心道:“你就算放开这些,却也无法跟我上岸。人鱼毕竟是生活在海中的。”等这段心思一闪而过,张道情才猛然警觉,自己竟然会有这种念头。

    西瓦尔见到人类真的似乎很烦恼的样子,又安慰他似得凑了上来,挨蹭道情的脸颊:“道情,除了你我谁都不要,这是真的。你知道的。”

    ——是的,有灵印在,发自内心的想法一遍遍的提醒着张道情。道情叹息一声,手滑过那灿烂的鱼尾。摸到了囊袋。

    “道情……”

    “别说话。”

    艾尔得到了他的那份儿,阿萨尔团长无意中得知了某人的叔叔是红衣主教,某人的弟弟是公爵的管家之后,是不会做出过河拆桥这种不理智的事情的。

    在艾尔的病床边,团长交代了费诺带走人鱼的经过。据说才几个小时,迪曼的巨大商船白月号就开船离开了港口,而吊人的木头架子还竖着没拆。

    “迪曼人的事儿还是别管了。拿到钱就好。”团长高兴地搓手。

    艾尔更是兴高采烈:“哦,那我们上次约定的,一旦有了外快就去丛林金字塔探险的事儿,是不是也可以筹备起来了?!”

    团长斜眼看看手脚缠着绷带,嘴唇翻着死皮的冒险家:“艾尔老伙计,我听你爸说,你答应了这事儿完了就要在农场干一年的活儿,不能出门的。”

    “有这种事?!”艾尔吃惊地回忆,然后想起来了。“唉……真的。”

    菲斯特夫人除了照顾儿子之外,每天都去房客的房间看一看,发现并没有人回来过。她开始担心,找儿子说话。

    “你知道张先生去哪儿了吗?这里是新大陆,蛮荒野地,如果出了什么意外,那多可怕啊。”菲斯特夫人担忧地问。

    艾尔这才想起自己家的这位客人。他凭着本能,并不觉得这位“张先生”会出什么意外,他的伤痛减轻,贪欲得到满足之后,终于愿意开动脑筋了。

    “张先生离开的时候,是穿着他本国很正式的衣服吧?”

    “没错啊。”

    “那就不是去丛林探险之类的普通活动了。以及,他吩咐你假如三个月都没见他回来,就打开信封?”艾尔摸了摸下巴。“老妈,你打开看了吗?”

    “没有,既然张先生这么说,我当然还是要信守承诺的,比起这个信封,我更希望你先去找找他,温琪说他是朝灰巨岩去了。”菲斯特夫人严肃地说。

    “信封在哪儿啊?”

    菲斯特夫人从房间的抽屉里拿出来,给儿子看。

    “不许拆,艾尔,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菲斯特夫人说。

    “嗨,既然张先生也说了授权给您,那么早晚的事情而已嘛,而且他这么认真,也许是很重要的事情呢?”艾尔捏了捏,里面好像不只是信纸,顿时兴致勃勃。

    菲斯特夫人:“是吗……?”

    艾尔快手快脚的拆开了,从里面掉出来的是一只用纸折出的蝴蝶,翅膀上还有一抹血迹:“这是什……”还没讲完话,蝴蝶已经扑着翅膀,一头扎进艾尔的头发。艾尔在自己的头发里胡乱的抓挠,但怎么也找不到那只蝴蝶了。

    菲斯特夫人双手捂着嘴,半晌,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封拆了一半的信,纸上用有些生涩的梅里特语写着:“请让您的儿子,帮我一个小忙。别担心蝴蝶。”

    “这个戏法是怎么回事?”艾尔挠挠头。浑然不觉蝴蝶趴在他天灵盖上,正悠然自得的忽闪翅膀。

    三天前,道情治疗艾尔伤口的时候,顺手取了他的血,倒也不是故意跟庄园主过不去,而是道情无法使用法力,此去探险,卦象不利,但事关道心,道情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因此就盘算着到底怎样能给自己设个保命的底牌。

    本命灵符是用修士心血丹砂写就,自身就带着极强的法力。师长赐给实力薄弱的弟子防身。道情苦于整个法力被锁住,于是他备了一个江湖上不入流的道门也会摆的燃灯局,原先用来走夜路驱邪,只要雄鸡血写灯字放进发髻就能点心灯,天明即熄。而灵符折成的蝴蝶,依附心灯,能令它长久不灭,积蓄下的真火,终会点燃符纸。灵符自被激发。

    张道情盘算他及时办完事情赶回,撤掉燃灯局,就不会惊动师门,若陷入困境或兵解身死,灵符引燃,也能令师门知其下落。

    好奇心比生命还重要的房东回家后,一定会拆信,局也就顺理布下了。道情没有料错,给了自己足够的时间,又充分防止意外发生,挺万无一失的。不过,艾尔是个“事故体质”这一点,道长接触他时间较为短暂,还没有机会知道。

    刚能下地,艾尔就被老爸扔到田里,负责夏末的看管和采摘。他带着草帽穿着帆布裤,天天干体力活,还要点一遍新发的财,冒险的事也就暂时搁下了,并且晒成了棕红色。

    庄园主到傍晚总是心神不宁,有种被盯上的感觉。

    野地田间看来看去,就只有帮忙劳作的雇工和老爸。“错觉吗?最近一到夜里就容易疲惫。”

    远远监视着猎物的是一头硕大的花豹,豹子身躯庞大,因为保护色的缘故,很难被看到。在一棵茂密而粗壮的橡皮树的枝杈间,豹子蹲伏守望着。

    风之祭祀被打断,祭祀的信物被这个人类戴着,却不肯完成仪式,已经救了他的命好多次,每次都是因为这样那样的缘故,最后还是放过他了。

    守护者·斑爪心里有些烦闷,也许是因为不想要这个人类作祭品,他才一直拖延的。但神灵并没有中止仪式,那么身为守护者的自己,也不该因为这个外乡人卑鄙贪婪的品行而如此抗拒……怀着复杂的心情,大酋长继续以化身的样子徘徊在人类领地周围,他在这个形态的时候,清澈的神灵之眼,能看到很多人类形态的时候所看不到的东西。

    夜幕降临,艾尔头上的灯火更加明亮了,在茂密的青谷地前头的窝棚里,闪闪烁烁的。

    “这是什么?火族的灵么?”巨大的花豹抖动耳朵,绿色的眼瞳中充满疑惑。咧开牙齿,它身上浮起一个使灵,风的精灵是部族的力量根源,风灵能飞出很远,将守护者的感知扩展出去。

    风灵一接近那圈火焰,顿时被卷进去。艾尔重重打个喷嚏,头上的烛火更旺盛了。

    野兽在远处吓了一跳,爪子在树上抓出深深的痕迹。绿瞳眯起。

    “这么激烈的反噬,难道是邪灵?这样祭品会不干净。”花豹的尾巴烦躁地来回甩动,想着应付的方法。

    命运在某个地方分散,又像是纺锤中合二为一的线头。

    没有对错,也不一定需要后悔。巴诺卡在费诺的故事结束之后,心里已经有了成算。

    “是这样啊,那他又想得到什么呢?艾尔里克吗?但我不会给他,这是确定无疑的。”还是将白王当做自己的东西的绿王,并没有改主意,反而幸灾乐祸的看着和盘托出的人类那带着期待的神色。他知道这个人不会轻易杀死唯一到手的信息,但假如自己三缄其口,又能怎样呢?那也是一场类似决斗的较量。

    费诺自然也能从人鱼不擅掩饰情绪的眼神里,看到端倪。

    “我找到了方向,找对了人,只是他并不合作,甚至对我提出的自由都不屑一顾。又一个不肯做交易的人,见的多了,难免厌倦。”曾经的后宫总管,遇到过很多这样的人。确切的说,他当时的职责就是让一些人改变主意,收起傲慢,天真,侥幸,无论曾经的身份是什么,在后宫中只有苏丹的奴隶。

    于是费诺站起身,少年仆役扶着他的手腕。

    “陪我更衣。”

    “是。”

    巴诺卡看人类离开,摆弄起脖子上的项圈,人类为了问话,倒是没有割掉他的舌头,但这个项圈显然是有机关的,随便唱歌大概会被压碎喉结吧……

    这么想着,巴诺卡还是不管这个了,他的手往下伸,刚才在人类面前,他不想当面抚慰自己还被麝香果影响的身体,现在手没有被锁回去,自然先让自己舒服一下再说了。

    手腕上还套着镣铐,挺不方便,巴诺卡熟稔地伸手指,把勃起的器物从囊袋里挤出来,带出一股滑腻的龙膏。漂浮在水面上。麝香果的香味和龙膏的香味混合在一起,掩盖了船舱中木头和铁锈的味道。巴诺卡垂眼看看自己那巨大而艳丽的玩意儿,手指撸动,发出隐忍地闷哼。他其实很少自己解决**,多数时候他旺盛的**都会用来满足整个族群的雌性。

    蓝色的鱼尾在发情的时候,光泽尤其的灿烂。尽管巴诺卡不情愿,但苍白的胸膛和腹部还是渐渐的更加涨红,**来临了。锁链声伴随着喷射时候急促的喘息,让巴诺卡觉得格外羞辱,“呸,最近我是走了什么乌贼运了。”

    说到运气,菲丽好好的研究关于人类和人鱼的誓言之后,巫师长的工作还是有了一点进度。在“人类是否真的可以和人鱼盟约”这件事上,疑点还是比较多的,只有壁画上的遗留传说。但没有流传下来的巫师法典记录这些远古法术。菲丽在废弃的宫殿神庙里翻找了很久。终于找到了一个放在祭坛墙壁中的水晶球,那是法典的记录方式之一,应该有很多关于仪式和古老法术的讲解。

    “我就算真的找到,也不会告诉吾王的。”菲丽想着,她是认真的,西瓦尔对人类的态度,怎么看都不像是一时的**造成的,虽然说王最近确实沉迷肉欲,可是他似乎已经无心参与红族的事物了。好几次菲丽提出要回去接红族的时候,西瓦尔都说出了可以重新选择王的话,真是相当令人不安。

    美罗作为侍卫长,想得更多一些,她看到这半座城市之后,觉得擅长采集和编织的红族,假如在这里栖息会很舒适。在红王几乎无所事事的日子里,她确认一了下巴诺卡的去向,以免节外生枝。向海豚和虎鲸们打探了消息,得到了不久前有人鱼在大岩礁那里出现,往地下洞穴去了。她探查了一番,觉得巴诺卡应该还活着。人鱼的生命力其实十分旺盛,只要不是致命伤,恢复速度快得要命,甚至在雄性身上,原来的伤疤会覆盖上更厚实的鳞片,从而使得身体更坚韧。比起来如果不是西瓦尔的新魔力,最起码三五十年的磨练,西瓦尔才能赶上巴诺卡的强悍。

    现任白王在巴诺卡被击败之后就心情很好,帮着美罗修整墓园通道时说:“你们去红族的话,我去绿族,把艾尔里克带回来。他已经不是绿王的俘虏了。”

    美罗说:“我觉得她怀孕了,你认为她会舍弃孩子吗?”

    “那就一起带回来。”阿扎克果断说。

    美罗留下了菲丽,和白王阿扎克一同,启程回去瞧瞧情况,临走与西瓦尔告别,美罗希望西瓦尔可以同行的,可是当她看到红王与人类相处的模样,她认为暂时是劝不动的。性格干脆的侍卫长于是就不提要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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