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也是哈,那你以后自己要自己买房吧,那时候就可以认真装修一下了。”
秦正思的视线从电子书屏幕上挪开,看向他弟弟,“可能会吧,不,应该说,肯定会。”
“在市中心买?那以后供房就有你好受的。”
“那也没办法,不得不买。”
秦正思嗯了一声,“对啊,总不可能娶媳妇了还跟弟弟住一起,再说了,你们以后还会有孩子什么的。”
秦正思呵呵笑了一下,没搭理他。
“喂,你没反应啊?”秦正语坐到他的身边,头往他那边凑,“干嘛这么敷衍我。”
“我不想跟你聊这个话题。”
“我又没有要你怎么样,切。”
秦正思看那书中的几行字,却怎么也看不进去,字都成了满身带刺的昆虫。“秦正语,你真的打算一辈子不结婚?”
“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人的心不会一成不变的,你现在想着是这样,将来可不一定。”
“别的不敢保证,就这件事,我敢斩钉截铁地说,我肯定不结婚。”
“为什么?”
“啊?”
“为什么不喜欢婚姻?我是说,如果你能跟男的结婚呢,也不结?”
“那也不结。”
“那如果是我和你呢?”
秦正语认真地看着他,似乎在思考,然后又笑了,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这样啊,那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还得考虑一下?你不应该欢天喜地感恩戴德么?”
“我得考虑一下,这到底是真是假,是梦还是现实,如果是梦的话,我就继续睡,不醒了,如果是现实的话……绝对不可能是现实,所以说到底只可能是个梦吧,这不是个双项选择题,这他妈是个填空题诶。”
“秦正语……”
“嗯?”他抬起眼睛看他。
“你是不是很久没叫我哥了?”
“你发现了?因为我觉得我跟你是这样畸形的关系,再叫哥哥真的会有些奇怪。”
“我还是喜欢你叫我哥。”
“是吗,可是我喜欢叫你的名字啊,这样我们俩看起来就是一种平等的关系了。”
“本来也就是平等的。”
秦正语笑而不答,只慢条斯理地说:“哎,还是看你的书吧,秦正思。”
闷热的盛夏很快到来,夏天的时候,这个城市经常下起暴雨,有一天秦正语上完了课,赶去校外兼职的地点,突逢这暴雨,也没带伞,被浇得如同一张湿透的纸,呼啦啦地飘进了店里。陈焕然已经在店里了,这时见他这幅样子,就给他拿了一套店员的制服。叫他赶紧进里头的更衣室去把衣服换了。
秦正语躲在里边换衣服,裤子才穿到膝盖处,门被人突然推开了,他被吓了一跳,差点摔倒,抬头一看却是他们店长。秦正语有些尴尬,把裤子提了上来,光着上身冲他打招呼,“冯、冯哥。”
冯骏走进来,在一旁的储物柜里拿东西,只冲他点了点头。
秦正语把印有品牌名称的制服衬衫穿上,系着胸前的两颗纽扣,这时又听冯骏说:“小秦啊,我想问你个事。”
“嗯?你问吧。”
“来,你过来这边。”
秦正语穿好衣服坐在那张木制长椅上,双手乖乖地摆着,听冯骏问他:“我就是想问你小陈的事情。”
“呃,你问吧。”
“陈焕然他现在有在谈恋爱吗?我是指,学校里的对象。”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应该没有吧。”秦正语有些汗颜。
冯骏看着他笑了一下,“你很奇怪我为什么会问你这种问题?”
“有点。”
“其实你挺聪明的,估计早就猜到了,只是没敢问吧。”
秦正语看他表情很放松的样子,也就实话实说:“嗯,我猜到了你们应该是……”
“觉得很别扭?”
“还好,呵呵。”
冯骏又笑了,“……其实我一直记得跟你的第一次见面。”
秦正语回想了一下,“是去年冬天那一次?”
“对。”
“为什么记得我。”
“你应该知道为什么,对吧。”
秦正语腾地站了起来,冯骏看他有些紧张,也跟着站了起来,拍他肩膀,“别紧张,我只是开个玩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陈焕然手上的伤,是你弄的吧。”
“嗯?”
秦正语举起手腕,“就这里,有伤痕,是你弄的吧。”
“这是我们圈子里的的情趣,没必要跟外人说明,”冯骏揉了揉他短短的头发,“再说了,我看起来像那种恶人吗?”
秦正语躲开他的手,“所以冯哥,你跟我讲这些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最近,他好像心思不在我身上了,我怀疑他……你懂的。我就顺便跟你交待一点东西。”
“我其实不是很了解他,也不是很想了解你们的事情,以后不用跟我交待什么。”
“我知道,”冯骏忍不住又笑了,“你这小孩,怎么戾气还挺重的呢,我也没说要干什么啊。”
“嗯,那我去工作了。”秦正语理了理裤腰带,转身打开了更衣室的门。
陈焕然站在明黄色的灯光下,整理着货架上的男士衬衫,见秦正语出来了,就笑着说道:“你应该早点来,这样就不会被雨淋湿了。”
秦正语勉强冲他笑了一下,“嗯,本来想把课给翘了,谁知道周梓平硬要拉我去上课。”
“哎……”陈焕然叹了口气,把双手叠放在浅色的木隔板上,眼神有些涣散,“最近老是下雨,真烦人,要是不下雨的话,就可以出去玩几天了。”
“天气预报说这阵子过了就能放晴了。”
“是吗?”陈焕然微微笑起来,“那就好。”他笑起来的时候,淡得就像水蒸气一样,笑完以后又静静地看着秦正语,秦正语则看他白皙光滑的手臂,看久了,心神也不免恍惚起来。他想,这世上难懂的人可真多啊。
48
秦正语没有开口问过陈焕然他的私事,但他也隐隐猜得到,大概陈焕然受的那些伤是他心甘情愿的,他应该是个所谓的m。在以前高中的时候,秦正语也看了不少这方面的小说和影片,但除了觉得他们捆人的花样特别华丽繁复以外,也没太多别的想法。
秦正语跟秦正思聊到了这件事,秦正思倒是有些兴趣的,那时候秦正语和他坐在床上,秦正思听他说到这些个乌七八糟的,就把手伸过来,然后摁倒了他。秦正语的手腕被他束着,膝窝也被顶住,他试着挣扎了一下,发现还真的有些动弹不得。秦正思说:“我这样压着你,你感觉怎么样?”秦正语胸膛当中的空气被挤得所剩无多,他憋足了劲儿才说:“别闹了,我呼吸不过来了……”秦正思冷笑了一下,从他身上下来。
秦正语揉了揉腰,“哎,我真不懂他们那种圈子里的人是怎么想的,他们还有什么穿刺滴蜡的玩法,想想都好痛。”
“我觉得还挺刺激的。”
秦正语拿惊恐的表情看他,“你可别想在我身上试啊。”
秦正思嘿嘿一笑,“说不定呢,改天我就拿你来玩玩。”
“看不出来啊,秦正思,”秦正语直犯嘀咕,“我以前怎么老觉得你这人很正派呢,简直瞎了眼。”
秦正思摸了一下他的脸,“我也觉得我以前很正派,都是被你带成这副德行的。”
“我哪有这么大的能量,那是因为你心底本来就有鬼。”
秦正思笑笑,没再说话。他低头看弟弟懒散的神情,再眯着眼看了一下窗外的天,发现暴雨收了起来,逐渐地,又一个郁郁的深夏降临了。而夏天过去,就是落叶满天的秋。
时光如梭,秦正语上了大二,又上完了大三,在这两年里,他发觉自己几乎没有在学校里学到什么任何有用的东西,也没有什么真切的感受。这并非他本意,只是不知不觉间,时间就过去了。有很多个时候,他站在不停流动的人群里,总觉得心神恍惚,好像来来往往的不是活人,而是混沌的风声了。唯一能使他有一些真实感的,终究还是和秦正思这种畸形的**关系。
人在一种情况里处得久了,势必会变得麻木,变得迟缓,变得习以为常,现如今,过了两年多,他已经差不多忘掉秦正思是他亲哥哥的这个事实了,他的名字,和秦正思如此相似,不过是个巧合,而他们自小就相遇,也不过是个巧合。他和秦正思,是恋人关系,发生过很多次危险的性关系,他是承受的那一方。除此之外,秦正思没有别的更重要的身份。
在夜里,谁也睡不着的那些时候,他侧躺在秦正思的身旁,皮肤贴着皮肤,把头埋在他的颈窝深处,喃喃地说一些糊涂话,秦正思要问他都在说些什么,他就迷糊地一笑,哎,没什么,睡吧睡吧。仿佛说完这句话,就能立刻睡过去一般,但其实大多数时候,他们还要面临长长的无眠深夜。在这深夜里,谁也不再出声了,只有呼吸能代替语言交流。
秦正语有的时候回学校寝室住,有的时候回家,有的时候去市里找秦正思,在这个城市中间,他竟觉得自己住处还挺多,简直像只四处蹦跶的兔子了,秦正思听他的比喻,就笑,想了半天,又说:“你明年就毕业了,应该多想想,以后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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