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鸟记》逐鸟记分节阅读26

    秦正思重又躺回他的身侧,“睡吧,乖。”

    秦正语翻了个身,将脑袋贴在他的肩膀旁边,又拉着他的一只手臂搁在自己的肋下,闭了眼,“嗯,晚安。”

    40

    秦正思回去上班,秦正语的寒假却还有两个多星期,此人闲着没事,也懒得出门,就成天在家玩游戏。但就算是玩游戏也不能安下心来,几乎每天都要给秦正思打电话,说些没羞没臊的。秦正思一开始还颇有些烦,后头习惯了也能顺着他的意思说下去,直到睡觉前才能挂电话。

    开学前的一天,秦正语还是怀着那点龌龊的心思,上市里去找他哥了,但这次他给秦正思先说了一下,秦正思也没拦他,只叫他出门记得带伞。

    秦正语这才往外看,发现又是连绵不断的冷雨。这雨下得如此之久,竟没个停歇的架势。

    公交车摇摇晃晃地前行,秦正语的额头抵在车窗上,看雨幕背后透出的鲜亮的天空,带着点黄昏的血色。到了站,他撑着伞,一瘸一拐地冲进了雨里。

    秦正思给他开门,他一进门就喊冷,然后脱鞋脱外套。秦正思给他倒了杯热茶,他端起来喝了一口,然后就把自己彻底放平,躺在沙发上,嘴里哼哼着不知道什么调子。秦正思坐在旁边,看他样子,憋不住笑了一声,然后问:“在那哼唧什么呢,要不要去洗个澡?”

    秦正语爬起来,两眼放光地说:“我给你说件事啊,哥。”

    “什么事,说吧。”

    “我啊,昨天晚上梦到小时候的事情了……就是,你还记不记得,七八岁的时候吧,我有辆四驱车,黄色的,你给我买的,后来搞丢了,我气得大哭大闹的。”

    秦正思沉思了一下,“大概记得吧,就这点小事?”

    “梦里面我就一直跟你发脾气,你也生气,说老是弄丢玩具,再也不给我买了……然后,然后我就好像开了个上帝视角,在梦里,我突然知道那车子去哪儿了。”

    “哦?去哪儿了?”

    “在梦里,我突然知道那车子是掉进洗衣机和墙壁之间的夹缝里了,最神奇的是,我醒来以后,在家里的洗衣机后面找,还真他妈找到了,上面全是灰。哎,你说是不是太离奇了?”

    秦正思手里抚着那杯热茶,缓缓说:“是啊,我觉得有点诡异。”

    “嗯,有点诡异,我也觉得。”秦正语点点头,“不过失物重现,是不是一种很好的预兆呢……”

    “别胡思乱想了,封建迷信。”秦正思笑了一下,揉乱他的头发,“最近走路怎么样,脚踝还疼吗?”

    其实秦正语的伤并不很疼,但他逮着机会就要卖弄病弱,当下自然是苦着脸往他哥怀里钻,揽住他的腰,脸在他的胸膛上磨来蹭去,“当然疼了。”

    秦正思摁住他动来动去的脑袋,“我看你刚才来的时候走路没什么问题啊。”

    “那是因为我想见你,心急如焚,也就顾不得疼了嘛。”秦正语说着,自己都觉得自己真是涎皮赖脸的,忍不住闷笑起来。秦正思知道他的那点心思,揽住他的后颈,像摸一只猫咪那样摸他,故意逗他:“那现在是不是又没法走路了,要我抱你走?”

    秦正语愣了,想了一下,居然也敢不住地点头,秦正思笑了,松开手,“想得美,快去给我做饭。”

    “你就这么支使我啊,秦正思,我又不是你保姆。”

    “我不管,你不给我做饭,你来这干嘛?”

    “我来这,就是为了亲你一下……”秦正语说完,按住他的肩膀,作势要往下亲,又被秦正思躲过了,他有些气恼,往旁边一倒,眼一闭,嘴唇也抿得紧紧的。秦正思见他恼了,只好凑过去,亲了他脸颊一下,“好啦,已经亲了一下了,快起来吧。”

    “是我亲你,不是你亲我。”秦正语睁开眼,带着笑意看他。

    秦正思只好把脸凑上去,秦正语错了个角度,吻在他的嘴唇上。一场深吻结束,两人都有些浑身发软发热,秦正语解他胸前的扣子,又被他止住了,“别,待会还要吃饭呢。”

    “好吧。”秦正语自觉没趣,只好爬起来,挪着往厨房去了。秦正思一直在背后看着他,见他步履蹒跚,也不像是装出来的,就上前搀了他一把,“算了算了,还是我做饭吧,你回我房间玩电脑去。”

    秦正语嘿嘿一笑,说:“别啊,我做吧,你在旁边给我打下手就成。”

    秦正思只好依了他说的,在旁切菜切肉,耳朵里听着秦正语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那些闲话,犹如风那样柔软地掠过水面,没有留下痕迹。炉灶上的汤锅咕嘟嘟地响起来,冒出一股股的白烟,秦正思回头看了他一眼,秦正语还在那里叨叨个不停,他只好提醒他:“快把火关了,汤快溢出来了。”秦正语这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关火。

    “你啊,别老顾着在那里滔滔不绝地说,注意着点。”

    秦正语哦了一声,又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老有话想跟你说,嘴里就没个完。”

    “嗯,你以前就有这毛病,现在越来越严重了。”

    “我这是光对你发病,跟别人可不这样。”秦正语哼了一声,“我跟别人可不多说半句话。”

    “真的?骗谁呢。”秦正思笑笑,“指不定班里有几个帅哥,你就克制不住自己,巴巴地贴上去了。”

    “狗屁,我是那种人吗?我可他妈专一了。”

    “好好好,我知道,除了你没人配当情圣。”秦正思一边说,一边把切好的菜装在篮子里推给他。秦正语接过篮子,在那里偷笑,“那是,我这人没别的优点,也就这样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秦正语躺在秦正思的旁边,凑在他耳边低低地说:“告诉你个惊天大噩耗,我明天就开学了。”

    “这明明是大好事啊。”秦正思故意笑了两声。

    “你……你就没点什么表示的吗?”

    “哎,所以我要表示点什么?”

    “……你这人,老是明知故问,别的都好,就这点最烦人。”

    “没有啊,我确实不知道你想说什么。”秦正思哼笑一声,翻过身去。

    秦正语把脸颊贴在他的脊背上,轻轻地摩挲着,“我看啊,我是等不到你主动的那一天了。”

    “所以呢?”

    秦正语又拿大腿去缠他的腰,“所以啊,我就主动点呗……没关系,反正这瓜是我强扭的,甜不甜都得吃下去。”

    秦正思这才转过身来,手搭在他的大腿上,“你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

    “可是,你没把那瓜给扭下来之前,你怎么知道它甜不甜呢?”秦正语说着就笑了,“秦正思,你说对吧。”

    “对个屁,你也不考虑一下瓜的感受。”

    “瓜?瓜告诉我它很高兴啊,”秦正语越发地乐不可支,手往对方的睡裤里爬去,握住那根东西,“虽然它嘴硬,可是我就是知道它很高兴。”

    “看来你还有读心术啊……”秦正思握住他的手腕,呼吸沉重起来,秦正语抬头去亲他,“……对啊,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

    “嗯?是么,那我现在在想什么?”秦正思的手抚到他的腰后,往下滑去。

    “你肯定在想,啊,我操,为什么我会跟他上床,可是确实又很爽,不知道怎么办,还是先做了再说吧……”秦正语一边说一边笑,“你肯定是这样想的。”

    “猜错了,待会儿再跟你说。”秦正思跪起身来,压上他的大腿,**顶入他的那处凹陷,秦正语啊了一声,因为入侵的疼痛而绷紧了全身的筋脉,片刻后,又被打入了一道温和的雷电之中,犹如被浑身贯穿,战栗着,挣扎着,却不愿逃离。身体起伏之间,汗水与唾液成了心灵的黏合剂,他抱紧了秦正思的背,眼前泛起不真实的光圈与灰尘,随着性的快感,它们打着旋,犹如鸟的羽毛一样落下来——仔细体察一番,却又不是什么鸟的羽毛,是那人落在身上的轻吻。秦正语抱得越发紧了,一口锋利的牙就咬在了对方的肩膀上,秦正思一边耸动着腰,一边就顺手拍了他的脸一下,“……怎么还咬人,我记得你不属狗啊。”秦正语想跟他开个什么小玩笑,却又因为**袭来,半句话也不能言语,只能呜咽着射了对方一身。

    秦正思抹了一下那滩东西,“早泄。”他说。

    “你才早泄,我这是正常速度……”秦正语气喘吁吁。

    秦正思呵呵一笑,“好吧,那算我超出正常水准。”他搂了一把秦正语的腰,把他翻了过去,从后面进入他,秦正语的脸都埋在枕头里,被顶得哼哼直叫唤,痛也不是,乐也不是,却是有感难言,情海情天,一波欲流滚滚不知去处了。

    夜深的时候天空却并不漆黑,从云朵与月亮的背后,又似乎有别的一道什么熹微的光。秦正语躺在他哥的怀里,迷蒙着双眼,看窗外的夜色。秦正思的左手夹在他大腿的缝隙里,就像一只蛰伏在雨林深处的蜥蜴,秦正语感觉到那只手动了,轻轻地抚摸着那一侧的皮肉,痒得叫人心里发慌。“秦正语……”他又听见他哥叫了他一声。

    “嗯……?”

    “我还没告诉你刚才的答案呢。”

    “哦……你说吧。”

    “我啊,刚才是在想,你这一身床技,都是跟别人练习得来的。一想到这一点,我心里就堵得慌。”

    “……那我以后就只跟你练,”秦正语翻过身来,搂住他的脖颈,“你也跟别的女人上过床啊,你怎么可以单方面嫌弃我。”

    “我不是嫌弃你的意思……算了算了,越说越乱,睡吧。”

    秦正语还要辩解,又听见他叹了口气,秦正语就也懒得再说些什么,就着这个姿势,不知不觉地就入睡了。

    41

    天气日渐暖了起来,正是春色袭人的时节,秦正语不得已回到学校里上课,心里巴不得成日黏着秦正思,奈何他哥是个要上班的,至多一星期一见。

    秦正语有一日下楼,见到了晒衣服的栏杆下边,匍匐了几只肥硕的野猫,它们就像几团棉花一样躺在那处,被春天的太阳晒得越发软了,秦正语就好生羡慕它们,真想加入它们的队伍,变成一只闲散野猫,等有一天被秦正思拣了回去养起来。但是又想万一他成了猫,那就算他被他哥捡回去养了,也不能**,岂不是失去了一大乐趣,着实太没劲了。他一边这样糊里糊涂地想着,一边在春日的照拂下,轻快地朝外边走去。

    他近来心情奇佳无比,周边人都有些疑惑,怎么这家伙放了个寒假回来,跟变了个人似的。有这么亲近的一两个来问缘由,秦正语都神秘地一笑,然后幽幽地说:“春天到了,心情自然就好起来了。”

    曹磐是个直言不讳的,“一看这家伙就是有了性生活了。”

    秦正语笑而不答。

    周梓平一声悲痛的嗥叫,“靠,他妈的,我居然是寝室里唯一的处男了。”然后又凑过来问:“快告诉我,哪个学院的女生?”

    秦正语看着他,依旧是笑而不答,晃晃脑袋,走开了。

    有一个夜晚,外头寂静一如往常,秦正语下了楼,绕着自行车棚走,一边走一边给他哥打电话。春夜的风带着一种动人的温暖,路灯下的梨花开了雪白的一片,在风的吹拂下微微颤动着。秦正语和他正说到旅游的事,但一则假期太短,二则不知去哪里玩好,说了半天,也没个头绪,秦正语就在那里笑:“哎,你看看,你这个大忙人,要跟你出去玩一趟多不容易。”

    “可不是么,我老早就琢磨着出去玩,可总是有事,”秦正思说着突然想起什么来,“去年你放暑假的时候,那次我本来准备好了要带你去厦门一趟的,谁知道你后来压根就不搭理我。”

    秦正语想到那个时候,心里不由得空了一下,“我那时候其实只是觉得尴尬,不敢见你罢了。”

    “不对啊,你这人脸皮不挺厚的么,”秦正思边说边笑,“怎么还觉得尴尬丢脸呢?”

    “我自尊心可是很强的,你别看我老跟你这样,其实回过头来就很想给自己一刀,只是当时被冲昏了头,都不知道自己跟你说了些什么了。”

    “是么,我可不信啊,我看你这人别的不行,唯独在这方面特别地工于心计,算计了半天终于把我给套进去了。”

    秦正语被他说得有点愣,“什么啊,我没有算计你……我跟你之间,是顺其自然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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