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隐又是一愣,坐在旁边问:“你不会又要跑吧?”
“往哪跑?”
白隐叹息了一声,说:“你还是不要跑了,你跑了,我姐姐怎么办呢。她是真心对你的,你出事的时候,我见她经常哭,很可怜。”
林云深听了沉默了一会,然后烦躁地推了推白隐:“别啰嗦了,睡觉去睡觉去!”
白隐“哦”了一声,就要往他身边躺,林云深气的推了一把:“回你床上睡去!”
白隐却已经闭上了眼睛,面朝上,呼吸沉稳。
他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快就能睡着的人。
但是林云深却有些烦躁,躺了一会,心绪渐渐平静下来,想到白隐刚才说的话,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未来好像一片迷茫,他有些无所适从。他现在在白家,那将来呢,做个上门女婿?
他叹了一口气,扭头看向旁边的白隐。
想到白日里蓝衣唐巾的白隐,和现在又有些不一样。好像他见到了那样正经的,稳重的白隐,就可以想象到他将来在朝堂上的蔚然风姿。这样的一个儿郎,将来必定不是池中之物。
是这天底下顶好的男子了吧。
他闭上了眼睛,翻身面朝上。
白隐忽然动了动,一条腿就搭在了他的肚子上。
林云深一惊,心想白日里那么端庄的人,睡觉的时候竟然这么不老实。不过他心情低落,懒得计较,所以伸手将白隐的腿给挪了下去。
但是他刚挪完,白隐的一条腿就又上来了,这一回跟八爪鱼似的,直接缠住了他。
……
林云深吁了一口气,正要再把白隐推开,白隐忽然伸手搭在他肩上,用力一搂。
“……”
白隐的嘴就亲到了他的嘴上,准确地说,是蹭到了他的嘴上,并且对着他的方向,不动了。
他的嘴唇是温热柔软的,气息是清甜的。
林云深呆了那么一小会,猛地后退了一下,一骨碌爬了起来。这个白隐是要做什么,居然占他便宜。他要伸脚踹他一下,脚都伸出来了,又停住了。
第二天白隐起来,就看见林云深顶着黑眼圈,坐在门槛上。
白隐愣了一下。今天倒是起的早,要知道放在平常,哪一天不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能让这个懒虫从床上爬起来。晚上不睡白天不起,习惯坏的很。
“醒了?”
“哦。”林云深应了一声,抬头看向白隐。
他发现他在盯着白隐的嘴唇看。他以前怎么没发现,白隐的嘴唇长的这么好看,色泽这么干净。
“白隐,你还记得你昨天怎么睡的么?”
白隐看向他:“模糊记得在你这里说了几句话,昨天喝的有点多了……怎么了?”
林云深点头:“你睡觉不老实,还睡的死沉死沉的,跟猪一样!”
“……”
林云深一抓头发站了起来:“不说了不说了,撒尿去!”
林云深觉得这其实没有什么,大家都不是贞洁烈女,何况是无意的,算不得什么。他只是郁闷,为何这件事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并记得,心烦了一晚上,可这另一位当事人却一无所知。
亏。
还是有点亏。
林云深心想。
正清堂生活有一点特别方便,就是院内有活水,用竹竿引进来的清泉,平日里清水不断,洗漱都很方便。他在那里洗着脸,见白隐就在他身后站着,于是就问说:“你小孩子家的,怎么喝那么酒。”
“也很少喝,我二叔是爱喝酒的人,昨日就破例喝了一回。”
“二叔不是修道么,怎么还喝酒?”
“是二伯。”
“嗯?”
白隐纠正说:“你应该喊二伯。”
“……我年纪比你大这么多,为什么你喊二叔,我却要喊二伯?”
“你应该随慧端姐姐,喊二伯。二叔是我们这房喊的。”
林云深抹了一把脸,没好气地说:“二伯二伯。你既然这么知道礼数,那我怎么没听你喊我一声大哥呢?”
他见白隐不说话,立即皱起眉头,颇不高兴地看着对方:“你喊啊。”
白隐动了动嘴,林云深忽然很生气地样子上前揪了一把白隐的嘴唇,样子颇为狠毒。白隐吃痛叫了一声,嘴唇就沾上了水珠。林云深这才解了气,甩着手上的水走了。
手指捏到唇瓣的触感沾在手上,甩不掉。
第25章 莲浦篇:预言
再也不用躲躲藏藏,林云深终于可以在白家自由出入。他最爱到莲浦去,夏日到了之后,天气渐渐热了,那里水波荡漾,清风徐徐,是个避暑的好去处。
这一日他又在柳树上躺了一天,午饭的时候也没回去,就在树上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湖上有只乌篷船,一个小厮在那里划着船,白正英和白冲之就在那船上喝着小酒。
他一看到白冲之就激动地坐了起来,像一只灵敏的猴子一般攀着树枝又往前爬了爬,想听这俩老头在说些什么。
然后他就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正好正好,他正想知道白冲之是怎么评价自己的。
白正英说:“我让人调查过了,他虽修邪术,道行却还浅,不过会一点保命的法术,入魔不深。我看他容貌清艳,心性应该也不差。如今在咱们家住着,或可断绝了。”
“就是脖下有胎记的那一个?”白冲之说:“当日我便看到了他,还在想,白家子弟在兄长手下调教,怎么会有如此衣衫不整的年轻人出现在这里,原来不是本家人。”
林云深听了很震惊,心想他那还叫衣衫不整,他当日可是穿了白河的全套衣裳去的,鞋子都是配好的。不过是酒席上有些热了,扯了扯衣领而已。那如果还叫衣衫不整,那他现在又是什么样子?
他低头往自己身上看了看,原本还想下树去拜见拜见,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
还是改日,他也穿上儒服,照着白隐打扮一番,再去拜见。
“他和慧端有婚约,慧端比他还大上一岁,如今这年纪,若不是韩家出了事,早该成亲了……你怎么这副神情?”
“我看那孩子面相,心思深沉,夫妻缘薄,姻缘相不佳,恐怕不是佳偶。倒是看他骨骼清奇,若是学道,必有天资,只是他命中劫难太多,怕不是有福之人。我看慧端面相,就……”
“占验之术最忌讳的,就是拿来用在亲戚家眷身上,这是大忌。若是看到亲人有难,情之所系,不忍旁观,就试图改变命格,可是逆天而为,你怎么……”
“兄长不必担心,我并未行占验之术,不过依麻衣相法忖度一二,也未必准。不说这些了。我要夸兄长一句,我看白隐小小年纪,却已经端重有风,兄长调教的好。”
白正英叹息了一声:“如今咱们家人丁单薄,三弟四弟都未有子嗣留下,家门荣光,全系在他一个人身上了,还好他也算懂事,不让我操心。再过两年三载,便可入仕了。”
他们说起白隐白河二兄弟的将来,林云深却已经没有心思听下去。他总算知道了这占验之术的厉害。怪不得人都说,算命要谨慎,要是好命也就罢了,若是听到凶言,那才是自讨苦吃。
白冲之是占验名士,即便他并没有行更为精准的占验之术,只靠麻衣相法看人,想必也有**分准。林云深面色沉沉,咬了咬牙。他说自己命运多舛……
“饭都不吃了?”
林云深一惊,朝下看去,就看见白隐站在树底下:“你总在树上睡觉,要是睡着了掉下来,或许你才长记性。”
林云深朝湖上看了一眼,发现乌篷船已经飘远不知所踪,原来他已经出神了那么久。他吁了一口气,双腿勾着树枝,身体往下一扑,惊的白隐伸手要接他,但是他笑嘻嘻地来了一招倒挂金钩,双腿就勾住了树枝,摇摇晃晃几下,终于停稳,手臂往脑后一扣,看向白隐说:“我今天在树上突然想了想你。”
白隐问:“你想我做什么?”
“想你的名字啊,真是好笑。白隐,白隐,乍然一听,不就是白银么。原来你是银子,怪不得人人爱你,哈哈哈哈。”
白隐的脸立即拉了下来,林云深还不自知,笑着继续说:“你说你一个读书人,怎么就取了一个这么铜臭味的名字。要不,我帮你改一个吧。”
“你不要再胡言乱语了,”慧端远远地说:“还不下来吃饭?”
林云深看到慧端,这才从树上一跃而下,那情形看着实在有些凶险,倒像是掉下来要砸地上。白隐脸色虽然难看,手臂却本能做了个要接的动作,见林云深已经稳稳当当落在地上,脸色发黑地去了。
他那接的动作林云深也瞧见了,哈哈大笑起来。慧端对他说:“叫你稳重稳重,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
林云深作为未婚夫,每次被慧端说不够稳重就讪讪的,偏偏慧端照顾白家二子久了,早有一股为人母亲的风范,什么都要教导他两句,要他端庄持重。
林云深觉得自己不像是慧端的未婚夫,倒像是她儿子。但也因此,慧端的话他总是听的,有时候他也想,他要真是慧端的儿子就好了,或许他今时今日,不会是这个模样。
“白隐年纪虽然小,可是和大人一样的,你没看我,包括伯父他们,都直喊他名字。他是白家长子,端庄持重不光是他自己要的,也是这身份要求他的。他又是读书人,有些迂腐,你还拿他名字开玩笑,什么白隐白银……”
慧端说到这里,自己竟然也忍不住笑了。林云深终于又笑出来:“你也觉得很好笑吧。你说白老爷也是学识渊博,怎么给儿子取了这么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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