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时翻山越岭》他来时翻山越岭分节阅读58

    他的视线笔直镇定地投向一道铁栏杆和玻璃之隔的货车驾驶室。

    隔着风啸和车斗内的物件撞击车斗产生的哐当声,任西安能够听到来自驾驶室内的那两人的声声咒骂。

    前方是小镇上仅有的红绿灯口,车多、行人也多。

    任西安没再犹豫,抄起车斗内的铁棍,微起身对准眼前的那道玻璃没留余力地砸了过去。

    “操他妈!”

    “神经病!”

    碎玻璃落在车驾驶室内,随着几道咒骂声,车辆直接穿过人流颇多的十字路口,没有停留一秒,无视红灯继续前行。

    任西安漆黑的眸往前看了看,过了路口,前方再没有怕撞的事物和人。

    他踩着车斗贴近驾驶室的边缘,跳到了驾驶室顶部。

    手里的铁棍还在。

    任西安一只手扒住狭窄的驾驶室顶部边缘,另一只手拿着铁棍,对准车的前挡风玻璃不客气地往上抡。

    挡风玻璃瞬间成了即将碎裂的蜘蛛网。

    剧烈的刹车声响起,货车偏离原来的行驶轨迹斜刹在路旁。

    有人从驾驶室咒骂着跳下车,手里还拿着修车用的长扳手。

    任西安瞄了眼,凉笑了下。

    他扒在驾驶室顶部的手一松,扔了易伤人的铁棍,快速地徒手从车顶跳下来。

    拿着扳手的男子见他跳下车,迅速将扳手往他身上抡。

    任西安腰微弯,脚轻挪,身体闪到一旁。

    他借势伏低,趁对方用力抡扳手却没打重目标物身体随着惯性前倾的功夫,迅速转身,一脚踢上对方的后膝窝。

    男子猝不及防地跪倒在地。

    任西安单手摁在男子肩上,单脚踩着男子的脚踝。

    任西安手上力道不断加重,对方先是吃痛扔了扳手,而后任西安另一只手从他肩部滑下去,一手托肩,一手握住他胳膊上的关节,“卸了”他整条胳膊。

    整个过程按秒计。

    任西安修理完这一个,身后又有关车门的声音传过来。

    任西安松了踩人的脚,在原地直立。

    而后他微侧身,露了半张脸给身后刚下车的那个男人。

    他声线清冷,侧脸上也俱是凛冽寒霜。

    任西安说:“掂量好,往我跟前走的时候,好好想清楚还有没有找死的必要。”

    ***

    程梨跟着一个路人的车过来的时候,任西安已经拿到了她的钱包。

    程梨扑到他身前,前后左右看了他一圈。

    他没事儿,她安心。

    任西安已经打开程梨的钱包。

    里面现金有多少,程梨自己并不清楚,但是她知道有。

    此前的缺钱彼此都知道是谎言,也不可能追究。

    任西安将视线从钱包的一张照片上收回投向程梨。

    程梨迎视他。

    任西安而后又别开视线将手伸进程梨钱包的那个夹层,将透明塑料后面的那张照片抽出来。

    程梨看着他,解释:“网上下载的,没别的意思,不是想吗?想了就看看。”

    想那一个字她说得可真是轻巧。

    随时随地借机表衷心,她还真是顺口。

    任西安当没听到。

    他的手摩挲着照片上他尚带着一丝稚嫩的那张脸,照片上的那个他,让他自己觉得有些久违。

    一个男人发现自己的照片被一个女人放在钱包里珍藏,他不知道其他人是什么感觉,他看到的那一刻只想问,她为什么不能选张好看的?

    程梨钱包里的这张照片是他初登奥运会单人项目领奖台时的留影。

    那是他职业生涯里大丰收的一年。

    那一年他有掌声,有荣誉,有赞许,还有紧拧在一起平不开的眉头。

    人生好像已经很圆满,但又缺失了很重要的一部分。

    现在让他算,他也算不清那是程梨离开他的第几个年头。

    照片就摊在任西安掌心,他攥了下掌,彩印的照片即刻便让他废了。

    程梨立马变了脸。

    任西安默了下,随后看着她说:“我拿回来的东西,我有处置权。你如果有意见,自己消化。”

    程梨:“……”

    程梨站在他身前一动没动,以忍应万变。

    纵然她很想打一架。

    就这么一分钟的功夫,突然天空开始落雪,隐隐有种大雪压境的感觉。

    曾经某座城市的陷落成全过一些爱情,程梨觉得眼前这场雪封锁这座小镇的时候,她就得在这儿把事儿给办了,把他给办了,免得夜长梦多。

    男人的贞操和心,应该是连在一起的。

    第34章 侣行

    第二十四章:侣行(四)

    程梨和任西安回去付过晚餐的钱之后,回了同一家宾馆。

    任西安一路和程梨同行停在程梨和方荪隔壁那间房的时候,程梨倒没有觉得太过意外。

    程梨没急着进门,站在门口问:“走了这么多路了,你没有话想跟我说?”

    任西安的手已经摸出房卡,闻言停下了动作。

    他没出声。

    程梨重复问:“真没有?”

    任西安将房卡插/进卡槽,无视她的撩拨,沉声交代:“雪如果持续下,明天可能没法走。”

    程梨看着地砖哦了声。

    这声儿很浅,漫不经心。

    任西安看她,程梨忽得抬头:“任西安。”

    目光交汇,程梨叫他的名字。

    任西安蹙眉。

    程梨往他身前靠了两步,手自然地搭上他的肩头,扫了扫他肩头的落雪。

    随后程梨迎着任西安的目光弯唇,露出很公式化的一个笑容:“进去吧,晚上记得盖好被子,关紧门。”

    这句话字不多。

    最后“关紧门”那三个字程梨说得尤其慢,并且声调加重。

    任西安眸色晦暗,冷眼看着程梨再一次心安理得地用眼神骑到他身上。

    甚至可以说是……性/骚/扰。

    可程梨每次做得都很干净,让人无法抓住把柄。

    任西安绷紧呼吸,沉下神色,淡声道:“睡了,你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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