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怪ban证厅》鬼怪ban证厅分节阅读30

    赫尔深呼吸了两口气说:“现在不是我们斗气的时候,林意被抓了,要救他就要打败蜉蝣精,蜉蝣精那么强大,只有我们二人联手,齐心合力才能打败他。当年的事的确是我的错,但我已经在鬼怪界任劳任怨的服务了上千年,这也当做是我的赎罪,难道你还不肯原谅我吗?你不原谅我也没关系,但这次真的需要你放下成见与我合作,共同救出林意,就当做是我求你了。”

    朱老板冷哼了一声说:“狗改不了啃屎的坏习惯,即使你再在鬼怪界服役多一千年,即使你做更多的事情来赎罪,即使你真的做一个好警察,只为人民服务,不受贿赂公正仁慈,鞠躬尽瘁死而后己,即使你赢得所有人的钦佩和赞赏,我都不会原谅你,你想我原谅你,除非阿青能活过来,要我和你这种人合作,没门!”

    赫尔身后的哮天咆哮了一声说:“你们人类除了撕逼还是只会撕逼,就不能放下成见少撕逼一会儿吗?林意在蜉蝣精手里生死不知,实在是一天都不能拖了。”

    站在朱老板身后的薛定谔头上还缠着一圈圈的纱布,那天他和林意一起下班,结果林意被一群人冲上来套着头就抬走,薛定谔上前抢人,却被一个三面人打得暴头,现在薛定谔烦躁得很,他一听那狗在咆哮便立马凶回去:“我们的人我们自己救,你们没资格命令我们!”

    站在桌子中央的阿渊看看左边的这位大神,又看看右边的这位大神,突然大喊一声:“停!吵来吵去的没完没了!你们两个究竟要不要去救阿意啊?”

    “救!!”朱老板和赫尔对着阿渊异口同声地说,这倒把阿渊惊呆了。

    “哼!”朱老板恶狠狠地对着赫尔说:“人我一定会救的,但我不需要和你合作,我会自己救他出来,即使到死我也不会和你合作的!芳菲,送客!”

    作者有话要说:  星期五有事不更

    ☆、第六十七章

    太阳渐渐地滑下天空,直到最后一丝光芒被绵延不绝的山脉隐藏起来,暗黑的乌云低低地漂浮在半空中,周围死寂的一片,一种山雨欲来的气氛散发在空气中。“叽——”一声尖利的叫声划破了天空中那种暴风雨前的平静,一只体型巨大的蝙蝠张着翅膀滑翔在空中,最后落在悬崖边上一座巨大的古堡中,那座古堡周围厚实的石墙外爬满了翠绿色的爬山虎,一看便知年代久远,那只巨大的蝙蝠落地后便化作了一位黑衣美男子,他手持羊皮卷走进古堡,在古堡内那些不引人注意的角落中,倒挂着大大小小的蝙蝠,那些蝙蝠看见美男子的进来,都纷纷落地化成美少年美少女,除了俊俏的外表,这些少男少女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嘴唇两边各有一颗尖尖的獠牙突了出来,少男少女们纷纷对这美男子鞠躬,但美男子只是目不斜视,只顾着一路走进古堡内,最后在一扇厚实的红木门前停了下来,门前一穿着性感的女仆向美男子鞠躬道:“布吉公爵你终于回来了,伊恩亲王已经等候你已久了。”

    布吉说:“我出去的这些日子,伊恩亲王的身体还好吧?”

    女仆回答说:“伊恩亲王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不过他不允许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议论他的身体状况,所以,布吉公爵一会儿进去以后也别提这个话题了,伊恩公爵刚刚喝了从城里送来的鲜血,不过刚喝下去就吐了一半出来,现在还在不停的咳嗽,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虽然很担心,但都不敢劝,不知如何是好。”

    布吉挥挥手说:“知道了,你下去吧!”

    女仆走后,布吉推门进去,那是一间宽敞豪华的房间,欧式复古装潢,地上铺着大红的地毯消除了布吉走进来的脚步声,房间的正中间有一扇巨大的石窗,站在石窗前往外看去,便可把绵延的群山和悬崖的风景尽收眼底,此时,石窗前放了一张宽敞的转椅,椅背正对着布吉走进来的方向,一人正坐在椅子上眺望着外面的风景,椅背正好挡住了布吉的视线,布吉只能看见椅背最上端露出来些许银白色的头发,椅背上的人徐徐地说:“瘟疫和黑死病席卷了整个欧洲,使欧洲的人口急剧减少,换句话说,我们的食物越来越少了,即使在疾病和战争中存活下来的人,不少都是病毒携带体,作为我们唯一食材的鲜血被污染了,现在,别说是美味的鲜血,即使是喝上一口普通的,干净的,无病毒的鲜血都变成了一种奢求,呵呵,猜不到我们吸血鬼也有这么的一天。我们脚下站的这片土地,本来是属于这个国家的国王——路易斯三十八世的,那个贪婪狡诈的男人,多年前就和我们约定好了,他为我们提供新鲜的血液,至于是他奴役或者滥杀他的子民,这一点我管不着,而我们就负责帮他暗杀他的政敌以及敌国的首领,保他国王的地位屹立不倒,不过这些天他越来越放肆了,送过来的血液都是采集自他那些受了病毒感染被隔离出来的,快病死的子民,喝了这些血液,我的身体越发的不好了,不过现在不是和他计较这些的时候,我现在的首要事情是尽快启动血阵,我们西欧吸血鬼一族历来由两位亲王轮流执政,每人执政500年,沉睡500年,沉睡期间换另一个人执政,不过我和另一位亲王的统治风格截然不同,每次我勤勤恳恳的执政500年,为吸血鬼一族鞠躬尽瘁,然而沉睡500年,再一次醒过来后却发现,之前颁布的法令全都被另一位亲王推翻了,所有建设的东西都被换了一遍新的,哼哼!500年所做的所有东西都付之流水,每次我都得重头做一遍,我厌倦了这种生活,我才是吸血鬼一族最优秀的亲王,凭什么要我和他分享我的劳动成果,所以,我做了这个血阵,血阵是个极其庞大的工程,我做了1000年了,从1500年前开始做,做了500年,又沉睡了500年,现在又醒过来做了500年,可惜我500年的执政期限快到了,现在只剩一个月的时间,当启明星升起到夜里半空中的时候,我就要回到古墓中沉睡了,所以我们要抓紧时间完成血阵的建设,血阵要求集齐地球上七种不同人种的血液,我们要把不同人种的血液运过来倒入血池中,并选取不同人种中的代表者,让他们在血阵的阵眼中放血来启动血阵,一旦血阵启动成功,就可以助我这个亲王级别的吸血鬼进化,从那以后我只需要一丁点的人类血液就可以过上几十甚至上百年,并且对阳光有一定的抵御能力,而且从此不再需要通过每隔五百年的沉睡来补充身体的损耗,吸血鬼亲王轮流执政的僵局亦会被打破,等我进化了,我就会把我的血液分给我最亲近的部下,让你们和我一样真正的长生不老,现在血阵中已经完成了六个人种的血液灌入,布吉,你现在明白了事情的重要和急迫性了吗?嗯,最后一个人种的筛选工作你做得怎样啦?布吉公爵。” 话音刚落,转椅慢慢的转了过来,椅上是一位面容刚毅,线条分明面的男人,他有着满头的银发,一双如鹰一样锐利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布吉 。

    走到房间正中间的布吉停下来,对着伊恩亲王深深一鞠躬,说:“属下已经打探到了最后一个人种——东方人种的下落并且已经找好了他们的代表者,不过棘手的是,东方人种的文明发展已久,他们的人种中已经觉醒了修道者,不少修道者还法力高强,实力跟我们不相上下,嗯,我看中的东方人种的代表人物也是一名修道士,这和之前的六个人种不同,毕竟另外的六个人种的发展历史不久,被觉醒的能力者不多,抢人也比较容易,而东方人种很难靠武力明抢,只能智取了,不过只有一个月的时间,谋划起来可能不足够了,伊恩亲王,不如你先到血阵中举行认主仪式,把血阵先认下来,这样你就能够在沉睡500年再次醒来后,继续寻找东方人种来启动血阵,血阵认主后便会启动灵性,拥有一定的自卫能力,另一位亲王即使想毁掉血阵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一千年前血阵规模还小,我们还可以谎称说它只是个普通的蓄血池来瞒过另一位亲王,现在血阵规模过大了,想瞒过就难了,所以还是想把血阵认下来为妙。”

    伊恩亲王沉默了,他的手指骨有规律地敲打着椅把手,慢慢地说:“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可是血阵认主了以后,万一到最后无法启动或者被毁了,我这个主人亦会被他牵累而死亡,你也说过第七个人种不好对付,万一我们真的无法抓住东方人种和他们的修道者,那我岂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你先去寻找吧,如果到了最后一天还没找到东方人种的话,我再考虑是否和血阵认主。”

    布吉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轻蹙的眉头显示了他的不满,最后他低下头恭敬地说:“好。”

    伊恩亲王站起来慢慢地踱步到石窗前,窗外一轮圆月悬挂在高空中,把周围照得凄惨凄惨的,伊恩亲王偏着头说:“奇怪,不是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吗?怎么启明星已经挂在半空中了呢?”

    “你现在才发觉呀!”“噗”的一声,一把长长的十字架捅穿了伊恩亲王的腹部,伊恩不可置信的回过头,却看见布吉站在他的身后,布吉的手上带了厚厚的毛皮手套,手里正拿着一把十字架,而十字架的大半已经没入了他的腹部,伊恩亲王捂着自己的腹部,颤抖着说:“你为什么这么做?我可把你当做了最亲近的下属。”

    布吉目无表情地说:“可惜你不配做一个优秀的亲王,吸血鬼一族生存越发艰难了,我不想吸血鬼一族毁在你的手里,你生病的时候我在你的药里下了致幻剂,使你对时间产生了幻觉,所有的仆人都告诉你,你还有一个月的执政时间,你就真的以为自己还有一个月的执政时间!你错了,你没有时间了,今天刚好是你执政500年的那一天,启明星是不会骗你的。”

    “拍!拍!拍!”三声鼓掌声从暗处响起,一个高大挺拔英俊潇洒的人物从黑暗中走了出来,那人一边走一边拍着掌说:“真是一场精彩至极的大戏呀!”

    伊恩亲王一边吐着血一边对着那人说:“你!赫尔亲王!你为什么?”

    赫尔走到伊恩身旁蹲下,笑眯眯地说:“你问我为什么这个时候走出来吗?我是来和你换班的呀!你500年执政时间到了,是时候该沉睡了,可惜呀,这回你一睡就不会再醒了,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接管你的血阵并启动血阵,等我变得更加强大,不用再沉睡以后,我会带领吸血鬼一族走向繁荣,走向光明的,哦,是真的光明哦,太阳底下的那种,你就安心去睡吧!”

    伊恩亲王半举着手对赫尔说:“你早就知道血阵的存在了?”

    赫尔说:“我1000年前就知道了,我又不是傻瓜,真正的傻瓜是你,你自己是傻瓜,还把其他人都看做是傻瓜,不过嘛,我也看不惯你的执政风格,也不想和你再换班了,所以我就当做不知道血阵的存在,并且我也有帮你完成血阵的哦,要不然,你以为就凭你自己的能力,这么快就能完成血阵吗?即使在我沉睡而你执政的期间,我的手下也为集齐六个人种做了不少贡献呢!你现在知道你错在哪里了吗?优柔寡断!一点都不像一个领导者,如果你不是怕失败,早一点和血阵认主的话,我还真没你办法呢!不过就是因为你的优柔寡断,做事瞻前顾后的,我才放心多给你执政500年呢!现在就只剩一个人种了,这点我会自己搞定的,你就放心去吧!”

    伊恩又吐了两口血,瞪着双眼死不瞑目了,赫尔嫌弃地看了伊恩一眼,对着布吉说:“真恶心,把他扔到血池里填充血池吧!”

    “噗通”一声,伊恩的尸体掉进血池中并慢慢地沉了下去,最终消失不见了,赫尔举着一只红酒杯,从血池中舀起满满的一杯鲜血,对着血池说:“我,吸血鬼一族赫尔亲王,现在和血阵举行认主仪式,我将用我的鲜血赋予血阵灵性和生命,从此以后,我和血阵共生死!”说完,赫尔左手尖利的手指划破右手的大动脉,鲜血从赫尔的手腕中喷涌而出,洒向血阵正中央的阵眼中,“血阵,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主人,是我给了你灵性和生命,相应的,你将要回报我力量和吸血鬼体质的飞跃!”说完,赫尔一昂头,把手中红酒杯里的鲜血一饮而尽,然后一转身,对着身后高高地举起红酒杯,再重重地摔下,“啪啦”的声响过后,玻璃酒杯碎了一地,月光下,站在赫尔前面的是密密麻麻的吸血鬼,他们欢呼着,大叫着:“赫尔亲王万万岁!赫尔亲王万万岁!”

    ☆、第六十八章

    “五根起,杂念生,欲穷其极,天地无敌,唯有清心。心若止水,天塌不惊,气凝丹田,游于八骸,心神合一,同乎浑涅。”

    夏日的早晨阳光灿烂,树上的蝉早早地便开始了一天的功课,如老僧人做早课般重复着“吱吱吱—”的单调的叫声,浓密的树冠为旁边的房屋遮出了一片阴凉,阵阵温暖的夏风通过房屋靠树旁的那扇大开着的窗户吹进屋内,屋里,一位青衣少女正翘着二郎腿躺在木床上,之前那郎朗的读书声正是出自她口,青衣少女右手执笔,正蘸着放在床边小几上的砚台里的墨水,然后在衣袖高高撩起的青葱左臂上写下一行行小字,写完后,少女把自己的左臂凑到嘴边轻轻地呵着气吹干墨迹,欣赏一翻自己的杰作后,少女越显婴儿肥的小脸皱成一块,苦恼地说:“怎么办?手臂太瘦了,抄不下一整卷清心诀,想作个弊而已,怎么这么麻烦呢?唉,瘦人有瘦人的烦恼,还是胖子好!算了,剩下最后六句还是背下来吧!”

    “大道之内,无与天齐,大礼之外,大礼之外,大礼之外是啥呢?”少女手伸到枕头下面,抽出那本被枕头压得皱巴巴的书,一边翻一边说:“大礼之外究竟是啥呢?”

    “大礼之外,至善至性” 门外响起了一把清凉的声音,接着,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袭月牙白的长袍下摆率先飘过门槛,随之,一道颀长清瘦的身影跨入门内,少女刷的一下弹起身,盘腿坐在床上,双眼冒着粉红的心心望着来人,呆呆地说:“神仙啊!神仙,你终于来了!神仙你真美!”

    “啪”,身着月牙白长袍的少年的手还没来得及放开门把,一个十字先冒出了他的太阳穴,他深呼吸了几下,把该咆哮的话语吞回肚子里,尽量克制着语调说:“贺兰青,收起你的花痴,你已经对我言语冒犯长达12年之久了,我早就对你的话免疫了,你不要再用这种方法来吸引我的注意力,没用的!这里没有神仙,如果你想有的话自己好好修炼成仙去!”

    青衣少女捶床抗议:“你污蔑我,我才18岁,哪来的对你言语冒犯长达12年之久了,我是这种轻佻随便的人吗?”

    白袍少年说:“原来你也知道你自己才六岁的时候就扑上来对我求婚啊?你随便起来简直不是人。”

    青衣少女抱着头在床上打滚道:“大师兄,原来你也知道我一片痴心,对你追求了这么久啊!那你对我为何总是一副高高在上不理不睬的样子,你知道你这样做伤透了我的心吗?你还当我是你的小师妹吗?大师兄你就从了我吧!我们的缘分是天注定的,早就刻在石头里了,哦不,早就刻在名字里了,我叫贺兰青,你叫朱自浊,道号‘远道道长’,有一句诗叫做‘青青河边草,绵绵思远道’,前天我才刚跟山下的放牛娃学的,一学便会了,我背书的天赋有多高你是知道的,结果这诗我听一遍就会,反复是上辈子就背得滚瓜烂熟的,你看,这就叫缘分!”

    “啪”,又一个十字冒出了白袍少年的太阳穴旁,白袍少年用长衣袖遮住了眼前不堪的一幕,说:“行了行了,阿青,不要再闹了,你这年纪经历过啥情爱,也就是嘴皮子上瞎嚷嚷而已,我看你还是收起心思勤勉学习,一心问道为好,我刚才敲了你的门十几遍了,还以为你真的背书背得这么认真,原来却连最简单的清心诀都没背好,不管怎么说,早课时间快到了,师尊今天还要亲自考核我们的课业,你快起床和我一道去正厅里面见师尊。”说完,朱自浊亲自走上前来想拎起贺兰青。

    贺兰青一边躲闪一边说:“不嘛,不嘛,我们还是先定下终身大事要紧,修炼成仙这点小事稍后再说,我跟你说哦,今天你对我不理不睬,明天我让你高攀不起!你别后悔哦!”

    “等到了那天再说吧!”朱自浊拎着贺兰青快步出门了,“阿青,你手臂上的是什么?密密麻麻的好像写了很多字的样子,不会又是你的花式作弊法之一吧?”

    “哼!”贺兰青瘪瘪嘴道:“师兄,我的手臂上的确写了很多字,但你为什么就觉得我一定是用来作弊的呢!我都不知道多认真的背书!我打算把清心诀写在手臂上,走路的时候一边走一边背,吃饭的时候一边吃一边背,等美男的时候也一边等一边背,我这是充分利用所有的闲暇时间来背书,你应该赞扬我这种努力刻苦无时无刻想着背书的执着精神。”

    朱自浊说:“那就好,今天师尊让我监督你们的课业情况,一会儿你就给我好好的背!别想着作弊,我看着你呢!背不出来就打手掌心,到时候你别哭鼻子。”

    贺兰青垮着脸说:“啊!大师兄你真坏,你都从不让我这个小师妹的,说好的话剧里大师兄和小师妹的友爱谦让呢?你不能不按常理出牌啊!”

    早晨的课业考察就在贺兰青磕磕碰碰的背书声和啪啪啪的木条打手掌的声音中度过,最后,贺兰青双眼蓄着泪水,苦瓜着脸,凶着站在她前面手执木条的白衣如嫡仙般的美男子,说:“大师兄,我讨厌你!”说完,贺兰青“哇哇哇”地叫着跑开了,朱自浊一手扶额,颇为无奈地望了贺兰青的背影一眼,此时,坐在上首慈眉祥目的老者开口说:“从明天开始,为师要进行闭关修炼了,一清派的大小事务就交由你们的大师兄打理,你们都得听大师兄的话,每日勤加修炼,不得惹是生非。”厅下站着的一众弟子皆垂首道:“谨遵师尊教诲。”老者挥一挥手说:“都散了吧!”待众弟子退出大厅后,老者对仍站在他旁边的朱自浊说:“你陪我到外面走走吧!”朱自浊应了声“是”,随即搀扶起老者往门外走去。

    初夏温暖的阳光洒在地上,晒得人都懒洋洋的,老着一边走一边说:“自浊,为难你了。”朱自浊立刻说:“师尊,徒儿不敢当。”老者继续说:“阿青这孩子的脾性我知道,她是被人惯坏了,我50岁才老来得女,她岁数小,在众师兄弟中排行最后,天天被人小师妹小师妹那样的捧着,而且阿青天生自带五灵根,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修炼天才,寻常人修炼大半辈子或者才筑起一灵根,可惜阿青是个不定性的,不肯好好静下心来修炼,不像你,你虽然十几岁才上终南山加入一清派,资质也一般,但胜在悟性强且修炼努力,如今已成为我最得意的大弟子了,假以时日,你一定能撑起一清派的门面,把一清派发扬光大。唉,如果阿青有你一半的定性就好了,如果这样的话,说不定就能在我的有生之年看见阿青飞升成仙了。”

    朱自浊立马退后一步,对着老者一鞠躬说:“徒弟不敢当,徒弟从没宵想过一清派掌门人的位子,阿青是师尊的女儿,等她再长大一点,懂事定性了,定能接管一清派掌门之位,自浊必当扶持师妹,做好师兄的本分工作。”

    老者哈哈大笑,说:“事情一旦涉及到阿青,你就这么紧张了,没事,阿青的脾性我清楚,若一清派交给阿青打理,我才真是无颜面对我的师尊呢!所以我早就打算等我百年后便传位给你,无论你娶不娶阿青也没关系,我从没想过掌门之位和阿青或者阿青的婚姻挂钩,你不用有如此大的心理压力。”

    朱自浊说:“师妹天生五灵根俱全,在修炼一道上可谓得天独厚,即使她是师兄妹中最懒于修炼的,却也是法力最高强的,飞升成仙亦是假以时日的事情,况且她还是师尊你唯一的女儿,徒儿自知身份卑微,资质驽钝,只怕”朱自浊咬了下嘴唇,停顿了好几秒后才能把后面的话说全:“只怕我配不上师妹。”

    老者啼笑皆非的说:“这是你的真心话吗?看到你们这别扭的一对,我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还记得,当年,阿青才六岁,可是她调皮得很,傍晚时分偷偷溜下山,大伙连晚饭都顾不上吃就匆匆下山寻她了,结果却在山下的破庙里救了你,你别误会,我说这话的意思不是要挟持你报恩,纯粹是有感而发,我到了这年纪,什么事情都看开了,反正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们就遵循各自的内心,不用考虑世俗的眼光,爱你们所爱之人,我言至此了,从今天起我就要闭关修炼,自浊,一清派就交给你好好打理了。”

    “是,师尊”,朱自浊应了一声,人继续跟在老者身后走着,但他的心却飞到了十二年前,在风雪交加的夜里,在那个堪堪遮住风雨的破庙里。

    那年的秋天,朱自浊的村里发蝗虫灾,田里颗粒无收,然而官吏却加重了各种苛捐杂税,村里的村民开始拖家带口的集体外逃,自浊的家人在逃走的路上相继病死和饿死了,然而老天却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那年自入冬以来,大风雪就没有停过,镇里食物和物资短缺,难民却越来越多了,有一天,朱自浊在破庙里为了一个馒头和一群乞丐打了起来,最后他被那群乞丐惨揍了一顿,趴在地上奄奄一息,就在朱自浊浑身又饿又痛,动惮不得躺在地上等死的那一刻,一双小手扒开了朱自浊头上覆盖着的稻草,一个头上顶着包子双髻,脸蛋圆圆的小女孩好奇地看着他,然后那双如星辰般耀眼的大眼睛弯成一对月牙儿,那小女孩笑着说:“你眼睛真漂亮,我娶你做我娘子可好?”

    后来,朱自浊上了终南山,拜入一清派为徒,那时他才知道,那天的小女孩叫贺兰青,是一清派现任掌门的幺女,天生五灵根据全且法力高强,是一清派最有期望能飞升成仙的晚辈,所有人都把她捧为掌上明珠,她就是这么众星拱月无忧无虑的长大的,这和泥腿子出来的朱自浊简直是云泥之别。从那时开始,朱自浊便努力修炼,虽然他资质一般,但胜在悟性高且勤奋刻苦,几年后终于坐稳了大师兄的位子,但他仍不敢接受贺兰青的爱意,怕师尊不喜,怕众师兄弟在背后说闲话,怕男女情爱羁绊住贺兰青成仙的步伐,怕无父无母出身卑微、资质驽钝的自己配不上这个集各种优秀和光芒于一身的女孩子,他只能在旁边默默地做好大师兄的本分,督促小师妹好好修炼,可是在朱自浊的心底里,始终幻想着有那么一天,他能光明正大的站在贺兰青面前,双手捧着她的小脸说:“在多年前那个风雪交加的夜里,在那个破烂的小庙里,你问我的问题,我早已有了答案,傻瓜,不是你娶我做娘子,是你嫁给我做娘子,可好?”

    一清派现任掌门闭关的第一天,一清派的掌门大徒弟就接到了一件棘手的事,山下武员外家八岁的小儿子被人掳走了,奶娘说是被妖怪掳走的,武员外立刻派人上终南山找一清派求救,朱自浊派人下山打探才知道,这两天镇上已经有七八个小孩和少年被掳走了,他们的家人都到镇上报官了,可是镇上的官员不作为,所以一直拖到现在才被发觉不妥,武员外为人和善,当旱年或者冷冬时就会在镇上布施粥食,在镇上名望很高,且武员外信道,是一清派最大的财源供给者,接到求救后,朱自浊不敢耽搁,立马带着众师兄弟下山到武员外家调查。

    到了武员外家里,武员外的妻子正在哭天抢地,那个带孩子的奶娘磕磕巴巴的像朱自浊说了整件事情的经过,“当时孩子正在花园的葡萄架下睡觉,我就在旁边打扇子,突然一只大鸟扑下来,双脚抓起孩子就飞走了,那只大鸟很大很丑,浑身黑漆漆的,而且,翅膀的形状很怪,像个拉起的斗篷似的,我从来都没见过这么丑的鸟,差点吓死我了。”朱自浊在这边皱着眉头听完奶娘语无伦次的,各种倒叙插叙的说完整件事情,一扭头却瞄到了贺兰青已经走到了围墙下,一手搭在比她人还高的院子围墙头上摸索着什么,朱自浊说:“阿青别到处乱跑,跟紧大部队,现在不是调皮的时候。”

    贺兰青捻着手上的灰说:“这墙有点奇怪,这块砖头上面有个凹位,好像鸟的爪子的形状。”朱自浊走过去摸了一下那块墙头,说:“什么都没有啊,你错觉吧!”

    这时,武员外搀扶着他的妻子走了过来,他的妻子死活拉住朱自浊的衣袖说:“远道道长,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那是我唯一的孩子,求求你了!”说完又哭了起来,朱自浊只得好声好气地应付武员外和他的妻子。

    贺兰青喵了一眼那边混乱不堪的场面,砸砸嘴,抬手按住墙头,一个漂亮的翻身便越过了那围墙,朱自浊在那边看见贺兰青的动作后大惊,又不好意思直接推开武员外和他的妻子,只得立刻吩咐道:“二师弟,快跟紧阿青,千万不要让她乱跑出事。”

    “哦”一个人高马大的道士应了一声也翻墙出去了。

    ☆、第六十九章

    “师妹等等我,师妹,别自己一个人跑开了,快回去。”二弟子一边叫喊一边快步追上贺兰青并抓住了她的衣袖,贺兰青不耐烦地一甩衣袖说:“哎呀别管我,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点儿线索,人命关天呢!”

    就在此时,墙头上一道黑影刷的一闪而过,动作快得堪比闪电,眼尖的贺兰青飞身追了过去,二弟子紧跟其后,那道黑影毫无恋战的意思,只是在屋舍和树木之间穿插飞行,与其说那黑影被贺兰青和二弟子追逐,还不如说是那道黑影带着贺兰青他们跑着,而且他还尽往偏僻的方向跑,很快,贺兰青和二弟子就来到了一处陌生的,距离武员外府邸好长一段路的街道里,而且还把黑影给跟丢了,贺兰清手按剑柄,屏气凝神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二弟子刚想开口说什么,就被从旁边墙头上跳下来的一道黑影踹飞出去好远,四仰八叉地摔在地上,接着,那黑影越上墙头,在屋舍间的墙头上飞奔起来,贺兰青扭头一看,发现二师兄虽然摔在地上爬不起来,但叫声洪亮,估计也没受什么内伤,她一跺脚就沿着黑影离去的方向继续追去。

    贺兰青动作不慢,很快,她就追上了黑影,两人一个在墙头上,一个在下面的街道上并排飞奔着,贺兰清抽出腰间的长剑向黑影挥去并大喊一声:“风起!”一把无形的风刃夹杂着破竹之势朝黑影砍去,黑影跃起躲过风刃,而黑影刚经过的一整块墙体被劈成两半,“轰隆”一声坍塌了,黑影被迫跳下墙头,贺兰青长剑往身前一挥,大叫道:“树生!” 黑影旁边的墙头上,一棵刚刚爬出墙头的红杏树突然疯狂地生长起来,那仍点缀着朵朵红杏的树枝快速抽条并越下墙头,往黑影身上缠绕起来,黑影暗骂了一句:“靠!这就是五灵根么,世界都被你一个人玩光了!”然而专注于战斗的贺兰青根本没有理会此时黑影心中的郁闷,继续一挥剑,大喊:“土困”,就在此刻,黑影趁着贺兰青在大喊施术,土墙还没筑起来的短暂瞬间就飞身而起,他灵活的身形穿插在树木和房舍之间,用树木和房舍遮挡住身后土棱的攻击,并快速地迂回到贺兰青的身后,贺兰青虽然法术高强,但是实战经验基本为零,尤其不擅长这种近距离的**搏斗,等贺兰青发现时,黑影已经攻到她身后了,她转身挥剑一格挡,“哐啷”一声,剑被震飞了出去,在贺兰青还没来得及第二轮施法时,黑影锋利的爪子已经朝贺兰青的眼睛处挖来,贺兰青一惊,但实在避无可避,突然,贺兰青的腰部被一双白皙却有力的手从后头抱住向后拉,在空中一个旋转后,贺兰青看清抱住她腰部的那人的外貌,不同于东方人的深邃立体五官,那双颜色奇特的眼睛像波澜不惊的古潭,但它的平静却胜过万语千言,把你的心嗖的一下紧紧攥住了,那人穿着暗红色的高领斗篷,他的手向后一挥,“当”的一下就格挡住了黑影的攻击,就这样,那人抱着贺兰青在空中旋转着,世界就像剩下他们两人忘我的旋转,贺兰青的少女心有那么一瞬间“嘭”的跳动了一下,然后二人齐落地,那人一个潇洒的转身,向正在逃跑中的黑影射出一粒银光闪闪的暗器,那暗器正中黑影的肩膀,黑影闷哼了一声,一个闪身蹿进了旁边的树丛中消失不见了。

    贺兰青抽出背后的另一把剑飞身追去,那人拉住贺兰青的衣袖说:“别追了。”贺兰青刷地一个转身,向着那人劈头劈脑地就砍来一剑,那人冷不防贺兰青突然发难攻击,立马缩手后退才避免了血溅当场,贺兰青再回头一看,那黑影已经逃得毫无踪影了,她转头生气地对那人说:“你什么意思!为什么阻止我追那黑影?他明明受伤了,我们抓住他就可以严刑拷打,问出失踪小孩的下落!我看你身上有浓重的血腥气味,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人,你不会是他的同伙吧?快从实招来。”

    那人失笑一声,说:“小姑娘,我刚刚可是救了你呀!你就是这么提着剑指着你的恩人说话吗?我叫赫尔,我家乡的小孩也被他们捉了,我千里迢迢追踪他们到这里来,他们不是单独的一个人,是一群团伙作案,你刚刚碰到的只是一个小喽啰而已,如果他不招或者咬舌自尽了,你能奈他何吗?我把他打伤了,他必定要回去他们的大本营养伤的,我的暗器上涂了跟踪的药,到时候我们就可以追踪他到大本营救回所有的小孩,我们的目标是要救回所有的小孩,把他们的头目一网打尽,而不是仅仅杀一个小喽啰,还有,我身上即使有浓重的血腥气味,那也可能是被我捕捉到的坏人的血呀!我在我的家乡可是一位出色的军官,嗯,你们叫做捕快,我的工作关系注定了我身上会沾染浓重的血腥味,但我可是正义的代表。”

    “是吗?”贺兰青仍提着剑,狐疑地看了赫尔一眼,说:“这么说,你追踪那人很久了?那你说说,你都收集了什么情报?”

    赫尔说:“我们查到了他们把抓来的小孩关在东瀛的一个小岛上,那个小岛离这里的中原大陆还有一段海路,详细海路路线还要靠刚才那人带路。哎,别光顾着说了,你受伤了,我先帮你包扎一下伤口。”

    贺兰青一低头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滴血,应该是自己硬挡了黑衣人一下,第一把剑被打飞出去的时候手被震伤的,赫尔从怀里掏出一条洁白的手帕,拉着贺兰青在旁边的石头上坐下,自己半蹲着为她仔细地包扎起来,赫尔一边包扎一边说:“我们打算明天早上在东渡口出发去东瀛小岛,因为是追踪,所以用的是小船,只能坐下三个人,你还能多带另一个同伴过来,如果你想一起追那个黑衣人的话,记得在明天天亮之前在东渡口等我。”说完,赫尔用手拍的末端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说:“小姑娘家家的,以后待人要温柔点,别动不动就提着剑指着别人的鼻子骂,这样可不可爱喽!”

    贺兰青冷哼了一声,把剑插回自己腰间,又走过去捡起地上的另一把剑插回腰间,之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快走到巷口的时候,贺兰青脚步一顿,转过头别别扭扭地说:“刚才,谢啦!我说你救了我一命那事,你叫赫尔,是吧,我记住了。”说完转身快步走远了。

    赫尔站起身,望着贺兰青远去的身影若有所思,良久后,旁边的树丛里传来稀稀疏疏的声音,一道黑影走了出来,赫尔对着那黑影说:“你没事吧布吉,刚刚为了取得贺兰青的信任,用了苦肉计,为难你了。”

    布吉捂着肩上的伤口说:“我没事,我倒是低估了这个叫贺兰青的小姑娘的实力了。”

    赫尔说:“她就是你选定的东方人种的代表者吗?”

    布吉说:“是,这个贺兰青的父母皆是修道者,血统纯正,她的母亲早逝了,她的父亲是现任一清派的掌门,而且她天生五灵根俱全,法力高强,最重要的是现在她仍是处子之身,这简直是为我们量身定做的血阵贡品。只不过,我们才捉了几个小孩就引起了终南山一清派的注意,一清派是中原实力最强的修仙派,派中不乏高手强者,很不好惹,而这个贺兰青,她在派中是公主般的存在,是所有人的掌上明珠,如果我们向她下手的话,只怕后头的麻烦会多着,以后一清派会和我们不死不休的,不如我们换另一个人下手吧!”

    赫尔把手放在鼻子下深深地嗅了嗅,那只手正是他刚刚抱着贺兰青腰部的手,随后,赫尔陶醉地说:“我闻到了,久违的血液的芬芳,五灵根!处子之身!就她了!我赫尔是那种俱怕麻烦的人吗!布吉,你先前不是说东方人种因为历史悠久分出了旁支人种吗,我们本来就要去抓东洋人的,我把这贺兰青骗到东瀛小岛上再下手,事后再嫁祸给东洋人就好了,路途遥远,一清派怎么会分辨出是我们做的呢?”

    布吉说:“可是,亲王你刚刚说她还可以带一个同伴和我们一起去东瀛小岛?”

    赫尔说:“这些刚出茅庐的愣头青,实战经验就是个渣渣,法力高强又能怎样,再多来两个我也没问题,她多带来一个,血池就多一份力量呗!何况这样说才能减低贺兰青的防备心理,这小姑娘看似大大咧咧,实则聪明着呢,刚刚我差点被她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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