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我有特殊的御剑技巧》穿书之我有特殊的御剑技巧分节阅读79

    ——刚才的一瞬间,他仿佛听到了花蝴蝶的声音,但是花蝴蝶是万万没有可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的,因此他只当是幻觉。更何况,当时他已凝了真气,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因此便推出了那声势浩大的一掌。他感到自己的劲力为陆欺霜的劲力所抵抗,相争不下,但是与此同时,他也听到了一声痛呼。

    还是花蝴蝶的声音。

    但是就在他走神的瞬间,手腕处便陡然一麻,旋即这麻感便传遍了四肢百骸,仿佛整个人遭到了雷击,几乎要从空中跌落。但是他立刻收敛心神,稳住了身形,继续和陆欺霜拼内功。

    “欺霜!!!厌夜!!!”

    花蝴蝶又声嘶力竭地喊着。她的声音尖锐极了,而且夹杂了十二万分的痛苦,被用法力送到了高空之上两人的耳中。沈厌夜忍不住想要低下头去看看,但是他却又不能这么做。旋即,他听见了沈如夜的声音:“花蝴蝶,你想干什么?!你现在冲上去就是送死!”

    但是花蝴蝶又怎么会听他的话?她的眼里已经完全是那两个悬浮在虚空之中的人——不,其实她看的一直是陆欺霜而已。环绕在陆欺霜身边的阴冷怨气令那张清丽且不食人间烟火的容颜看上去仿若地狱的鬼魅,黑色的长裙和罗袖如同招魂幡。无论是陆欺霜还是沈厌夜,都没有将经历分给她。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的神色都逐渐显得疲惫,但是谁也没有收手的意思。

    冶云宫已经因为两人的战斗而被卷入了风暴的最中央。汹涌肆虐的气流里夹杂着极为充盈得能令修为较低之人溺毙的灵气,摧毁着周围的一切。

    莲瑕将姽婳挡在身后,划了剑阵将她保护起来,一个人努力地支撑着剑阵,姽婳也为这个剑阵输送着灵力。二人陡见沈如夜与花蝴蝶,皆面面相觑。沈如夜便将两方的结界合并,换三人共同承担同一个结界。

    陆欺霜跌坐在地上,失神地望着上方僵持不下的两人。

    “望朔殿下?!”莲瑕惊异道,“您来这里干什么?!”

    “我取到了巫阳预言之中,能够拯救天地命数,助厌夜一臂之力的东西。”说完,他取出了陆欺霜多年前赠给花蝴蝶的玉镯,将桌子上的“霜”字展示给他们看,“这是欺霜赠给花蝴蝶的定情信物。”

    姽婳、莲瑕虽然喜悦,但是这镯子虽为珍贵的月陨玉所制,但是它也不过是个珍贵些的镯子罢了。就算是定情信物,陆欺霜也已经没有了情丝,又怎么会为它所动呢?

    沈如夜像是看穿了他们的疑惑,缓缓说道:“我当初受了陆欺霜的央求。她请求我抽取她的情丝,藏在这个用月陨玉制了这个镯子之中,然后交给了花蝴蝶。”

    说罢,他眼神复杂地看向了花蝴蝶。对方自然也听到了他的话,便也转过头来看着他。一对上她的目光,三人都不由得内心一痛。那双秋水横波的瞳孔里,浮动着多少爱和怨,以及如同梦魇般一碰就碎的欣喜。

    “她把情丝……交给了我?”

    花蝴蝶接过了沈如夜手中的镯子反复摩擦着,动作温柔极了,像是在抚摸自己那永远也不会回来的恋人的侧脸。她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争先恐后地落下,打湿了她的发,也打湿了薄如蝉翼的罩衣,也落在了玉镯上,让那玉镯看上去仿佛也在滴泪一般。

    三人互相对望了一眼,然后无声叹气,却陡然感到冲击结界的灵力强了数倍,简直如同无数把看不见的刀子在切割着那结界!旋即,他们听了一声痛呼,一个黑色的身影从高空之中坠下,竟是沈厌夜!

    ……

    风暴平息了。

    沈厌夜的身//下聚集了一个血泊。他的长发在血色之中飘摆沉浮着,像是摇动的水草,那三枚碎片也掉落在他的身边。

    他的身体受到了重创。虽不至于骨骼皆断,但是如今的他也已经站不起来了。更何况,刚才比拼法力,他已经耗尽了十成的修为。如今的他,丹田气海之处已再无元气,就算是动一根手指头,都做不到了。

    “厌夜!!”

    莲瑕立刻来到他身边试探他的脉搏。那微弱却真实存在的跳动令他稍微安心了一下。沈如夜立刻上前为他治伤。

    陆欺霜也缓缓降落在地上。她双足甫一接触地面,便也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然后跪倒在地,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吐了好多的血。她一开始是站着咳嗽的,但是很快地便弯下腰去,半跪在地面,以手中的光剑支撑着身体,继续呕着血。

    虽然沈厌夜看上去比形状比她凄惨,但是两人的状态实在是百斤八两。他们互相耗尽了对方的灵力,但是……

    “厌夜。”她开口,声音嘶哑的不成样子,“终究是我赢了。”

    他和她两败具伤。她虽已无力再逆天,但是那些怨气最终会吞噬六界的一切,但是他也再不可能将六界众生送往三千世界了。

    如此想着,她忽然感到一阵快意,便也不顾身体的伤痛,仰天大笑,声震四方。但是她笑了没两声,便又咳嗽了起来。她一边咳,一边笑,目光中净是得偿所愿的畅快。

    “我们纠缠了多久了,厌夜?你拯救了这个世界这么多次,但是终究,你还是输了!”

    沈厌夜躺在地上,双目闭合,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昏睡了过去。陆欺霜的动静,他终究是充耳不闻。等陆欺霜笑够了,花蝴蝶才站起身来,在沈如夜,莲瑕和姽婳的注视下,紫衣女子款步来到了陆欺霜身前。

    陆欺霜却像是现在才意识到她来到了冶云宫:“你怎么来了这里?你想做什么?”但是还没等花蝴蝶说话,她又笑了一声,对着花蝴蝶道:“我猜到了,你是等着我功力被耗尽,没有还手之力的时候,来杀我的,对吗?”

    花蝴蝶叹息了一声:“欺霜,你这又是何苦呢?”

    陆欺霜没有回答,只是凝视着她的脸,像是试图在如今这张容颜上找到对方曾经的影子。对于法力高深的修士来说,容颜永驻并非难事,故而花蝴蝶的相貌和从前没有任何的不同,却又大为不同。曾经,她的眼角没有这么多的哀怨,却也总有一丝无法化解的伤。如今,旧伤未愈,又添新疾。

    “心愿已了,死而无憾。”

    “欺霜。”花蝴蝶蹲下//身子,伸出右手,指尖怜惜地擦过了对方脸上的伤痕,“你连自己所爱的人都拯救不了,又何谈拯救六界苍生呢?”

    “我不爱任何人。”

    花蝴蝶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会,忽然会心一笑:“没有情丝,没有兼爱苍生之心,又如何能真正地发自内心拯救他人?不过,既然你如此想要拯救世界,那我就把这爱人之心还给你。”说完,她将那玉镯在陆欺霜眼前晃了一下,然后凄然一笑,玉指硬生生地捏碎了她当初留给她的最后的念想!

    一条柔软又轻若无物的丝线飘浮在空中。陆欺霜愕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目光中有惊恐的神色。她知道自己的法力皆是建立在断情绝爱之上的。因此,倘若这情丝回归本体,她的功力至少要散去八成。然而这神色转瞬间便消失了。她对花蝴蝶说道:

    “归还情丝于我,又能如何呢?‘生’已经落败,天命已绝。我纵散尽浑身修为,也无怨无悔。”

    那“无怨无悔”四个字令花蝴蝶心中痛如刀割,但是她又能说什么呢?她只能看着那金色的丝线像是活物般钻进了对方的眉心。在那个瞬间,陆欺霜痛呼一声,身子一软,竟倒了下去。花蝴蝶虽不曾想要扶她,但是她身体的反应快过了理智。她最终还是拦住了对方的身子,将她的头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沈如夜一面为沈厌夜输送灵力治伤,一面凝重地望着花蝴蝶和陆欺霜的方向。他想来想去,所谓的“旧物”也只有这玉镯,或者藏在这玉镯之中的情丝了。但是陆欺霜说的没错,纵然归还了陆欺霜情丝,散了她的功力,又能如何呢?

    ——但是很快,他就明白自己错了。

    ☆、第一百二十章

    在情丝回归本体的一瞬间,陆欺霜感到一阵莫大的痛苦,仿佛骨骼被硬生生刺裂,令那条丝线钻入自己的头颅。须臾间,她的视线忽然间黑了下去,但是又立刻回复了清明。

    花蝴蝶凄然地笑着,和她对望。她看见那双深沉如归墟之水、平静如无波幽潭的眸子渐渐被愁思所萦绕,一瞬间内心百感交集。她看着陆欺霜环顾四周破败的景象,看着不远处倒在地上,被莲瑕和沈如夜扶持着的沈厌夜,以及她身边啸叫着的怨气。

    陆欺霜眨了眨眼。不久前,她明明还不为这些景象所动。但是如今,看着那些咆哮的怨——许多都是她在人间横行肆虐时产生的,看着自己身受重伤的亲生骨肉,看着曾经和自己共度过一段时光的“丈夫”,她忍不住用手捂住了心脏的位置。

    看着对方的神色渐渐变得伤感,不由得产生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你也终于能再次感到痛苦了吗?”

    陆欺霜闻言,转过头去重新看着那紫衣女子。她和她记忆中的那人已经相差太远了。曾经的她,烟行媚视,美艳得如同国色天香的牡丹,但是那双桃花眼里却总是带着七分风流三分不羁——是了,她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名花,她是游戏花间的蝴蝶。

    ——但是,她如今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患得患失,满面愁容,笑得凄楚,像是任何一个被情爱折磨的普通女子。在花蝴蝶身上,她再也看不见那不羁的风骨了。

    “你很失望吗,欺霜?”花蝴蝶和她相知多年,自然知道陆欺霜最喜欢什么样的人,也最不喜什么样的人。她喜欢风流不羁,快意恩仇的人,她讨厌为情所困,仿佛一辈子只为另一个人而活,因对方笑而笑,因对方哭而哭的人。花蝴蝶也知道,陆欺霜认为为别人活的人从来都没有自我。

    五根青葱似的纤纤玉指攀上了陆欺霜的脸,花蝴蝶笑了一声,脸上的神色也不知是怨恨还是痛苦:“是你把我变成这个样子的。”

    语毕,她手指狠狠一抓,冰一样的指甲在对方的脸上留下血痕。但是很快地,她的指尖就心疼地擦过对方脸上的伤痕,轻轻抹去渗出的鲜血。脸上的表情重新变得凄楚:“欺霜,你为何如此狠心,竟毁了你最爱的人?!!”

    …………

    有沈如夜疗伤,沈厌夜此时已经悠悠转醒。他先向沈如夜,莲瑕和姽婳道谢了,但是他很快就面色凝重地望着这漫天的怨气。陆欺霜说的没错,就算他们母子二人互相耗尽了对方的灵力,但是这样深重的怨气,如若不立刻处理掉,六界迟早也是要被它们吞没的。

    沈如夜道:“生死镜可以重新调和‘生’与‘灭’,化解这些怨气。厌夜,阴面的碎片你带了吗?”

    沈厌夜点头。莲瑕皱眉道:“厌夜手中只有五片碎片。还有一片在陆欺霜那里。”说完他看向了陆欺霜的方向,另外三人也都望了过去。虽然距离甚远,但是他们还是看到了陆欺霜脸上的神情。背对着他们的花蝴蝶附在她耳边说着什么,两人的身体相隔不过毫厘,亲密之极如若耳鬓厮磨,但是陆欺霜的表情却越来越痛苦,最终,她闭上了眼睛。

    沈厌夜又在原地休息了一会。直到丹田处重新聚集了一丝真气后,他才重新站起来,在莲瑕三人的陪伴下走到了陆欺霜和花蝴蝶面前,道:“母亲,可否将您手中的碎片借我一用?”

    一直缄默不言的陆欺霜打量了他半晌,才疲惫道:“你为什么以为我会给你?”

    “如今,六界灭亡还是您希望看到的结局吗?”沈厌夜诘问道,“如果六界灭亡了,蝶姨也将殒命。这是您希望看到的?”

    听到这里,沈如夜和姽婳不由得了然地对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旧物”能改变天地命数的原因?!因为陆欺霜重新获得了情感,就不会如之前那样无牵无挂,再也不能毫无芥蒂地看着天地间的一切化为乌有?!

    果然,陆欺霜虽然又沉默了一会,样子像是百般不情愿,但是终于还是素手一扬,将那碎片抛给了沈厌夜。沈厌夜面露惊喜之色,颤声道:“多谢!”然后立刻急切地对姽婳说:“铃儿,生死镜是你铸的,如今就请你……”

    姽婳重重点头,语气同样喜悦:“没有问题!但是……”她停顿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地看着沈厌夜,“当年我铸造生死镜的时候,是烟岚殿下驱散了包裹着冶云宫的混沌之气,令同辉的日月光泽一同照射下来。如今你受了重伤……”

    望朔沉吟道:“我若和莲瑕合力,应当能暂时驱散混沌之气。”

    姽婳点头:“好,那么就麻烦殿下和沈莲公子了。只是,还有一个难题……生死镜在被铸造完成之后,需要‘一线生机’为之注入灵力……师兄,你……”

    沈厌夜望着那遮天盖地的怨气。如若此刻不控制,怕是过不了几个时辰,便会完全侵蚀人间。他轻轻摇头:“此刻若不重铸生死镜,以后便没有什么机会了。我会尽力的。”

    姽婳叹了口气。如今“一线生机”已经变成两人,那么需要的就不仅仅是沈厌夜,还有陆欺霜。她的目光刚刚扫向陆欺霜的时候,白发女子便道:“我会帮忙的。”

    姽婳有些惊讶于她的合作。她的目光在陆欺霜的脸上和花蝴蝶的脸上逡巡不去。不知道是花蝴蝶的话,还是那情丝,令陆欺霜看起来和之前判若两人。当她的脸上隐去了那丝隐隐的疯狂的时候,姽婳才注意到,那张似雪雕冰凿的脸竟看上去也如同冰一样易碎。

    陆欺霜没有理会姽婳探寻的目光,而是别过了眼睛,道:“开始吧。”

    姽婳点头。沈厌夜将那六枚碎片放在铸剑台前,将他们拼在一起。姽婳双手合掌,闭目吟诵着法诀,然后合拢的双手渐渐分开,手掌间凝聚着一道光泽。她将手上的光泽延展成一个锤子的形状,便持着锤柄,对望朔和莲瑕道:“还请两位驱散混沌之气!”

    两人点了点头,刚要开始运功,却只见周围一时间狂风大作。等到尘埃落定后,天空之上氤氲的混沌之气竟消散一空!需知这混沌之气中年包围冶云宫,驱散极为困难,就算是法力高强如沈如夜,也不得不借助莲瑕之力。能在短时间将这些混沌之气清除,想必非一人之功。众人抬头仰望,果见数位天庭上仙踏风而下,为首的云神雾翳道:“奉帝君之命,前来协助律法天君。”

    莲瑕挑眉:“天帝的救兵怎么到的这么晚?该不会之前一直在看戏,结果发现打都打完了才要出来放个马后炮吧?”

    出乎意料地,以雾翳为首的众人竟沉默了一下。雾翳无不惭愧道:“我们的确应该早些相助的。”他倒也全然没提不周天径上的迷阵耗费了他们好些时间,否则早就到了。

    如今混沌之气已经除却,却见万里长空之上,原本应当不相见日月竟同时出现在天空。望朔此刻才猛然想起自己之前为求速度竟在白日公然驾着战车飞奔离去,也未曾请示天帝,怕是已经触犯了天条。但是,也正是这个无心之举,造成了生死镜重铸的必要条件之一……

    姽婳袖摆一挥,日与月中便同时落下一团光泽,凝聚在她的掌心。她素手一抖,将那光芒甩向了生死镜,然后对着站在两旁的沈厌夜和陆欺霜道:“两位,现在,请输送灵力!”

    两人依言做了。只是,沈厌夜甫一出手,便感到自己的法力像是被吸走一般迅速地流失着。见万事具备,姽婳挥动了锤子,开始击打那薄玉一样的碎片。沈厌夜的身体本来就已经灯枯油尽了,虽然沈如夜给他输送了些许灵力,但是终究杯水车薪。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感到天旋地转,险些无法站立。但是很快地,他便感到有人在往自己的体内输送灵力,像是泉水注入了干涸的河床。这是……?

    莲瑕站在他的身后。触及到他的目光,莲瑕道:“你既得了影夜魔尊的传承,我的灵力你想必是能受用的。”

    “……谢谢。”沈厌夜温柔地笑了。这笑容让除了莲瑕和陆欺霜之外的全部人等下巴都掉在了地上。

    莲瑕只是叹气。他希望这一切能早些结束,沈厌夜能早些完成他的天命。“一线生机”实在是太过痛苦了——无论是沈厌夜,还是陆欺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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