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卿》霜卿分节阅读36

    叶尽欢给王惜昭的信，燕霜卿倒也粗略看过，无非是说些计划的内容，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不知道王惜昭回了些什么，以至于叶尽欢每封信的字里行间都透露着愉悦。

    大抵是达成了共识吧……

    燕霜卿到的时候，太子还未到，王惜昭便让影卫帮她拿了些点心垫垫肚子。

    “皇后一会儿要怎么与太子说？”燕霜卿一边吃着，一边问，“我呢？”

    王惜昭道，“主要还是由你来提出。”

    燕霜卿一听这话便急了，“我、我嘴比较笨，大抵会让太子起疑心吧？”

    “别慌，”王惜昭摇摇头，“必定不能直接对他提起此事。太子也算是我王家的人，是我在宫中唯一的亲人，对我还是比较信任的。皇上至今还没去削去父亲的官职，也是忌惮太子会做出什么举动来。王家的利益也与他息息相关，我稍微提及一些，他就大概懂我的意思。”

    燕霜卿似懂非懂，“那……”

    “见眼色说话吧。”王惜昭道。

    话音刚落，便从不知何处窜出来一名影卫，在殿中跪下道，“禀告皇后，太子已到。”

    王惜昭颔首道，“快请他进来。”说罢起身，瞟了眼燕霜卿，燕霜卿赶紧也跟着站起来，努力放松，不让自己看上去太紧张。

    先前的时候，燕霜卿也是和太子打过几个照面的，不过是点头之交罢了，没什么实质性的了解。他在王惜昭的口中似乎是个合格的太子，品学兼优，处事成熟，性子沉稳。这样的人，若是合作起来，的确是个好的伙伴，却也并不好控制。

    论起羌成益跟王惜昭的关系来，他还算是皇后的堂哥，故而王惜昭在他面前也不会有什么皇后的架子，而是身份平等地交谈。

    面容清俊，目光端正，身形修长，走进来的人正是太子羌成益。

    羌成益没有行礼，只是朝着王惜昭点了点头。燕霜卿知道，这并不是因为他不知礼，而是在家人面前没有那么多拘束。

    羌成益看到燕霜卿的时候明显愣了愣，燕霜卿主动行礼道，“见过太子。”

    短暂的诧异过后，羌成益也回礼道，“见过贤妃娘娘。”眼神中明显带了些不解，看向王惜昭，王惜昭却只是笑而不答。

    羌成益皱起眉头，“我以为今日惜昭找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谈。”

    王惜昭挑眉道，“怎见就不重要呢？”

    羌成益见她面上的笑意减了几分，正想继续问些什么，还未张口，却被王惜昭截住，“太子，先喝茶。”

    羌成益便在燕霜卿的对面，两人一齐坐下，燕霜卿能感知到，羌成益满腹的疑问。自己虽与皇后走得近，却没什么利益上的牵扯，羌成益感到惊讶也是正常的。

    羌成益拿起案几上的茶，轻抿一口，等待着王惜昭开口解释。

    王惜昭的右手指腹轻抚着腕子上宽大的手串珠，约莫过了一柱香的功夫，才道，“内阁的人说，皇上不日便会下发令父亲卸任的诏书。”

    羌成益和燕霜卿俱是一惊，不同的是，燕霜卿按耐住了疑问，而羌成益稳重的面具也在此时破了功，面容上浮现了惊怒，“为什么？前些日子虽说有了要卸任舅舅的苗头，但在满朝都反对的情况下，父皇怎能……”

    “枕边风难防。”王惜昭轻叹道，“皇上本已回心转意，怎奈三皇子的心思实在太诡异莫测，我竟不知，他如此迫切地想要与你夺嫡。”

    “羌零……”羌成益喃喃道，方才失控的表情也收了回去，“他实在是不择手段。”说罢看了眼燕霜卿，又转头无声地对皇后发出了疑问。

    “此次贤妃也有事找你，我不过是中间人。”王惜昭道，“贤妃，你此时可与太子说明。”

    面对着两人的目光，燕霜卿不免有些紧张，深呼吸了一口，缓缓道，“如今四国都不太平，战事连起，连带着，世燕和北羌的关系也紧张了起来。”

    羌成益十分认真地倾听着，倒令燕霜卿不好意思了起来，笑了笑，“我不是很会说话，若是直白了些，还请太子多包涵。如今羌零专宠，乱了纲纪且不说，为非作歹才是最慑人的。我这话大不敬了些——”顿了顿，“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世燕和北羌会开战，届时我的地位会非常尴尬。照现在看来，下场只有一个死字可言。”

    “若是羌零不这样祸乱，我尚且有容身之处，”燕霜卿叹了口气，“可现状如此，我想必是活不下去了。”

    羌成益也有些动容，“贤妃娘娘切莫如此断言。”想了想，“两国开战尚且不斩来使，贤妃娘娘既然已嫁入北羌，便不应该受战事波及。”

    燕霜卿的嗓子略略有了些干涩，“有了羌零的干扰，皇上已经做下无数错误的决定，我实在是无法安心。”

    短暂的安静，三人谁也都没再说话，直到羌成益打破了沉默，“今日惜昭和贤妃娘娘，是欲与我联手，对付羌零？”

    王惜昭淡淡道，“成益，你一直很聪明，也应该明白这个道理。王家是你背后最大的势力，王家只要一朝倒台，下场便会如同萧家一样，届时你的位子也会稳固不再。”

    “自然知道。”羌成益道，“我何尝没有想过此事？先前的屡次劝诫，只招来了父皇的厌烦。”

    “我原本也是不屑于使那下三滥的手段的。”王惜昭抿唇道，“羌零实在太过于兴风作浪，先是将长公主逼走，再是又欲对王家下手。没想到仅凭他一人，能做到如此地步，论城府，也着实是深。我细细想过了，要对付他，不使些手段是不行的。“

    作者有话要说：　　到上一章为止就满十万字了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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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个任务：无♀间♀（9）

    羌成益沉默了一下，道，“我明白。羌零若依旧如此，长此以往，太子之位迟早是他的。”

    王惜昭冷声道，“成益。”

    眼看两人陷入了僵持阶段，燕霜卿赶忙打了个圆场，“太子若是为难的话，不妨再思虑几天。只是下月便是皇上的生辰，届时……”

    燕霜卿没有说下去，想来羌成益也明白。

    皇帝的寿辰不是件小事，不论从赏赐、宴位哪方面来看，都能高低立现。

    羌成益虽然不争不抢，但也不代表他就可以为人所欺。去年这时，羌零还没有上位，一切殊荣都是太子的。赏赐最丰厚、座位最靠近皇帝……

    而此时，一切都可能变成羌零的了。

    羌成益也不是在意这些金银财宝，抑或面子。只是皇上一旦在众人面前把最高的殊荣给了羌零，朝臣势必会以为王家倒台，太子摇摇欲坠；届时羌零再稍一煽风点火，王家和太子必然不保。

    “我明白了。”羌成益沉声道，“多谢惜昭和贤妃娘娘提点，真乃一语惊醒梦中人也。”

    王惜昭微微笑了笑，“这些事情，成益本就明白，何来提点一说？”

    “只是不知惜昭打算如何在寿辰之前让羌零下台？”羌成益问道，“不到一月的时间，有些困难。”

    燕霜卿知道，叶尽欢的信里，说了具体的计划。

    借由羌琪乐的手。

    虽然羌零和羌琪乐不和，但毕竟是一母同胞。作为羌零的亲姐姐，羌琪乐出面，肯定更有胜算些。并且这事本就上不得台面，叶尽欢和王惜昭又算不得大奸大恶之人，不会使那些下三滥的手段。

    其实这事本身就挺下三滥的了……

    即使叶尽欢说的胜券在握，燕霜卿也知道，纵然羌琪乐出了面，如果他们不使些什么伎俩，也很难把羌零扯下来。

    可是如果他们使用陷害、污蔑等手段，又和羌零有什么区别？

    “长公主会代为出面。”王惜昭答道，“扯下台一事，由世燕一方和长公主共同完成。我们需要做的，是在寿辰时，为皇上献人。”

    “献人？”羌成益疑惑道，“献什么人？”

    “下次我将那孩子带来你便知道了。”王惜昭再次笑了笑。

    羌成益稍稍思虑了片刻，“我信惜昭。若有什么事情，随时听命。”

    不是羌成益无主见，实在是情势太过复杂，况且王家和太子基本就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羌成益离开后，燕霜卿陷入了久久的沉思中。

    “皇后，”她轻轻开口，“到万不得已时，我们要用那些下三滥的伎俩吗？”

    王惜昭微微蹙眉，“你可能还是不太了解羌晟睿跟羌零。现在的状况是，羌零和羌晟睿几乎形影不离——只要羌晟睿看他不看得那么紧，王家就不会被逼到这个地步，我便根本不会答应叶郡主的请求。”

    “为什么？”燕霜卿有些胆战心惊。

    王惜昭会错了意，“只要羌晟睿对他没那么上心，便不会听信他的话，王家自然有办法让他开不了口，纵然世燕跟北羌开战，我也能保得了你。”

    “不。”燕霜卿摇摇头，“我是说，为什么羌晟睿看他看得那么紧？那孩子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么？”

    王惜昭怔了片刻，道，“我亦不知。他并非我姑姑的孩子，又搅得羌成益与羌令舒关系不和，我自然不会喜欢他，也不明白皇上为什么会那么喜欢他。若我说，特殊的地方……”美目中闪着迷茫，“我也不知道。只是，见到林十七那孩子时，虽说察觉到了他和羌零很像，但总觉羌零身上多了些什么，是十七没有的。”

    燕霜卿也毫无头绪，“我也不明白。我和羌零接触过一两次，第一眼被他的外表所迷惑，认为他是个毫无心计的人……”

    “若说外表，林十七也不差，却不像羌零这样。”王惜昭道，“你这月葵水来了吗？”

    燕霜卿差点没反应过来，“啊？没呢。”

    王惜昭似笑非笑道，“我估摸着，今日要来了。”

    燕霜卿这才明白，王惜昭是想……不禁老脸一红，“皇后，今日还是别、别……”

    未说完的话化成了一声惊呼。两人本就隔得很近，几乎是瞬间，王惜昭将燕霜卿打横抱起，一路朝着寝殿走去。

    燕霜卿：“……皇后，好羞啊……”

    “莫羞。”王惜昭轻快道，“反正也做不完。”

    这话说的……燕霜卿忍不住把头埋到了王惜昭的手臂里，霎时间蹭到了一个柔软的物体，脸变的更加火热。

    好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