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卿》霜卿分节阅读28

    “并未。”想了想，燕霜卿还是决定对他据实以告。

    纵然现在萧曦月身陷牢狱，燕霜卿为救她而奔走，心里却还是没有一丝那种……嗯……初时对羌琪乐的想法，更多的是把她当作信赖的朋友。

    不过萧丞相既然这么问了，是否萧曦月曾说过些什么？

    面对她讶异的表情，萧丞相微微一笑，“你可知道，阿月那孩子，心悦你。”

    虽然已经猜到了大概，却还是有些令燕霜卿猝不及防。随着话音传入她的耳中，脑中仿佛浮现了……昨日牢房飘摇的烛火映衬着的，萧曦月轻柔的笑意。

    她……

    “她心悦我？”

    “娘娘不信？”

    萧丞相抿唇喝了口茶，“阿月那孩子，表面上云淡风轻，什么也不往心里去，计较的却多，敏感而聪慧。我本来亦是不知你和她之间的事情，料想她曾写信给棠音，这才被我知晓了去。”

    “她说了什么？”

    燕霜卿禁不住好奇，其实之前隐隐有预感，但却没想到来得这么突然，竟还是借他人之口，自己才真正知道这件事。

    萧丞相盯着燕霜卿看了一会儿，方才摇摇头，“这可是女儿家们的私事，虽说娘娘亦是女子……但毕竟是阿月心悦之人，老夫也不方便过于透露。娘娘若亦是有心，待事后自己问她即可。”

    “好。”燕霜卿道，说着旋即起身，“我这便告辞了。一切依照丞相所说，我尽力打听那侍女的名字。”

    萧丞相也起身，将手一扬，“近日王家派人在宅邸旁边安插了众多眼线，老夫便不远送了。娘娘从后门走。请。”

    从萧府出来后，燕霜卿没有选择再次坐马车回宫，而是磨磨蹭蹭地走回去，并且成功在宫门下钥之前进到了里面，面对那两个满面狐疑的侍卫，燕霜卿只能强装镇定。

    若是他们向皇后禀报……

    赌的就是不会。况且就算禀报了，皇后也未必会听信他们之言。

    回到了自己的宫中，燕霜卿感觉身心具疲。不知为何，她总感觉萧丞相不想参与这件事，难道是她的错觉么？自己的女儿，怎会不在乎？但萧家实力通天，怎么会连调查一介小侍女的名字都做不到呢？

    叹了口气，燕霜卿想，不管了，救出萧曦月来，什么都知道了。

    翌日一早，王惜昭便差人来叫燕霜卿去她宫中，燕霜卿心里大概有了猜测，虽说丞相府暂时没落，但想必皇后的眼线也不会放肆至此，即使知道自己去见了他，也必定没有偷听到二人的谈话。

    但她一旦知道自己见了丞相，大概也能猜到自己的目的，那便……燕霜卿微微后悔，昨天还是应该小心些的，风险太大。

    且不算宫门守卫之事，燕霜卿莫名感到此事的棘手，不过，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目前皇后还不会动自己。

    刚一踏进殿中，便能感觉到不同寻常的气氛。王惜昭的头发有些乱，薄唇紧抿，见燕霜卿来了，皱起的眉头缓和了些许。

    “怎么了？”见她这副模样，知道她恼怒的不是自己，燕霜卿也便放下了心来，关切地问道。

    王惜昭沉声道：“那日指控萧曦月的那个侍女死了。”

    燕霜卿一惊，怔忡了片刻，疑道，“死了？怎么死的？你莫非没有把她严加看管起来？”

    “自然是有的。”王惜昭揉了揉头发，道，“此事说来蹊跷，我想与你商量商量。”

    “与我……？”燕霜卿更加疑惑，皇后对自己，已经信任至此了么？这话当然没有说出口，只是在心下打了个转。王家势力滔天，宾客谋士多如牛毛，虽说自己已经介入其中，但她又何必要让自己来商量？难道是在试探自己的态度吗？

    “正是。”王惜昭道，“中毒而死，那毒——来自世燕。”

    燕霜卿愣了片刻，如果皇后不是在套自己的话，自己就是被人算计了，干涩的嘴唇发抖着，问道，“皇后可信我？”

    王惜昭挑眉不语，凤眼微眯，似乎在打量着什么，又或者在思索着什么。

    虽说燕霜卿此事的确是与王惜昭背道而驰，但这件事对燕霜卿有百害而无一利，她也从没有过杀人的念头。王惜昭的沉默让燕霜卿添了些挫败，“皇后……”

    “自然是信的。”王惜昭微微阖眼，“我自然知道不是你。”

    燕霜卿看得出，皇后说的是真话。她突然觉得无比愧疚，自己这么久以来，一直跟萧曦月与王惜昭这两个互相敌对的人都相处融洽，并天真的以为这可以继续下去，显然是不现实的。

    她必须要选择一方。

    像这样的状况下，明明在做着帮助萧曦月的事情，王惜昭却仍旧信任着自己，并且毫无隐瞒，自己又与那些伪君子有什么区别？

    二人半晌不语，王惜昭终是淡淡开了口，“我知晓你见过了丞相，还有萧曦月，可是我并未立即拆穿你，你可知道为什么？”

    见燕霜卿的眼中有着挣扎和迷惑，王惜昭又道，“只要是我认定的人，不论做下什么，都不会令我的心意改变。所以燕霜卿，你可不可以将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

    作者有话要说：　　btw其实女主并不渣。

    她目前还没有对萧王任何一人产生深厚的情感。

    只能说需要时间吧

    要站队了哈哈哈哈哈哈

    ☆、第三个任务：巫♀蛊♀（10）

    约莫迟疑了几秒钟，燕霜卿已缴械认输。这场暗暗较劲的战争，她输的一败涂地。即使王惜昭是在套话，她也认了。

    “……对不起，之前我有所隐瞒，现在一一告诉你。我确实见了丞相和萧曦月。”燕霜卿舔了舔嘴唇，缓解了些许自己的紧张，“萧曦月是被冤枉的。”

    王惜昭挑眉道，“愿闻其详。”

    “那日过后，柳清瑟带我去见了萧曦月，而后萧曦月向我求援，我便自作主张去见了丞相。如今丞相府已门可罗雀，冷清非常。”

    “柳清瑟？”王惜昭问道，“她是否受制于萧曦月？我一直不知究竟是何把柄。”

    “下药。”燕霜卿道，“想是药量过多，她已经有些神智不清了。你把她关在牢里，对她来说倒是很安全，不然她可能会被萧家的人除掉。”

    “萧曦月与你说了什么？”

    “她说救她的方法有两个，我可择其一为之。”燕霜卿顿了顿，“一是调查那侍女，二是偷……你令牌。”

    听了这话，王惜昭没有发怒，只是微微眯着眼，“哦？她知道令牌现在何处？”

    燕霜卿道，“一块自是在你这里，另一块在大将军处，第三块她没来得及告诉我，想来也是知道的。”

    王惜昭冷笑道，“她消息如此灵通。世人只知前两块所在，她竟然知道第三块所在之处？”左手紧紧握着茶杯，仿佛要把它攥碎一般。

    燕霜卿又迅速地把和丞相的对话复述了一遍，只是省略了萧曦月心悦自己的那话。

    王惜昭起身微微踱着步，凝眸不语，殿内一时陷入了安静中。燕霜卿轻轻咳嗽了一声，“皇后？”

    王惜昭面无表情道，“照此看来，萧曦月无罪，只是有人陷害她而坐收渔翁之利罢了。但就萧曦月此人论之，若是我放过了这个机会，以后想动她，便无法轻易做到了。”

    燕霜卿沉默了片刻，道，“于我私心，我不想她死，她曾给过我很多帮助，不论真情或假意，此心难得。让我坐视她死，我办不到，”她怔怔垂眸，“可是你和她是天生的敌人，若是此次放过她，下次可能就是你身陷囹圄，这也是我无法接受的。我不想影响你的决定。所以，我所言，不必听。”

    面前突然笼罩下一片阴影，燕霜卿稍稍抬了抬眼，便撞入王惜昭近在咫尺的深邃美目之中，这一瞬间，她心跳几乎停了几下。

    燕霜卿莫名有些心虚，“我……并不心悦她。”

    尽管这刚刚在讨论的事情并没有关系，还是下意识地蹦出了这几个字，眨了眨眼才反应过来。

    “哦？”

    王惜昭又逼近几分，本就凌厉的眉眼更加放大，燕霜卿心一慌，不由自主道，“我心悦你！”

    终于说出口了吗？

    燕霜卿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毫无形象可言。跟刚才的心跳凝滞不同，这一次，剧烈的仿佛要跳出胸腔。

    王惜昭的鼻子已经和燕霜卿的轻轻相触，“我还什么都没说，你怎的……如此心急？”

    燕霜卿羞的面红耳赤，把嘴闭得紧紧的。

    是的，心悦你，从一开始就心悦你。为了你忘记了曾经的琪乐，没有遵守跟萧曦月的约定。一切的一切，为了你都可以不要。并不因为你是攻略目标，而是因为——

    你是王惜昭啊。

    燕霜卿刚想开口，便被王惜昭右手食指抵住了嘴唇，只听她哑声道，“别说话。”

    听话地再次合上了嘴。

    这次触碰她的从手指变成了嘴唇。如同要把内心的思绪全都倾诉出来一般，王惜昭近乎发狠地咬着燕霜卿，右手扣着她的后脑，令她无从躲闪。淡淡血腥散在唇齿间，汩汩地布满整个舌尖，伤口却又被温柔舔舐。

    燕霜卿感到脸上沾了些冰凉的液体，难道王惜昭哭了吗？稍稍分离了些，凝眸而视。

    看到了王惜昭瞳孔中映出的满面泪痕的自己，以及她脸上的泪珠。

    王惜昭替她将脸上的泪水擦去，似笑非笑道，“你哭什么？”

    燕霜卿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也不知道……可是皇后怎么？”

    “喜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