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气》天狼气分节阅读32

    林碧谙听完点点头,接着补充道,“南北朝这样南北对峙分裂的时期日本也经历过,在日本的镰仓时代以及室町时代,日本的南北两边有两位天皇,各自传承,一定程度上,因为经历过类似的时代,让他们更有信心和把握。只是中国的南北朝远比日本的南北对峙复杂得多,而他们也太低估陵光神君了。”

    颜鄠歪歪头,“其实我有一点也想不明白,日本人都这么自大吗?他们为什么会有自信要收赤鴳君为式神?赤鴳君好歹是一方生灵,诞生于上古时代的神啊。”

    林碧谙嗤笑道,“这就是小地方的人缺乏见识了。日本人也见过神兽,只是他们以为神都一样。你知道土御门家的家纹为什么是龙纹吗?”

    “不知道诶。“颜鄠摇摇头,一是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二来是不明白林碧谙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土御门家的确有曾将一位神兽收为了式神。”

    “什么”,颜鄠很惊讶,“他们真的可以将神收为式神?是什么样的神兽?”

    林碧谙定定地看着颜鄠,眼睛里闪过一道亮光,“是龙。”

    颜鄠惊呆了,她知道土御门家厉害,可是她完全没想到他们竟然可以以人类的力量战胜神的力量。

    “龙是土御门家族最强大的式神,所以他们的家纹是龙。但是别以为日本人对神有多么敬仰,被他们收为己用的,不管是神还是妖,都可以被他们驱遣,低级式神迫于力量的压制不得不听从命令,而像龙这样的高级是神也并不好过,他们只有两个选择,听从命令,或者被封印、被消灭。土御门家当初收那条龙为式神的时候,耗费了六十六人的力量。所以他们才会觉得,派一百个优秀的阴阳师去对付陵光是一件万无一失的事。可是他们万万没想到,神和神之间也是有着绝对的差距的,他们的式神和陵光神君相比根本不算什么。”林碧谙说到这里,语气里透着一点骄傲的情绪。

    “差别很大吗?他们的式神不也是龙?什么样的龙,就像青龙……额……你父亲那样的吗?”颜鄠好奇地问道。

    林碧谙俩上挂着笑意,显然心情好了很多,“其实我们并没有什么血缘观念的,我们都称呼他为孟章神君,你也可以这样称呼他。在漫长的岁月里,我们的年龄差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孟章神君是我血缘上的父亲,可也仅此而已了,除了给我生命,我们再没什么联系了。而辈分的关系,只是代表了等级的差距,等级差距代表了绝对的力量压制。四位圣灵的力量永远比我强,这是与生俱来的实力差距,无法逆转。你刚刚问土御门家的式神?他当然跟孟章神君不一样。”

    “等级差别?力量压制?”颜鄠迫切地问道。

    “是的,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过日本的神话传说,日本也有龙,但是日本的龙是四爪,而我们中国的龙是五爪。这就代表了等级的差距,以及力量的绝对碾压。所以土御门家的人集合六十六人的力量可以压制他们的龙,却没办法用一百人的力量完全压制住陵光神君,他们拼尽全力的最好结果,也就是和陵光神君两败俱伤,他们捞不到任何好处。”

    颜鄠神色黯了下来,“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吧,幸亏他们轻敌只带了一百人,要是他们带了两百人,那我们可能就彻底失去赤鴳君了。”

    林碧谙倒不以为然,“那也不一定,十握剑劈开的时空缝隙能容纳的人是有限的,他们带一百个人过去,差不多已经是极限了。”

    札记里还写着,由于任务失败,计划中断。而林碧谙在他们的族谱里发现,在那件事情过后,土御门家就换了下一代家主,是个很年轻的人。

    想来这就是他们明明压制住了陵光,却将计划中断的原因了。土御门家损失了一百位最优秀的阴阳师,家族元气大伤,接下来的计划无法进行。十握剑并不是任何人都能使用的,只有拥有十分强大灵力的人才能发动十握剑劈开时空,这样看来,当初带领众阴阳师出征的应该是当时的土御门家主,可是他么出征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而土御门家无力继续进行计划,新任的家主又太年轻难当重任,当年的计划才被搁置了。

    颜鄠突然眼睛一亮,激动地说道:“大神,如果当初是那位家主用十握剑劈开时空带着众人去了中国的南北朝时期,但是他们没有回来,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当时的那把剑现在还在中国?你也说了,十握剑是断剑,不可能只有一段吧,断剑的一部分在土御门正纲手里,另外一部分会不会还在中国?土御门家族这次重新启动计划,一方面是帮日本右翼派达成侵略中国的目的,一方面也是为了来中国拿回十握剑的另外一段?”

    林碧谙面露惊讶之色,显然他之前并没有注意到,“照这么说,当初那些人都死在那座洞穴里,十握剑的另外一部也应该还在洞里。要真是这样,我们就得在土御门家的人之前先找到,要是我们手里有这样的神器,就又多了一份胜算。”

    这样一来,三个事件就彻底理清了。

    当年日本应该已经有了侵略中国的心思,江户时代是日本的最后一个封建时代,那时的日本内部十分混乱,不管是不是政府或天皇的授意,土御门家族都想到了借助外来力量。江户时代所处的时期正好是中国金后期和清前期,是中国相对强大的时代,他们虽然早就对中国有了不轨的念头,但是迫于现实避过了这段时期,然而他们夺取陵光神君的任务失败,土御门家族短时间难以重振旗鼓。再加上日本国内局势的极度混乱,土御门家被迫中断了计划。而接下来日本经历了明治时代,那是一个改革的时代,崭新的时代,而那时中国走了下坡路,成了他们眼里的“东亚病夫”。于是,日本人开始他们的侵略计划,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战火在土地上蔓延开来。然而令他们意想不到的是,日本战败了。只是日本人的野心从未消失,如今国际局势日益紧张,日本的右翼势力打算卷土重来,土御门家族帮忙打前站,并找回遗失的十握剑。而政府方面趁乱搅局,企图重建他们所谓的“大东亚共荣圈”。说白了,就是侵略。

    19、

    夜晚的航班平稳地飞行着,看着遥遥在望的东瀛之地,颜鄠有一瞬间的恍惚。

    在飞机上方,颜鄠看不到的地方,天狼星正散发着妖冶的紫光,昭示着不祥。但是,林碧谙已经发觉了,他的嘴角挂着一丝冷笑,面对危机,仍然从容。

    林碧谙看着窗外大路上零星的灯火,突然叹了口气,“说来他们也是可怜,一个岛国弹丸之地,资源极度匮乏,海平面又在不断上升,从这个民族崛起的时候,他们的危机感便与日俱增,于是有人动了歪心思,于是有了侵略。他们想活,就必须从别人的尸体上踏过。一定程度上,我对他们是充分理解的。但是,侵略,是绝对错误的!哎,也不知道上天是在惩罚谁。”

    颜鄠有些失神,“那,你们都不阻止吗?你们就眼睁睁地看着生灵涂炭,却什么都不做?”

    “颜鄠,你要知道,神不是万能的,我们上一次并不是什么都没做,而是没能做到。不像这次他们的暗中行动早早被我们发现,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去寻找对策。而上一次战争的全面爆发,大势所趋,是我们无论如何也拦不住的。世界的发展,我们只能做些干预,但是紧要官途的直接扭转是绝对不可能的,世界的平衡不能被打破。世界上的一切都是相互制约的,没有谁是绝对的主宰,改变人类历史的,只能是人类自己。上一次我们无能为力,这一次也不见得能起多大作用,我们做了这么多努力,其实三个月后会有怎样的结果,仍然是未知的。“

    至今为止,颜鄠本以为这件事已经万无一失了,但是经过林碧谙的提醒,她才意识到,其实远远不够,他们对未来仍然没有任何把握,未来的走向是任何人都无法控制的,他们如今掌握了土御门家的动向,谁知道将来会不会有意外呢。

    林碧谙接着说:“但是,我们仍然要去做该做的事,尽人事,听天命。你想,若是八年抗战失败了,那么今天会是一个完全不同的局面。幸运的是,中国人做到了,凭着自己的力量做到了,不是吗?”

    “这不公平,凭什么我们始终是被迫害者,凭什么我们始终处于被动,这不公平!”

    “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公平。我们牺牲了数万同胞,他们只裁决了几个战争犯,处决几个犯人能挽回数万人的生命吗,这公平吗?不公平。他们被憎恨,于是□□在他们的土地上开花,我们认为他们罪有应得,可是真正受伤害的却是那些本本分分的平民百姓,这公平吗?不公平。不管哪方正义,凡是战争,真正遭罪的都是老百姓,可是他们无法选择。我自认不是什么圣人,但那些无辜的人,不论哪国,我都不希望他们受伤害。”

    颜鄠觉得这种话让别人说出来,大概会觉得很虚伪。可是转念一想,林碧谙是什么人?他不是人。他平时看着随和,可说到底,他还是个高高在上的神明。这种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一点也不奇怪。他作为神存在了多久,他自己都不清楚。他早就把世间的一切看得太透彻了,所以并不容易有颜鄠那样主观又感性的认识。他俯视着众生,他深知人间疾苦,怜悯所有的人类。颜鄠不能圣母,不能悲天悯人。但林碧谙可以博爱,可以很圣父,只因他是神。除了冷漠,博爱也是神的特权。

    颜鄠的严重透出从未有过的坚定从容,“很多事,我们桃比不了,就只有面对了。铭记历史不是为了复仇,而是为了记住教训,不再重蹈覆辙。我们向往和平,但这并不是懦弱。我们对善良平凡的人包容,对于恶人,我们也要堂堂正正地反击!”

    林碧谙没有再说话,此时的沉默是最高的赞许。

    作者有话要说:  哦,重新修改只是改了几个错别字,写的匆忙错别字有点多

    ☆、莲心焚(1)

    1、

    守宫人时常看见陵光背着手,站在屋檐下发呆,有时是白天,有时是星光璀璨的夜晚。

    长灵殿好像恢复到了许多年前的样子,冷冷清清,作为主人的陵光独来独往。长灵殿的下人本本分分地做事,不多说一句话。守宫人贴心地为陵光打点好生活上的一切琐事,庐儿像从前一样唯唯诺诺,只敢在陵光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幻想。

    这是个晴朗的夜空,苍山上看到的星空是都市里观赏到的无法比拟的。巨大无边的墨色天幕上群星璀璨,熠熠生辉,许多星星组成一条泛着紫红色光晕的星带,延伸向不知尽头的远方。

    井宿的弧矢星官前两天已经正式上门拜访陵光了。陵光仰头望着天空中井宿里那颗发紫的天狼星,回想着弧矢星官所说的话,以及之前林昱铮告诉他的事情。天狼星曾由单独的星官天狼星官管辖,如今已经归弧矢星官管辖了。有句古话:天弓张,天下尽兵。

    天狼星散发的紫色妖光代表着不祥之兆,而这不祥之兆的含义,陵光比谁都清楚。

    苏轼的《江城子·密州出猎》中有一句是: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陵光虽然没经历过宋朝,但外面的事情,近日他也了解得差不多了。苏轼所说的“西北天狼”,指的是屡屡进犯的西夏。

    相似的还有楚辞《九歌·东君》里:青云衣兮白霓裳,举长矢兮射天狼。矛头直指楚国西北部的强秦。

    在中国古代的星相学说里,天狼星是主侵略之兆的恶星。《开元占经》卷六十八引《荆州占》说:“狼星,秦、南夷也。名曰候,一名天纪,一曰天陵。狼者贼盗,弧者天弓,备盗贼也。故弧射狼,矢端直者,狼不敢动摇,则无盗贼而兵不起。动摇,明大,多芒,变色不如常,胡兵大讨。”

    每每要发生战事,天狼星都会由微微发蓝的幽光变为妖冶的紫色。

    弧矢星官的报告中说,大约一年前开始,天狼星的蓝光有变紫的倾向,而就在这几天天狼星大方妖光,是有大事要发生了。天狼星的光尾呈扫把状,天狼星在南半球,直指中国的东北方向,如果以中国为参考系,天狼星所指的就是中国的东边。这与林昱铮报告上来的事情完全一致,陵光也接到了林碧谙在日本调查到的消息,这一战,看来是在所难免了。

    陵光望着南边的浩瀚天空,天狼星和大犬座以及船尾座的部分星星组成了一张巨大的弓箭,此时天狼星大放异彩,那边的星星也十分闪耀,仿佛一张有力的弓搭上了锐利的箭,弓张得很紧,眼看箭就要离弦,划破天穹。

    像二战的时候一样,林碧谙他们已经知道了要有大事发生,可是上一次对方来势汹汹,国家又颓靡不堪毫无抵挡之力,纵然是神,也没能在战局爆发的时刻凭一己之力,瞬间扭转局面。

    而这一次,在天狼星的征兆凸显之前,林碧谙就开始做准备,如今也已经搞清了对方的动向,国家也做了万全的准备。这一次,会成功吗?

    2、

    南海作战的总指挥是军官,当然,他并不掌握全部的指挥权,在以他的军事素养无法解决的问题上,就得听凌霄真人的。

    让军官纳闷的是,自己是名义上的总指挥,凌霄真人拥有着实际的指挥权,那把林昱铮放在什么位置呢?

    军官至今也没能弄明白林昱铮到底什么来头,他跟这次的南海时间究竟有什么关系。从原则上讲,林昱铮是这次任务的无关人员。林昱铮自己装哑巴,凌霄真人也不吭声,可是军官一提让林昱铮不用一起出海,凌霄真人就吹胡子瞪眼的。军官已经隐约看出来,凌霄真人似乎是听林昱铮指挥的。这几位虽然都不是军人,但也是这次行动的高度参与者,有权知道详细的作战计划。但是落在林昱铮身上,军官还是觉得很不好办,毕竟只有他没名没分的。但是凌霄真人对林昱铮意外地重视,军官也只好让凌霄真人保证承担一切责任。凌霄真人二话没说就答应了,林昱铮依然一副微笑冷静的样子。幸好这件及其隐秘,并不能放在明面上说,所以最高领导给了军官很大的自主权,否则,林昱铮的身份还真是个麻烦,这样身份不明的人是万万不能参与国家机密的。好在军官有足够的权利自己安排,又有凌霄真人打包票,军官也就不再质疑了。

    作战计划已经基本敲定,军官作为总指挥,凌霄真人算是第二指挥官,有权带着自己的弟子作为助理,而林昱铮作为法律顾问随行。虽然大家都不知道,有关国防安全的军事任务,带个法律顾问究竟有什么用。就算遇上和别的军事力量的对峙,需要谈判的时候,军队自己也有谈判专家呢。第一次战略布局会议上,除了军官、凌霄真人及其弟子、林昱铮之外,其他参会的中级军官都是懵的,只听了军官描述了任务要求,至于前因后果一概不知。他们对于会议室里的几个道士表示很纳闷,对那个没说一句话的帅哥律师更是不解。听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不解归不解,但上级下达的指示是要坚决贯彻落实的。

    第一次的会议在大部分军人的一脸懵逼中落下帷幕,很快开了第二次第三次和第四次的会议,任务的详情被一点一点落实。人员的编排、武器的配备,路线的制定等等事无巨细地安排下去,其实军官蛮了不起的。林昱铮看到有这位经验丰富的军官坐镇,早就有信心了。上一次准备不足,国力衰弱,无法抵挡日本的步伐,这一次,有了充分的准备,有了强大的军事力量做支撑,不再是林碧谙他们几个的孤军奋战,一定会是一个截然不同的结局。

    ☆、莲心焚(2)

    3、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烟芜和陵光一起生活的第七个年头。

    对于他们有者无限生命的人而言,根本不存在什么七年之痒,神或许根本不懂爱情,只不过是在漫长的岁月里有个依靠和陪伴。然而烟芜和陵光的关系似乎早已超越了一般意义上的“陪伴”,准确地说,是融为一体。

    陵光曾对烟芜说过:“我拥有你,就好像拥有了整个世界。从此太阳为你东升西落,天空为你斗转星移。我们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啊,烟儿,你一定要开心,一定要平安。因为,如果你没了,那么我不开心的时候谁来安慰我,我受伤的时候谁来照顾我。如果没有了你,我也会失去全部的勇气。”

    陵光和烟芜是特例,是被整个仙界津津乐道的特例。因为,对于神而言,爱情这种东西实在令人费解。为什么要有爱情呢?为什么要在一起呢?这种事情,凡是神,都不会有什么深刻领悟。就连陵光有时也会困惑,这就是人类所说的爱情吗?他不确定,他只知道,有了烟芜就够了,烟芜是他生命的一部分。林碧谙也是在人界混了这许多年,才有了点体会和感悟。

    纵然陵光和烟芜都不是情场高手,却都倾注了自己的全部力量,倾注了生命。烟芜陪伴陵光不过十来个年头,这相比陵光之前所经过的漫长的年岁,简直不值一提。可是这短短的十年,却让陵光再也无法习惯独自一个人的日子,那滋味简直生不如死。

    但是这一切,在有人眼里看来,是极为碍眼的,比如庐儿。

    庐儿眼睁睁看着陵光和烟芜卿卿我我,看着陵光将烟芜拦在怀里,看着他们一起御风而行随即不知所踪。庐儿只有远远地看,在陵光发现不了的地方窥视。

    知道有一次,庐儿以及在墙角窥探着陵光,却见陵光的眼神扫过来,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目光又移开了。那并不是陵光无意识的扫视,那一瞬间的对视是骗不了人的。后来庐儿反应过来,陵光是长灵殿的主人,长灵殿的一切都在陵光的掌控之下,庐儿做过什么陵光怎么可能不知道。庐儿三天两头窥探着陵光和烟芜,可是陵光从未提过,甚至没有多给一个眼神。

    庐儿觉得自己的心脏要爆炸了,嫉妒和愤怒积攒在胸膛里,陵光和烟芜的甜蜜就是阳光和雨露让他内心的不敢疯狂地滋长,负面的情绪仿佛随时可以让心脏爆炸,从胸膛溢出来,再变成汹涌的海洋,将他溺死。这些,陵光从来不知道,因为陵光从未将他放在心上。

    庐儿有一次终于是忍不住了,眼眶红红的,问陵光说:“主人,您可曾分给我一点点的真心,一点点也好啊?可是您的眼里从来只有烟芜,那个卑微的灯灵。她究竟有什么资格,可以让您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她心上?”

    这样的话,听来是大逆不道的,可是庐儿实在忍不住了。

    陵光的神情依旧是淡漠的,和面对烟芜时截然不同。庐儿发现陵光对待自己的态度是与众不同的,可是这样的不同让他高兴不起来。陵光平日独处的时候是孤高的,泰然自若的,对待守宫人和长灵殿的下人,至少都是和颜悦色的,可唯独对待庐儿,语气和表情都是那样的冷漠,眼神冷得让人发寒。

    庐儿看见陵光用那样冷冰冰的眼神看自己的时候,瞬间就明白了,他对陵光的那些不该有的心思,陵光是知道的,他什么都知道。陵光和烟芜那么紧密,却将他有意识地越推越远。陵光对他刻意的疏远,让庐儿觉得心脏抽痛,几乎要窒息。

    “主人,您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我侍奉您千百年,您却吝啬地不肯多看我一眼。烟芜她不过是个刚刚有灵识的长明灯,您竟然用自己的血帮她提升修为帮她化形。凭什么我只能偷偷地看着您,她却可以时刻陪伴您左右?是我长得没她好看不得您欢心?是我没她会跟您说说笑笑?还是您和那些世俗的凡人一样,觉得断袖之癖很恶心?其实庐儿并不贪心,庐儿甚至出身微贱,能在长灵殿当您的近侍已经是三生有幸。庐儿想要的不多,我不过是想离您近一点,希望您眼里不是只有烟芜一人,您外出云游时的见闻也能说给我听听。庐儿知道今天说这番话,是僭越了,可是……庐儿真的忍不住……您对烟芜亲亲热热,却唯独拒我于千里之外,真真让人比死还难受。“庐儿的声音带着哭腔,陵光听的时候,到底还是微微变了脸色。

    陵光带着复杂的表情沉默了半天,他倒不是被庐儿的话所感动,而是真正思考起来,为什么,他在乎烟芜比别人多。

    “你长得不比烟儿难看,也懂事。”

    “那,就是因为庐儿是男孩子,不配让您亲近了?”庐儿瞪着大大的眼睛,眼泪已经溢满眼眶却硬忍着没让眼泪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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