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零终有归》第28章

    周六的早晨，之湄还是和往常一样起得早，熬了点咸粥在电饭煲里，按下保温。

    一切收拾妥当，之湄正准备给张彤打电话，手机就响了起来。

    接通，张彤的声音响了起来：“喂之湄，你起床了吗”

    “起了，我都收拾好了，什么时候走”

    张彤那边传来收拾东西的声音：“等我一下啊，马上好。”

    “在哪等你”

    “就去学的那条岔路。”

    “好，那我现在就走。”

    “那我也出发了，先挂了啊。”

    那头挂了电话，之湄也匆匆跑到玄关处换鞋。

    走出门，才想起来忘了什么，又打开手机，给楚天发了条消息：早饭在电饭煲里，记得吃呀！中午我和张彤在外面吃饭，不回来了-

    之湄一路走到岔路口，看见张彤已经在那等着了。

    远远望过去的时候，之湄都没有认出来，直到走近，才看出来站在岔路口的女生就是张彤。

    张彤换掉了校服，穿着雪纺的上衣，下面搭了条黑色牛仔短裙，挎着个精致皮包，平日的马尾放下来成了披肩长发，嘴上涂的口红勾勒出了美好的唇形。站在那里，俨然是另外一番气质了。

    之湄由衷地夸赞：“你来的好快啊，第一次见你穿便装，很漂亮呐。”

    张彤俏皮地一笑，还是原来的神态：“你也是呀。”

    之湄看着自己简单的白恤和牛仔裤，不置可否。

    张彤一脸苦恼地看着之湄：“我想了一天也不知道该送你哥什么啊，今天估计有的转了。”

    “没关系，我陪你。”

    “你呢想好送他什么了吗”

    之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

    “算啦，咱们一起去看看吧，我还想买几身衣服来着。”

    说着就挽了之湄到路旁打了出租。

    两人漫无目的地在商场转了一早上，什么礼物都没挑下，张彤倒是挑了几件衣服，心情颇好。

    中午两人寻了餐馆，张彤点了一堆喜欢吃的东西，美滋滋地躲在软椅上等着美食上桌。

    之湄看了看张彤身边的大包包，认真地问道：“张彤……你真的是来挑礼物的吗”

    “这不是没挑下吗再说……”张彤面不改色心不跳，“咱这一早上也不能浪费呀，你说是吧”

    之湄说不过她，只好点了点头：“你说的对。”

    张彤又换上了一副苦恼的样子，嘟囔道：“话说……这是我认识他以来第一次送他礼物啊，该认真一点才是，可是我发现我喜欢他这么长时间了，还是没摸清楚他喜欢什么。”

    虽说张彤早在之前就告诉了自己她喜欢楚天，不过好像没怎么听她提过以前的事儿，之湄起了好奇心，问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

    “欸我没跟你说过吗”

    之湄仔细想了想，茫然地看着她：“没有吧。”

    “那我可得好好跟你说道说道。”张彤向前坐了一点，两手撑着脑袋，满脸具是女生的憨态，“高一的时候吧，那时候没分文理，我跟楚天还不在一个班呢。”

    “高一运动会的时候……哎呀，这么算起来都一年了，真快啊！”

    看张彤要跑题，之湄赶紧问：“运动会的时候怎么了”

    “运动会的时候啊，本来我是要给自己班里的男生加油的，结果整整几圈下来，楚天一直和第二名保持着半圈距离，我一直盯着他看，都忘记给自己班的男生加油了。”张彤说到此，眼神一亮，“哎你都不知道，真的特帅特拉风！”

    “我对体育好的男生一直很有好感。况且他……”张彤说到这里，脸颊罕见地红了，“还那么好看。”

    “运动会一结束，我就找人打听，原来是叫楚天啊，名字也好听。而且他没有女朋友，我开心坏了好吗！赶紧要来了他的联系方式，不过他qq不怎么上线啊，我也不好意思打电话。”说到这，张彤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当时我特别好奇，以前下午活动时间，我也经常去看男生们打篮球啊，怎么从来没见过他呢后来才听别人说，原来下午活动时间他都是在教室学习的。”

    “我有个初中的朋友和他在一个班，我就每天下午活动时间都去他们班找朋友聊天，果然，总是看到他一个人坐在位置安静地学习，特别专注，感觉什么都打扰不到他。”

    张彤脸上带着些许骄傲：“你说，长得好看，体育也好，还能安静地坐在那里学习的男生，谁不喜欢呐”

    服务员上了菜，张彤抽了筷子，一边往碗里夹菜一边说道：“知道他要选理，我就跟着选了理，这个其实我倒无所谓啦，反正我文理都一般。不过，本来我是没有分到这个班的，还是我自己找刘凡要求换过来的，刘凡居然同意了。哈哈哈……可能是我成绩还不错吧。”

    之湄也跟着笑了起来，心里却有些泛酸。

    喜欢了就拼命去接近，去了解，张彤的喜欢总是这么外露，不像自己，还要藏着掖着。

    她做的哪一件事，换成自己大概都做不到吧……自己能为他做些什么呢

    之湄低着头说道：“你……真的很勇敢。”

    “那又有什么用呢”张彤叹了口气，“他还是……不喜欢我吧”

    之湄亲耳听到过楚天的回答，看着张彤失落的样子，有些愧疚地问道：“为什么这么笃定”

    “之湄，我之前跟你说不要告诉他。但其实……我跟很多人都说过，这没什么好避讳的，我不怕别人知道。楚天那么聪明的人，肯定也是能看出来的，但是我始终没有跟他说破，你知道为什么吗”

    之湄不语。

    张彤勉强笑了一下：“实在是因为他啊，对每个人都一样，面对我也没什么不自然，所以你看，我终究不是特殊的。我就想，这层窗户纸就留着吧，戳破了也是两个人尴尬，现在我们还能做朋友，其实也挺好的。我啊，也只能等了，说不定哪一天他就对我有感觉了呢……”

    “嗯……”之湄捏紧了手中的筷子。

    一想到将来有一天，楚天会牵着张彤的手走在校园里，街道上，温柔地揉一揉她的脑袋，听着她撒娇，关心她照顾她，之湄就心里发堵。

    明明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一个是自己的好朋友，一个是一直照顾自己的哥哥，心里应该期盼他俩幸福啊，为什么要这么自私呢

    “这个特别好吃，你尝尝啊。”

    之湄看着张彤一脸关切地给自己夹菜，心里的不安更是加深了几分。

    你真的很好，如果你喜欢的不是楚天就好了。

    之湄吃着碗里的菜，默不作声。

    两人吃完饭在餐厅休息了一会儿，张彤又拉着之湄跑了出去。

    “我们去另一个商场逛一逛吧，离这不远的。”

    自从前两天可以正常走路开始，之湄还没有一次性走过这么久，现在脚又开始隐隐作痛。但看着张彤一脸兴致盎然的样子，也不好拂了她的兴，只好跟着她的步伐。

    两人刚走进商场，看见眼前的人，皆是一惊。

    对方看到她们，有些慌乱，似乎想躲开。

    之湄急忙走到了她面前：“静嘉，你也在这里啊。来买东西吗”

    陈静嘉眼神有些躲闪：“嗯。”

    张彤一看到陈静嘉就想起来她来班里找楚天的事，打量了对方一眼，也懒得打招呼。

    之湄无视了张彤的冷脸，拉着陈静嘉问道：“买什么呢一起吧。”

    陈静嘉不自然道：“算了……我不打扰你们了。”

    “怎么会打扰呢我俩正好也要买东西，一起逛吧。”

    陈静嘉低头不语，似乎在沉思。

    张彤无奈地看了之湄一眼，有些不耐烦地把陈静嘉拉了过来：“遇上了就一起呗一个人逛多没意思啊，走吧走吧。”

    陈静嘉没再拒绝，和她俩一同走着逛，看起来并不抵触。

    之湄最近一直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来，之前一直担心陈静嘉会因为上周体育课的事和自己保持距离，看来还有回旋的余地。

    逛了一下午，张彤最后买了一只黑色的派克钢笔，陈静嘉买了一对护腕，也没说要送给谁，之湄问她，她只是摇头。

    张彤付钱的时候，之湄看了一眼钢笔的价格，感叹道：“这么贵啊。”

    张彤似有些不解：“还好吧。”

    看之湄逛了一天还两手空空，张彤疑道：“之湄，你不买吗”

    之湄有些为难：“我……还没想好买什么。”

    怎么说呢自己现在的零花钱也都是楚家给的，用这些钱来给楚天买礼物，总觉得怪怪的。可是不买的话自己不是也会花在其他用途上吗纠结个什么劲儿呢

    张彤想了想，问：“你以前都送他什么啊”

    陈静嘉闻言抬起了头，看向之湄的眼神闪烁不明。

    “以前……”之湄声音了下去，“没送过。”

    张彤有些吃惊：“啊这么多年都没有送过他生日礼物”

    之湄神色暗了下去：“因为我以前不在这边住，也见不到他。”

    “这样啊……”张彤也没有多想，狡黠地对之湄一笑，“怪不得你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你这妹妹当得够不称职的啊”

    “是吧……”

    之湄想了想，有些不甘示弱地回应：“你这个喜欢我哥的人不也一样”

    张彤一愣，喃喃道：“是哦。”

    这时，沉默了一路的陈静嘉突然看着旁边的橱窗说道：“之湄，你看这个怎么样”

    之湄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眼睛一亮。

    “就这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