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重生》庶女重生分节阅读34

    只是主子有命也不得不从,段妈妈不敢去看冬姨,便是小心堆了笑对木容请了安,木容得了通禀已然是开了正厅,眼下端坐在内正是饮茶,见段妈妈行礼,眼神便是一瞟,冷冷扫了鸾姑一眼,鸾姑一怔,面上笑容便僵了许多,却也无法,只得也意思似的将将行了一礼。

    “段妈妈请坐。”

    木容温存浅笑让了坐,又令莲心上茶,只字未提的鸾姑便显得有些难堪,段妈妈便也回头去看鸾姑,口中的话却是对着木容说的:

    “我们少爷有几句话,要私下里带给四姑娘。”

    鸾姑这一下自觉愈发多余,脸上发烧,便讪笑着退了出去,本想在门外候着,谁知莲子竟是一路送了出来,直笑着把她送到了院子外面。

    鸾姑咬牙切齿,暗骂这一屋子的小贱蹄子!却是一句也没探听出来,只得灰溜溜的就回了东跨院。

    这边段妈妈瞧着木容神态,今日再见同那日里东跨院见那一面也没隔太久,可看起来又似乎有大不相同。

    “此时已无外人,段妈妈直言便好。”

    虽是宽和的模样,可举手投足却尽是主子风范,段妈妈那点轻看不觉便被木容气势压倒,赶忙笑道:

    “前几日木大人招我家少爷前来,隐晦说明四姑娘有退亲的意思,想要成全我家少爷和三姑娘,我家少爷心焦不已,只等找个机会想和四姑娘分辨分辩,又怕唐突坏了姑娘闺誉,今日恰巧趁了回话的机会,只说去岁在上京实在是误会,将三姑娘错当做了四姑娘,只是确然仅仅见了几面而已,也是有家人在的境况下,梅夫人也是尽知的,决然不会有出格的事儿,也断乎不会损了三姑娘声誉。还请四姑娘万莫气恼,往后再不会有这等子事了。”

    木容听她说话,面上渐渐浮现几许无奈,等她说罢却是低了头,段妈妈不知她在作何感想,也不敢声张,却是过了半晌,木容才抬了头,眼角眉梢俱是伤怀:

    “说了也不怕段妈妈笑话,这事,实在由不得木四做主,夫人是木四嫡母,三姑娘是木四嫡姐,论身份论辈分,木四都只有遵从的份。只是到底心里有些倔强,这姐妹共嫁共侍一夫的事实在不愿,日后要如何朝夕相对?于身份上又要如何分辨?处置的好了或许能成一段娥皇女英的佳话,可处置不好……”

    木容咬了嘴唇将将打住,眼底浮现些微泪光,弱眉更是微蹙,带出无限令人怜惜的韵味。

    段妈妈却是忽然醒悟:

    “原来四姑娘为这些烦心,这倒大可不必了,我们少爷话已然说的清楚,心意也坚决,此事都由姑娘做主,姑娘点头就点头,不点头也就不点头,贵府三姑娘那样的出身人品,也是不愁找婆家的!”

    段妈妈赶忙替云深表白了心迹,木容心底却是冷笑。

    由她做主?分明知晓她顶不住太守府给的重压,却还一句话轻巧又推回她身上,还落了个好名声。于是羞红了脸,用帕子遮了半边,垂头轻声分辩。

    ☆、第四十一章

    “这样的事,我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怎好多声张,还是交由云大人处置吧,木四心愿也只有此而已,若是遂了心愿,自然欢喜。”

    木容娇羞的面颊飞红,段妈妈笑了笑,话说到这份上,也只好应下了,看来梗在这里,也只能云深亲自出面拒了木三姑娘才行了。

    旁人罢了,这段妈妈是看着云深长大的,眼下却是心里叹息一声,大少爷想要的两全其美恐怕不行了,本想着这四姑娘如今名声不好,娶回了家便能让大少爷君子之名愈发完美,糟糠不弃,这三姑娘样貌才情俱佳,更能成就一段佳人才子的佳话任人传唱,可如今这四姑娘却是拿娇,拿退亲要挟。

    真是亲事一退,知道的是木四姑娘自己要退的,可不知道的,定然是觉着云家嫌弃出身低名声又差的原配,逼着退了亲再令娶了样样都好的姐姐,这可是黄泥落在裤裆里,说也说不清的事儿,还要遭人诟病嘲笑。

    又坐了会子,段妈妈自觉也无事,便也回去了。

    “姑娘这是要云大人亲事拒了三姑娘?”

    莲心脸上清浅笑意,木容却百无聊赖:

    “拒不拒是他的事,与我无关,不过趁着机会让东跨院的不痛快就是了。”

    莲心点点头,主仆三个从小厅出来往东间回,只是还没走回屋里,就听着院门又被拍响,木容疑惑去看,便见还没人去迎门,那门外的人便自推了门进来,木容一看倒是一惊,只见木安是满面凄惶,形容颓唐,怎么看都像是一夜未睡的模样。

    “二姐这是怎么了?”

    见木安脚步踉跄往里急急而来,木容也赶忙接了几步过去,一把接住了木安,木安一下便死死攥住了木容手臂,眼底泪光闪烁:

    “四妹妹!你帮帮我吧!”

    这一下说的木容愈发不明,莲子莲心瞧着木安整个人都靠在了木容身上,生怕她承不住,便赶忙上手扶住了木安,那木安到底顾忌旁边有人,张了张口,又咬住了嘴唇一言不发,却是死死的盯着木容不放。

    木容赶忙又将她让进小厅,她却不肯,直要进东间木容屋里说话,木容无法也只得将她让了进去,姐妹方一落座,木安又倾身过来攥住木容手,她手微微发颤,冰凉的很。

    “你们先下去吧。”

    木容总也是能意会到的,把两个丫鬟遣了出去后,门只一关上,木安便急急道:

    “四妹!你见一见七少爷吧!”

    七少爷?木容这一下惊的立了起来,一把甩开木安手:

    “二姐这是什么意思?”

    木容眉眼透着冷厉,木安见她如此,便是抽噎哀求起来:

    “我也是没法子了,这事也断不敢和我娘说。只求四妹救命,四妹若不救我,我真就只有一死这条路了!”

    木安是何等聪明的人,即便没学到苏姨娘精髓,可只学了这一招扮柔弱只每每祸水东引,也让自己在太守府里安顺到如今,一向注重品相名声,今日却这样到了自己面前,显然遇到大事。木容蹙眉,又坐了回去:

    “可是出了什么事?”

    木安一下滞住,眼神不住闪烁,看了木容半晌后,用帕子握了嘴,低头又哀哀哭泣起来,木容眉头愈发蹙的深:

    “二姐只一味这样,恐怕不必你说,旁人也都知道二姐出事了。”

    只这一句冷冷相告,木安果然惊恐,慌乱擦了眼泪,理了理鬓边散发,却只一味发呆。

    “二姐既求到我跟前来,也总要说个清楚,不然这不明不白的又算是什么?我一个闺阁中女子,去见一个外男,传扬出去成了什么?”

    木安面色愈来愈差,虽是不敢再大哭,可眼泪却止不住流,木容心底叹息一声,也就再不做声,直等她心里交战了半晌,终是下定了决心:

    “前些日子,孟家来人接我说去和孟小姑娘说话,来的也是孟小姑娘身边伺候的婆子,我也就去了,谁知……谁知去到孟侯府,却没见着孟小姑娘,只在偏院里见了七少爷。”

    “二姐糊涂,既不见孟小姑娘,自然是该退回来的,怎能同一个外男独处?”

    瞧着木安面色,木容心里咯噔一声,大约猜出了什么,这一下着实惊怒,木安便急急辩解:

    “我也不过是想和七少爷说几句话,想着让七少爷对我相熟一些,谁知还没说几句,七少爷忽然面红耳赤起来,不由分说……”

    木安脸一红,又嘤嘤而泣,将衣领拉低了些给木容看,肩头上守宫砂已然褪的没了分毫颜色,木容脸色一变。

    “七少爷说是我身上带了香才出了这事,孟小姑娘后来也说,是我先写了信给她,说想私下见见七少爷,她才帮了我的,谁知我竟算计七少爷,我实在有口难辩!四妹!二姐即便再不知礼数,也总还知晓廉耻,怎么能私下去信要见一个男子?就算我娘有心撮合这门亲事,也总要等下定了才是!”

    瞧着木安脸色不像说谎,那显然便是被算计了。只是这样婚前失贞,即便**于七少爷,孟家也愿意,恐怕也只能纳回去做妾,断乎没有娶一个失贞女为正妻的。

    “既到如此境地,二姐该同苏姨娘好好商量此事,将亲事快些定下才是,怎么跑来说见我?”

    “七少爷说这事传扬出去对我不利,我终究已是他的人,他自会怜惜我,说会尽快到府里来提亲,要娶我为正妻,我自然不敢声张。只是左右等不来人,昨日又下了帖子请我去见,七少爷竟说要见你一面再做定夺,我若为他安顿不好,他便对我弃之不理!”

    木容一下怒极反笑:

    “二姐若如此,难不成就没想过,我若真是要帮你,私下去见这七少爷,那七少爷要是也对我不轨,那么我们姐妹二人要如何处置?”

    木安一怔,显然惊惶中没顾忌到这一层来,随即绝望般又是哀泣:

    “七少爷确实也说了,侯夫人小寿那日在后花园里见了你一面,很是动心……”

    动心?木容冷笑,那七少爷一双眼睛太过灵活,一看就不是个本分人,他大约是看石隐肯维护她,自觉石隐对她不同,就想和自己扯上关系,逼着自己求石隐帮持他吧。

    “依我说,二姐还是和苏姨娘把这事悄悄说了,看看到底怎样处置。”

    “四妹,你帮帮我吧……”

    木容把话说到如此,木安却仍旧执迷不悟,似乎哪怕七少爷见木容就是为行不轨,她要求着木容去,木容恨恨咬牙:

    “二姐糊涂!”

    说罢再不给木安说话的机会,便召了莲子莲心来送客,木安临去前再是回头来看,那一眼虽被泪水遮着,可眼底的恨意却实在浓厚。

    待人去后,木容才终是叹息出声:

    “荒唐……”

    算计木安的人,做不过是东跨院里的,只看木安的急于求成,再看七少爷的不够稳重。既坏了苏姨娘的心思,又能摆了木容一道。只是如今云深这样执着,木宁难不成觉着自己的这些小动作就能阻止了云深?

    木宁一向自觉聪明,能把持一切,却不知一向以来她也只是云深手里的棋子罢了。云深想做什么,只消分毫暗示,木宁便总会朝着他想的方向去做,算计尽了计谋,不管过程如何,结果却总是云深要的。

    前世她病后被送到别院养病,本来云深要来的事也是被梅夫人捂得滴水不漏的,可她怎么就能刚刚好的赶上回了太守府,又那般争执着最后也嫁进了云家?

    自然是有人治好了她,又通风报信了的。

    从前她只觉着是自己运气好,可嫁进云家后才知道,都不过是云深的安排,他去岁在上京遇到木宁时,便已将一切打探的清楚,深知那女子根本就不是自己婚书上的人。可他却需要一些事故来让自己君子之名愈发完美,于是这出好戏,就这样敲锣打鼓的开演了。所有自觉赢了的人,都不过是云深戏本上的戏子罢了。

    她和木宁是有着前世一世被算计欺凌的仇,和梅夫人是有着杀母之仇,可她真正的敌祸,却从来都是云深。

    木安这一去,掀起了不大不小的涟漪,苏姨娘自然是为护女儿把消息捂得严严实实,以她的聪明自然明白被谁算计,这一下和东跨院里简直仇怨更深,却也明白出了木容的好意,夜间便送来了好些名贵衣料和吃食。

    倒是第二日里,西跨院又波澜不惊的平复下来,东跨院里却也依次来知会了这边的姑娘们,只说明日里梅夫人在东跨院做了赏梅宴,令各位姑娘也俱前往。

    想来是请了赵出,顾忌着传言的赵出同周景炎极为亲厚,就不得不把木容唤来,可叫了木容又觉着心里不爽快,索性把西跨院的几个姑娘也都一并叫去。

    梅夫人心胸一向不宽阔,惯爱这些小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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