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习惯如同一年以前的所有日子,他的喜好,他的,原来早已经深入骨髓。
迟景然最终还是没有等顾铭琛,意识到自己有点犯贱的等待以后,他风卷残云吃光了所有的饭菜,收拾干净便回了房,只是温在火上的小锅粥却还是装了保温锅插着电温着。
顾铭琛回来已经是十一点多,屋子里如他想象的一片漆黑,似是没有在意,抬手开了小灯便弯着腰坐在玄关的小凳子上略作喘息,他的一只手还杵在胃里,一只手搭着膝盖,头微微低着看不清表情,缓了一会儿双手撑着膝盖起身才发现贴在手背上的医用胶布还没有撕掉,像是做贼心虚一般反手麻利的将那道白的有点刺眼的胶布扯下来,些微的血珠冒出来衬着昏黄的光颜色偏暗,顾铭琛这才皱着眉头自嘲的扯了下嘴角。
还这么小心翼翼做什么,反正近在咫尺的那个人也不会再在意什么。
在他们还心无嫌隙的那段时光里面,每次他犯病偷偷瞒着家人去医院的时候,总是会被迟景然敏锐的发现异状,开的药还好,他可以滴水不漏的藏起来,但是每次输液以后留下的针孔却不好骗过他,总能被他以各种方式察觉到,然后免不了遭到训斥,最后的结果便是被他强行逼迫搬过来小住几天,像看管犯人一样盯着他调养身体。
所以,那段日子,就算是艰辛,就算是暗无天日的奔波劳累,疲倦不堪,他都没有觉得太过艰难,没有觉得撑不下去。
在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感情已经变质的时候,那段岁月却是最温暖最纯真的。
顾铭琛把医用胶布攥在手里紧了紧,起身向卧室走去,连着挂了三个小时的液体勉强压制住了一整天都不曾退下去的热度,这个时候胃里却翻搅的厉害,他明知道该吃点东西或许会好一点,但是想到食物的时候胃却会下意识的反酸,再加上挂水之后明显有点昏沉欲睡便不再勉强自己。
只是刚走进客厅的时候便发觉餐厅的小灯亮着,刚刚因为角度的关系并没有察觉到,顾铭琛鬼使神差的转了身子走过去,干净整洁的餐桌上赫然摆放着小小的保温锅,接通的电源还闪烁着红灯。
他默不作声的掀开盖子,氤氲着浓稠的小米香味的蒸汽扑散出来,顾铭琛明显的怔了怔,目光越过客厅定格在迟景然卧室紧闭着的门上,眼底闪烁着几分复杂的光,他抿了抿嘴转身进厨房拿了碗和勺子,坐下/身来盛好粥一口一口的送进嘴里。
因为感冒鼻塞的缘故,吃进嘴里的东西半点味道都品尝不出,除了烫似乎便再没有别的,但是不断翻搅的胃似乎很是受用,被这种突如其来的温暖包裹起来竟然安分了不少,虽然疼痛依旧,却莫名减轻了他好多的负担。
迟景然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还是未曾见到顾铭琛,看到餐桌上所剩无几的小米粥竟是有点小小的满足感,舒展了一夜惆怅的眉头连带着做早饭的时候心情都说不出来的柔软。
很多事情都是当局者迷,只是,当有些人最终走出了迷雾,有些人却在里面迷了路。
chapter16
小郑6点多的时候把车准时开到了迟景然的公寓楼下,没过五分钟便看到顾铭琛从楼里面走出来,正是秋意渐浓的时候,顾铭琛一向畏寒,又加上最近感冒的缘故,衣服穿厚了些,过膝的黑色风衣略显宽松,里面穿着白色的v领羊毛衫,如此厚实的衣服贴在他的身上还是觉得清减非常,小郑盯着后视镜看着那个原本巍峨的如同一座山一样的男人一天天消瘦下去,不忍却很无奈。
顾铭琛从来都是独断专行的行事风格,就算他在公事上会集思广益,于私事,却分毫听不进去别人的劝说,除了那个曾经儒雅温和的男子,竟是再也没有人。
迟景然的公寓距离顾铭琛的公司路途较远,再加上唯一一条毕竟的道路时时刻刻都处于交通拥堵的状态,自从搬过来住以后,顾铭琛必须要提前一个小时的时间才能勉强赶上公司的早会。
对于顾铭琛这个明显不划算的举动,小郑很是不解,却也不曾反驳,每天按照他的吩咐按时等在楼下,基本上都是他刚调转车头的时候,顾铭琛便会从楼里面走出来。
去公司的一路上那人不仅不趁机闭目休息,反而要借着堵车的时间拿着笔记本处理公务,小郑两手熟练的打着方向盘,看着后视镜里面坐着的顾铭琛,他的脸已经不像昨天那般 ,热度仿佛退下去,但是整张脸却青白的厉害,连紧抿的嘴唇都白的透明,只是当事人却不甚在意,两手十指翻飞敲打着膝盖上放着的笔记本电脑,时不时掩着嘴唇压抑地咳几声。
顾铭琛今天的行程已经由秘书发送到了他的邮箱,早上八点到九点的例行早会,之后要处理三份加急文件,过目银行传回来的对账单,中午的时候要宴请开发楼盘的合资方,下午的时候还要来回做将近四个小时的车去工地一趟,晚上又是推不掉的应酬。
关于顾铭琛每天的行程,小郑每日也会收到一份,以便更好的照顾他的出行,今天的行程表他自然已经看过,微微皱着眉头好几次欲言又止。
“咳咳。。。有什么话就说吧,别总是一副欲说还休的模样。”
“顾总,您从工地回来就快要7点了,应酬完毕至少需要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完了去医院挂水肯定要到凌晨了。”
“没事,赶得上,到时候你把我送到酒店就可以下班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昨天医生很严肃的建议您尽快的做一个全面的身体检查,尤其是 ct。”
“我会另外安排时间过去的。”
“可是。。。”
“你放心,我虽然忙碌,却不是讳疾忌医的人,咳咳。。我会让秘书排出一上午的空闲时间去医院的,不过要等第一期工程顺利开工以后。”
“顾总。”
“专心开车。”
说话间顾铭琛伸手将笔记本折叠扔至一旁,下意识捏了捏酸痛的鬓角,即使他从小便是个少眠的人,但是每晚昏沉却难以入眠已经持续时间较长,如此缠绵的熬下来,就算是铜墙铁骨也受不住,更何况他本就是病弱之躯。
只是手头永远有干不完的事情,永远有操不完的心。
如今的铭远托付在他的手中,从在沈阅霖的手下创办至今,他已经几乎与之休戚与共,更何况刚刚分立出来一年多的时间,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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