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心浮气躁时,项远的手机突然响了。
滴铃铃的铃声响了很久,项远瞥见屏幕上跳动着的“君”字时,眼眸暗了暗,他还没想好怎么和那个人说话,只能瞪着那个闪烁不停的名字发呆。
“项少?”司机见他不接电话,抬头看了看后视镜。
项远沉默不语,低着头,仿佛睡着了。
手机响了很长时间才偃旗息鼓,但是很快,司机的电话就响了,司机张叔又看了眼后视镜,才接起了电话。
“对,我载着项少正往回走呢,他好像睡着了。”
“是,是,我一定慢点开。”
“好,我把空调调高,不会让项少感冒的,请您放心。”
只听司机的回话,就能听出电话那头的人对自己是多么关心,项远闭着眼,眼眶有些潮湿,可是想到几年后那人弃若敝履的态度,这一眯眯的感动立马被他扔到了九霄云外,不能再被那人蛊惑了,不然他一定还会落得和前世一样的下场。
车子平稳前行,出商业区不远,就行到了一处保存完好的古街区里。
娃娃脸和朋友议论的引凤巷就在这个古街区的东北角,一端连着静谧的古街区,另一端却连着城内有名的莲花海,为了保有**,主人在与莲花海相接的最窄处砌上了围墙,里面引了莲花海的活水,借景修了个趣意盎然的花园。
时值六月,园内花香四溢,娇艳的蔷薇不满园林深深,纷纷伸展枝头,在长长的巷子尾端,开出了一道粉红色的花墙。
花香阵阵,可是项远却无心欣赏,他闭上眼,继续装睡。
黑色的大门滑开,车子开到了一个灯火通明的小楼前,早就在窗边等候的男人听到车响,放下手中的书本走了出来,见司机拉开了后车门,才小声问道:“东东睡着了?”
“是,项少跟方部长家的小公子去酒吧喝酒了,喝完酒又让我在内城绕了几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不过您打电话都没有吵醒他。”
“这孩子。”男人失笑,矮身钻进车里,见项远歪在后座上睡着,也不叫他,拉过他的手环住自己的脖子,双手用力,抄起项远的腿弯就要把他抱出来。
“嗯?”项远这才“醒”了,下意识的开始挣扎。
“乖,别动。”男人蹭了蹭他的额角,低声安抚。
“我醒了,我能走!”项远猛地睁开眼睛,一把将男人推了开来。
“咚”的一声,男人的后脑结结实实的撞上了汽车车顶,疼得他立时就皱起了眉头,项远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有些不知所措。
他回国时,男人还在欧洲没有回来,此刻,是他重生以来,两个人第一次见面。对男人来说,或许只是短暂的分别,但是在项远生前的那个世界,他已经有两年没有见过叶君年了。
项远心里是恨他的,但是见他眉头紧蹙,似乎因为疼痛失去了以往的温和冷静,心里不由得有些歉疚,结结巴巴道:“你、你……没事吧?”
男人抚了抚后脑,苦笑道:“东东,你怎么一回来就想谋杀亲夫啦?”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文,请多支持o(n_n)o
☆、重逢
面对男人的调侃,项远扯了扯嘴角,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怎么啦?”见他脸色不对,男人顾不得后脑的疼痛,小心地抓住了他的手,温声道:“有人欺负你了?”
“没有。”项远低着头,看着被男人握住的手,淡声道,“我累了,想睡了。”
“好。”男人让开身体,拉着他下了车,项远不愿意再和男人牵手,他使劲挣了挣,却没有挣开。
“东东,你今天到底怎么啦?”两个人拉着手上了楼,一直到进了卧室,男人才放开手,将他抵在墙上,双臂牢牢地圈住他,皱眉问道。
“我没事,我就是累了。”项远用力地推开男人,缜着脸爬上了床。
引凤巷三爷的院落原是一处古色古香的建筑,但是为了迎接项远的到来,这处古色古香的建筑里,做了很多西式的改动。
项远爱躺在沙发上看书,三爷就在客厅靠窗的位置,放置了一个能让人骨头都陷进去的大沙发,项远喜欢玩游戏,就在三爷书房的隔壁,给他开辟了一间专门的游戏室,项远不喜欢睡木床,三爷就将卧室内传了几代的黄花梨大床移了出去,换成了一张项远在m国睡惯了的国际品牌的大床。
项远趴在睡惯的大床上,怎么也想不明白,当初对自己那么好的三爷,怎么就能翻脸无情,将自己扔回m国,从此不闻不问。
如果从来没有得到过,就不会害怕失去,可是那男人曾经将全世界都捧到了他面前,将他惯成了四九城里最横行无忌的纨绔,却又倏然将自己的赐予全部收了回去。
从云端跌落的感觉简直糟透了,开惯了超级豪跑的人又开起了破破烂烂的二手车,曾经非空运生鲜不吃的人,也学会了去超市采购即将下架的廉价食品,曾经只是在大公司挂名领干薪的人,也学会了四处投简历,然后求职碰壁。
项远闭着眼,努力不去回想在m国挣扎求生的日子,他不是吃不了苦,他只是承受不住骤然从云端跌落的心理落差。
从m国离开再回去,曾经巴结讨好过他的人又重新围拢过来,不过在确认了他被三爷抛弃的消息后,那些人的嘴脸变得既虚伪又难看,他们肆无忌惮的嘲笑他,用尽各种手段羞辱他,被一次次戏耍嘲讽过后,项远觉得他的脸皮好像被生生撕了下来,任人肆意践踏。
再后来,他离开了那个圈子,凭借自己的努力解决了温饱问题,再后来,就是活着,机械的、麻木的活着。他没有朋友,没有娱乐,每天下班回家,就躺在床上发呆,而那个时候,男人在做什么呢?
好像是,另结了新欢?
床垫陷落,将项远的思绪拉了回来,男人轻轻地贴在了他的身后,温热的嘴唇在他的耳际摩挲,手指也不安分地滑进了他的衣襟。
如果是几年前的项远,当男人作出这个动作时,他一定早就翻身爬到了男人身上,可是心已经被伤透了的项远,哪里会对男人**的动作作出反应,他皱了皱眉,拂开男人的手,拉过薄被蒙到了头上。
“东东?”一再被拒绝,男人的眼眸渐渐变得深凝起来,他伸出手,想要将心心念念的青年揽到怀里,但是想到今天项远的反常,他又迟疑了。
等了很久,一直不见蒙在被子里的青年有什么反应,男人叹了口气,轻轻地在项远的身上拍了拍,温声道:“把头露出来再睡,别闷着。”
薄被底下一点动静都没有。
男人看着闹别扭的青年,简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调高空调的温度,又把大灯关掉只留下一盏昏黄的小灯,免得青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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