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薛树,薛树茫然地看着她。她瞪薛松,刚刚回来的男人身上还带着冬日清晨寒冽的气息,可他瘦了一些的脸上没有半点疲惫之色,那双狭长的凤眸平静却又热切地注视着她,里面有着不加掩饰的浓浓思念,叶芽才对上他的目光就没有出息地心疼了,想念了,退缩了,原谅了。
因为心里生了柔情,她不偏不倚地瞪向薛柏时,在哥仨眼里,那就不是生气,而是脉脉含情的一瞥了,特别是她只看了一眼就迅速低下头,那羞涩的小模样,让薛树傻了眼,薛松沉了脸,薛柏依然云淡风轻,甚至还体贴地替叶芽解围:“大哥先去屋里歇会儿吧,暖暖手,二哥你放桌子,先盛粥晾上,二嫂,东锅里给你温着水呢。”说完,拎起地上薛松置办的年货去了东屋。
薛树听话地去锅前盛粥。
叶芽端着木盆要去锅里舀水,薛松看了薛树一眼,到底没有忍住,拉住叶芽的手,低声问她:“你答应三弟了?”
他的手向来温热,现在却是冷的,叶芽心疼他一大早就赶了回来,便没有讽刺他,只点点头,“快回屋坐会儿去吧。”
出乎意料的,薛松一改脸上冷峻的神色,朝她笑了:“这样也好,以后咱们一家人一直住在一起,不用做什么都要避讳三弟了,也不用担心日后三弟娶了媳妇分开另住。牙牙,你放心,我们都会好好照顾你的,你要早些习惯,不要再觉得尴尬放不开了,虽然,你脸红时很好看。”
“大哥……”叶芽错愕,可不等她说些什么,薛柏忽的又走了出来,他动作轻佻地靠在门上,故作惊讶地看看薛松,“原来大哥这么会说话啊,怪不得能讨二嫂的欢心,二嫂,你说是不是?”
“三弟,你……”
“就你们俩会说话,哼,我告诉你们,你们再会说话也没用,媳妇最喜欢的人是我!”听他们都在背后跟媳妇说话,薛树不干了,放下木勺,走过来就将叶芽搂到了怀里,着急地问她:“媳妇,你最喜欢我,是不是?”
叶芽真的快要晕倒了,她偷偷瞥向薛松和薛柏,见他们都笑着看她,目光温柔又宠溺,心中忽的一定,点点头。
薛树心满意足地笑出声,得意洋洋地看向一兄一弟。
“好了,准备吃饭吧。”薛松很快就又恢复了往常沉稳的模样,可他的声音里,却带了安心幸福的味道。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三兄弟会共有一个媳妇,但是现在,他们有了她。只要她能接受,只要二弟愿意,那他和三弟一定会护好这个家的。
☆、87晋江独发
再冷的天,再大的冬风,都无法打消村民迎接新年的兴奋,到了腊月底,家家户户都开始了各种忙碌。
小年先美美的吃一顿,接下来扫房糊窗户,洗衣服被套门帘子,杀鸡杀猪炖肉,里里外外收拾干净,预备年前年后的亲戚宴请……
薛家的猪还小,叶芽不舍得宰,薛松便只杀了两只鸡,然后从同村宰猪的人家那里买了二十斤猪肉。
叶芽嫌他买得太多浪费钱,薛松不说话,只看着她笑。
二十九那天,村里卖咯扎的王家,派他家娃子将叶芽定的十五张咯扎送了来。吃过午饭,叶芽便开始做咯扎签子。
薛家这哥仨,薛松对小时候过年的事还有些记忆,薛树和薛柏早忘了干干净净,以前过年,他们就扫房洗洗衣裳,最多吃几顿肉,哪有心思搞那么多花样?二婶家请客,他们也只是到点去吃饭,只会吃,不会做。如今有了媳妇,看媳妇做菜都是种享受,所以叶芽刚把炕桌搬到西屋炕上,哥仨就分别占据了另外三面,一副要旁观的样子。
经过之前半个月哥仨对她的刻意“磨练”,叶芽已经略微习惯他们这种阵仗了,而且一想到他们喜欢看她做菜是因为早早没了娘,她就舍不得赶他们走。
卷签子挺费时间的,外面又太冷,所以要在屋里弄。叶芽把菜板搬到炕桌上,调好面糊放在一旁,然后挺直背脊跪坐在炕边,开始忙碌起来。细细的肉馅儿在外面就剁好了,里面加了葱蒜,还有切下来的咯扎边角,叶芽本想打个鸡蛋进去的,想起薛柏不爱吃,就没放。
她把切成长条的咯扎层层堆叠在一起,上下两张之间错开一指多宽。
“媳妇,你没有对齐,我帮你弄!”薛树伸手就要帮忙。
薛松及时拉住他,指着空出来的那条边角道:“别捣乱,就是要这样,一会儿还要往这里涂面糊呢,好好看着吧。”
薛柏静静坐在一旁,认真地看着叶芽。因为要做菜,她的袖子卷了起来,露出两截细白丰润的手腕,却越发显得那被冻红的十指纤细可怜。虽说每家媳妇冬日做饭都要这样,可他就是不舍得她冻着。今年是没有办法的事,以后……算了,先好好准备院试吧,没有功名之前,一切都是空想。
叶芽见薛柏对着她发呆,疑惑地眨眨眼睛。
薛柏朝她灿然一笑。
叶芽红了脸,再也不敢分心。
叠完层层咯扎,在各层上面特意留出的地方一一涂好面糊,叶芽用筷子将肉馅夹到咯扎没有涂面糊的那一端,同样是堆成一指宽厚,摆成长长的一条,摆好了,将咯扎往上卷,卷到上面与涂面糊的地方粘牢,这一根就算卷好了。先放在一旁,等全都卷好后,再切成小手指那么长的几段即可。
叶芽估摸着时间,习惯性地让薛树去西锅烧油。
薛树不太想去,可薛松和薛柏明显没打算帮他,媳妇又不使唤他们,他撇撇嘴,“那一会儿我要先吃!”
“嗯,最先给你吃!”叶芽笑着看他。
薛树出去后,薛柏突然道:“二嫂,明天就不要烧西锅了,咱们都在东屋守夜,把炕烧热乎一些,省着半夜冷,到时候你和二哥直接在那边睡下就成。”
“你们往年都守夜吗?”叶芽吃惊道。大年夜的确有守夜习俗,可大冬天的,没有多少人真的就坚持熬到半夜,顶多一家人热闹热闹,比往常睡得晚而已,她小时候差不多吃完饺子就睡了。
“嗯,这是大哥定下来的。”薛柏笑答。
薛松不动声色地看他一眼,垂下眼帘。
叶芽当他默认了,也就没有多想,低头继续卷签子,所以没瞧见薛柏唇角的偷笑。
签子都卷好了,油也热了,全都放进锅,炸成浅金黄色,捞出控油。
薛树迫不及待地想吃,叶芽拦住他,指着锅里剩余的二十来个道:“等会儿吃那个,这些还没熟呢,留着以后吃。”说完,将一大盆还滋滋响的签子放进橱柜。
又等了一会儿,签子已经成了金黄色,有点要发焦了,叶芽这才将它们捞到盘子里,先给哥仨尝个鲜。
咯扎签外皮酥脆,肉馅咸香,薛树大呼好吃,也不嫌烫,一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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