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文仙》分卷阅读53

    冲地上努努下巴,大汉呸了口:“小杂种!我说怎么能挣了大钱呢,原来是认到爹了!咱是他大舅!”

    容匪心下不快,拿伞抽他嘴巴,大汉跳脚,嘴才张开要骂,容匪又是两下,他将伞夹在胳膊下面,人越走越近,到了离大汉三步之遥的地方,用伞将那大汉的脸压在了墙上。大汉满眼愤懑,却无处发泄,被容匪死死制住,只能听他说道:“他的名字我取的,我可不是他爹,他的钱都是靠他自己的本事挣的。你是他大舅是吧?你说他是小杂种?”

    大汉用力扯动下巴,容匪收起了伞,在空中挥了下,撑在地上,一拱手,冲大汉笑道:“那还见过老杂种了,小弟这厢失礼了。”

    “你……!”这字才出了口,大汉瞥到容匪手里的伞就立马顿住了,靠在墙角,吞了口口水,眼神游移着说道,“这小子欠了咱一千块钱,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要不是来替他还钱的,靠边站着!”

    他说得很有底气,人却不敢看容匪,容匪疑道:“一千块?这数怎么来的?”

    “他妈死了,买棺材下葬哭丧不都得花钱?”

    柳卅这时慢悠悠地开了腔,说道:“你把妈留下来的东西给我……”

    大汉作势又要揍他,容匪轻咳了声,拄拄雨伞,大汉不甘心地垂下了手,侧过身去站着,嘴上凶道:“你妈没嫁人就生了你个小杂种,她的东西就都是娘家的东西!”

    容匪插话说:“我给你理理你说的话啊,你说她妈没嫁人,所以她的东西就都是娘家的对吧,那柳卅是他妈没嫁人生出来的,按照你的意思,他也是她娘家的人了,娘家的人要娘家的东西,这有什么不对的?又不是给外人。”

    大汉一挥手,转过来瞪大了眼睛道:“管你这么多!你们不想给钱,把我打死在这里我也不怕,老二就去报警!找警察把你们办了!把你们跟着的黑老大都办了!”

    他这视死如归的气势倒和柳卅如出一辙,容匪笑笑,问道:“那我要是买他妈留下的东西,你卖吗?”

    柳卅这下坐了起来,喊道:“不行!那本来就是我妈的东西!怎么成了买卖!”

    这时候他还讲起情义伦理来了,容匪让他闭嘴,他把大汉拉到外面去说话。大汉看容匪有出钱的意思,纵使之前被他教训了几下,看他的眼色也起了变化。两人站在平房外议价,那大汉从兜里掏出了一个手帕包成的小包,原来他把柳卅母亲的遗物全都带在身上呢,听到容匪要开价,立即拿了出来。容匪知道这大汉本就是奔着钱来的,那事就好办了。他才说了个价钱,柳卅却从里面冲了出来,从大汉手里抢了那个手帕小包藏进自己怀里,说:“不能卖!妈的东西!不卖!”

    这个死心眼又来坏事,容匪有些气了,那大汉比他更气,登时就恼了,扑上去把柳卅压在地上打。柳卅刚才抢东西的时候使出了轻功的步伐,容匪还以为他有什么把戏要玩,没想到他真的只是认命地挨着揍,什么技法都不施展,嘴角破了,眼圈青了,都不反抗,死死护住那个手帕小包。还是容匪上前给他解的围,他出了一掌推开那大汉,对他道:“他人有些傻,认死理,我给你五千,你看怎么样?”

    柳卅一骨碌起来,坐在地上咬紧了嘴唇。

    大汉朝他吐了口口水,道:“早这样不就成了!倔个什么劲!”

    柳卅扭头把手帕拆开来看,他不知是没看到什么,急眼了,跳起来冲着大汉道:“那个金锁呢!我爸留给我妈的金锁呢!!”

    大汉一抖,拳头又要上去,容匪挡在两人中间,道:“这可就是你不地道了,说好了我全买了,你这还藏着掖着,这买卖做得不舒心。”

    大汉松开拳头,哼了两声,从大氅里摸出个什么东西扔到了地上,柳卅忙去捡起来,拍去上面落到的土。大汉道:“什么金锁!镀的都不是金!是铜!!”

    东西不怎么值钱,柳卅却像捧着个宝贝,看了又看。容匪趁此把大汉叫到一边,塞给他一叠纸钞,还偷偷摸摸给了他一个玉佛像让他收好了,并解释道:“我这里现钱不够,这玉是羊脂玉的,你要是不信就去找个行家问问,这玉吧是云城的珠宝斋一个老师傅做的,在别的地方当然也值不少钱,不过还是在云城的当铺最吃香,能当上万。”

    大汉数了数容匪给的钱,又摸摸那块玉,想了想,认下了这桩买卖。他收好东西,临走前还不忘再骂柳卅几句,踹他一脚。柳卅被踹得歪坐在地上,攥着那个金锁,仰起脖子死死盯着容匪,容匪不由腹诽,他要是用这样一对眼神瞅他大舅一眼,他大舅哪还敢管他要钱,非吓得屁滚尿流不可。现在到好了,东西给他买了,钱替他给了,他如今却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了。

    容匪走过去拍他的脸:“我算是明白了,你们这地方盛产白眼狼,我给你花了这么多钱,你还这么瞪我!”

    “你给了他多少钱?”

    容匪说:“我来这里做客,哪好意思空手来,本来这些钱就是给你这一大家子用来封红包的钱,都给了他也算是进对了口袋。”

    柳卅问他:“那你还塞给他一样什么东西?”

    容匪哈哈笑,往前走开了:“之前马面焦多给了我一个玉佛,我放着也多余,就孝敬你大舅了。”

    柳卅看他往太阳落山的方向走,起身追上去问他:“你要去哪里?”

    他满身的泥巴,容匪不愿靠近,离远了说道:“随便走走。”

    柳卅揣着手帕包跑到了他前面,他也没说话,容匪就跟着他,两人一路走到了一片树林里。冬日寂寥,万木皆败,林中的一冢孤坟更显荒凉,那坟头上也没立碑,只供奉着一个空碗。柳卅跪在坟前默默用手挖坑,容匪看着,那土坑挖了约莫有一寸来深后,柳卅将母亲的遗物全都放了进去。那遗物不是过一把梳子,一根发簪,两粒纽扣和一只不值钱的小锁。

    容匪说他当真是视别人的金钱如粪土。柳卅往坑里拢土,说道:“妈的东西,不能卖……”

    “不和你这样的高人谈钱,俗。”

    柳卅道:“我会还你的。”

    他的衣服很脏,头发有些乱,露在外面的一截脖子倒还是白净的。容匪目不转睛地看着,说道:“是该还,还得加利息。”

    柳卅看了他一眼,人很平静。容匪道:“要不然呢?你以为我平白无故花了两天时间到你这穷山僻壤的,就为了给你当冤大头?”

    柳卅撒土的手一僵,他说着:“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然后停下了,所有动作,呼吸声,都停下了。

    他的双手还盖在那个小土包上,指甲缝里都是泥。容匪闻到些许苦涩,像柳卅喂他吃过的还没成熟的杨桃的味道。

    “这都是我妈的东西,我是他儿子,她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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