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人正是前来给巧巧取衣服的林青高,一番争执之后,被绑起来扭送进了屋子。
“今儿个这加油站比社火还热闹啊,都给我老老实实呆着,免得有谁碰到刀子上!”双角没有料想到的是今天的加油站里能聚起这么多人,万一他们反抗起来,怕是会出乱子,于是不住地威胁着。
时间在一点一点地过去,双角频繁看着手表,指针的步伐旋转得那样快!三十五分钟过去了,仍不见银角和林宏吉回来,双角开始局促不安。银角走之前,双角曾吩咐,不管有没有找到钱,一定要在四十分钟内回来。现在就剩几分钟,他倒是期盼着外面的大门能被敲响起来。
“还有三分钟,你们那个欠钱的哥们要是还见不到人影,我就把这里全部烧了!”双角已经异常的焦灼。
所有人似乎都屏住了呼吸,屋里安静得就像所有生物都休眠了的冬夜一般。除了炉子中火舌跳动的爆裂声,只有远处时不时传来的微弱的、沉闷的鼓声能隐约听得见,模糊的鼓声此时竟感觉像是有明快的节奏一样,仿佛也是在数着时间的脚步。
“时间到了!”双角突然的一声,使得大家心惊肉跳,“你们的这个哥们看来是要害了你们啊!”说罢,双角拿起炉子上的烧火棍,往林青照的腿上狠狠抽下去。“赔不了钱,那就赔腿!”
林青高被死死地捆着,徒劳地在地上翻滚。尚向前正准备起身阻止,那人便将匕首伸到赵洁脸前“你动一个试试”
“都不要动,不要动……”林青照急忙伸手制止着青高和尚向前,他的疼痛已经从肌肉渗到了骨头里。
“你小子不愧能当上小老板,算你知道好歹。我再给十分钟时间,要是还见不到人……”双角似是发疯一般,将烧火铁棍急促地、用力地敲打在炉子上,“啪啪啪”尖锐的几声,那铁棍竟被打弯了。
赵洁已经吓得面如土色,蜷缩成一团。时间又一次将大家带入了死寂之中,紧张、焦虑、恐惧弥漫在空气之中。
“不能再等了。就这么一点路,快五十分钟了还不回来,一定是出什么篓子了!赶紧撤吧!”打破沉寂的是快手。
“妈的!”双角气得跺起脚来,随即点燃一根烟,大口大口地吸着,“又跟我使诈,今天算你们走运,下一次我不废了你们!”
几人匆匆骑上摩托车。临走之时,双角又大骂几声,将口中的烟啐了出去。那仍旧燃烧的烟头,落到地上之后,低低地蹦了几下,又往前滑去。就在那零点几秒之间,烟头滑到了院子里的那一大滩柴油和汽油之中。刹那间,火苗如被炸起的沙石一般,迅速窜起来。
“还愣着干嘛快走啊!”双角厉声一喝,三辆摩托车扬长而去。
猝不及防地,火势弥漫开来。林青高身上的绳子被解开之后,第一个冲了出来。刚一出门,如投下一个炸弹,一声巨响,院中的油罐爆炸了!
瞬间,火苗四射,甚至越墙而出。林青高钻心的一声喊叫后,便被气浪推入屋内。他的头发烧着了,火舌像是病魔一样,爬满了他整个左半边脸,狰狞着、跳动着!
林青照抄起一块布,朝他脸上盖下去。“都快跑啊!跑到外面去!”此时他已经感觉不到了刚才被打的腿部的疼痛。
看着刚刚痛苦挣扎的林青高,尚向前和赵洁竟愣在了原地,青照一声吼叫,他们才回过神。林青照和尚向前一人一边,搀起青高便往外冲。可屋门一开,火苗就争拥而入。
屋外,高低不齐、密密麻麻的火舌都在恐怖地跳动着,如同许许多多的蛇在挑衅一般地吐露着双叉舌头一般。它们蜿蜒在地上,缠绕在两边的房屋上、墙下的柴火堆上,跳跃在院中的一棵光秃秃的大梨树上,攀爬在院子里一切可燃的物什、器具上,院子外墙的草垛,也被它们占领,已然火光冲天。并且,它们毫不知疲倦,仍旧在房檐上、门框上蔓延开来。院中,火挟着烟,烟裹着火,翻滚、生长、升腾,拼尽全力地想要跳出院子四周围墙和房屋的约束!
“赵洁!”林青照大叫,“墙旮旯里有水桶,快倒到向前和青高身上!”
赵洁一怔。
“快倒!”青照又一声大喊,一个人纵身跳进门背后的冰冷刺骨的大水缸中。
赵洁用力提起半桶水,朝三人泼过去。
“再倒!”林青照已经从水缸中跳出。
赵洁再次去提水桶,可整整一桶水,竟丝毫提不起来。
“赵洁,去,你也跳进水缸里去!”青照已经抓起一桶水,再次浇到向前和昏迷瘫软的青高头上。
林青照回过头时,却发现赵洁在水缸里扑腾,爬不出来。他一把将赵洁提出来,随后架起青高的一边“走!快速冲出去!”
林青照和尚向前撑着林青高跑在前面,赵洁紧跟在后面。黑烟在转着、滚着,在往上冲锋,下面的火苗也在竭尽全力地发泄着自己的愤怒,在挣扎、在嘶鸣,在疯癫地张牙舞爪——如同无数条被激怒的恶龙,喷吐完火焰之后,急速上窜逃逸。
他们隐约能够看得见前面不远处蓝色的大铁门,憋住气,朝着那个方向,跑!他们感受到了身边巨大的热量,要侵蚀进皮肤了!坚持住,快跑!跑得再快一些!
终于,他们冲出了院外,他们逃出来了!
神经刚刚放松一些,他们就听到了社火的鼓声越来越近,震得大地都要颤抖!是的,社火队快要游到这里了。
“闹秧歌子的人快来了,你们快找人灭火,在这里看好青高!”赵洁和向前回过神时,只看见林青照孤独的背影又闯进了火海。
林青照再一次跨过院中的火场,来到对面的廊檐下。英子和豆豆还在屋里,他们还是孩子,要救他们出来,他们不能死!
林青照用力推门,发现门竟然被锁着。他几脚踹过去,哪知屋门被里面的门框挡着,竟丝毫挣脱不开。青照跃上窗台,踢碎窗户,跳进屋内。英子和豆豆在屋里哭着,眼泪快要盖住他们的小脸了!
林青照脱下外套和毛衣,分别将豆豆和英子裹起来。
“豆豆,抱紧我!用我的湿衣裳把你的鼻子和嘴捂住!”林青照背起豆豆,把裹着他的衣服的袖子在胸前一拴,一手抱起英子,把她的头盖严,一脚蹬向那已经烧着的门。门扇直挺挺向后面倒下去,不想外面的火舌争先恐后地挤进来。那异常高温的炽热、那异常刺鼻的烟气将他堵了回来。
林青照感觉到皮肤在作痛,感觉到头晕目眩,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艰难。头顶上的梁、椽子、木枝也噼里啪啦地烧起来了。他憋足一口气,又一次往外冲去。不行,还是不行!
难道今天要死在这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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