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突然跪坐在了地上,而那头漆黑如夜的长发也从发尾开始,渐渐变成苍蓝。
过了一会儿,男子抬起头,呈现在洛伊面前的,是那个温柔的少年,撒加。
望着这一幕,洛伊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她怔怔的望着眼前满脸忧郁愧疚的撒加,一语不发。
撒加颤抖着抬起手,轻轻抚过洛伊脖颈上浅红色的痕迹,眼底弥漫着大雾,“洛伊,疼么?”
洛伊依旧没有说话,像尊雕像一般,一动不动,带着复杂震惊的眼神望着撒加。
然后,洛伊看到,撒加落泪了。
那个温和强大的少年,居然就这样落泪了。
透明的液体落到了洛伊的手上,她只觉得那泪水是那么的滚烫,几乎要将她灼伤。
撒加颤抖着唇瓣,任由泪水滑落,他痛苦的望着洛伊,“对不起对不起”
然后,似是力量用尽一般,撒加的身子滑落,摔在了柔软的地毯上,一动不动。
在撒加陷入沉睡时,沙加来了。
洛伊依旧跪坐在原地,望着在她眼前沉睡的撒加,一语不发。
沙加知道,洛伊在等解释,明明她的内心应该已经有了答案,可大概不听到别人说出来,她是不愿意相信的吧。
顿了顿,沙加缓步走过去,在洛伊身边单膝跪下。
“你想的没错,撒加他,人格分裂了,那个黑发的人格,极其残忍暴力,正是那个人格,杀死了前教皇大人。”
“艾俄罗斯并未叛变,他为何会死,你该是明白的。”
“穆大概察觉到了什么,一个人离开了,其他的黄金圣斗士,也都被清醒的撒加遣散到各自的修行地了,为了保护他们。”
“大家都不知道,现在的教皇是撒加,可,有不少人还在怀疑他的身份。”
“做决定吧,是要杀了撒加,还是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陪他一起走下去。”
沙加很少这样说这么多话,而这些话语,仿佛一把利刃,狠狠的剜在洛伊的心上,疼得她几乎说不出话。
若非说这话的是沙加,洛伊是打死都无法相信,撒加居然杀死了史昂。
她疼爱的孩子,杀死了她唯一的故友,杀死了那个温和的艾俄罗斯,还在她的面前,杀死了那个总是笑容灿烂的安东尼奥。
而现在,洛伊却不得不做出选择,是杀了这个她疼爱的孩子,还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洛伊的心脏狠狠的疼着,仿佛还有人在掐着她的脖颈,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阳光照射在平台上,可纵使是沐浴着温暖的阳光,洛伊却依旧觉得浑身发冷,似乎在可怕的冰窖中一样,冷的快连心脏都不会跳动了。
沙加就那么静静的跪在洛伊身侧,一声不吭等着洛伊做出决定。
似乎等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洛伊终于动了。
她对着那蹙眉陷入沉睡的少年伸出手,然后,轻轻地抚摸着那少年柔软的头发,她启唇,声音微微颤抖,“他,会是个负责任的教皇。”
沙加悬着的心也终于落地,他悄悄松了口气。说实话,虽然他潜意识是觉得,洛伊不可能会杀死撒加,可方才洛伊伸手的时候,他的确是捏了一把冷汗,万一,洛伊真的狠下心要杀死撒加的话,未来会如何,他无法去想象。
☆、七十章
洛伊却没能离开那个偏殿。
起初是因为,那个黑色头发的撒加,拿着史昂留下的文书来到她的面前,当着她的面把文书撕得粉碎,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你就在这待一辈子吧!”
虽然带着面具,可洛伊却没由来的觉得,那面具下的脸,应该是在笑着的吧,就像恶作剧得逞的孩子那般。
然后,清醒过来的,蓝色头发的撒加,亲自来将洛伊从偏殿接走,把她带到了属于她的温暖的房间,蓝色头发的撒加总是带着忧郁的神情,看向洛伊的时候,眼底满是悲伤愧疚,他依旧是那么的温柔,“洛伊,需要什么你自己置办就好,你,依旧是教皇的侍从,是这圣域的主管。”
然后的然后,黑色头发的撒加不干了,他一旦清醒过来,就会把洛伊拎回那间偏殿,暴跳如雷,“你给我听好了!你这辈子都不准从这里离开!”
然而,只要蓝色头发的撒加醒过来,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洛伊继续待在这个空旷的房间。
两个人格开始怄气,黑色的撒加不允许洛伊离开偏殿一步,蓝色的撒加却无论如何都不肯让洛伊待在偏殿。
因为这个,人格互换的间隔变得越来越短。
常常是前一刻黑色的撒加刚把洛伊丢到偏殿锁上门,勒令士兵看好她,而下一刻,蓝色的撒加就把洛伊接出来,下令不准任何人把洛伊关起来。
这么一来二去,别说教皇厅那群守卫快崩溃了,就连洛伊自己也是受不了了。
又一次,黑色撒加和蓝色撒加正在争吵的时候,洛伊忍无可忍自己走进了偏殿,从里面锁上门,然后冷着一张脸,“你们走开别烦我,我除了这里哪都不去。”
对此,黑色撒加表示异常的高兴,蓝色撒加则是越发的忧郁。
洛伊只是默默的蹲在屋里叹气,她居然莫名的觉得,那黑色的人格,像极了加隆,像极了那个总是闹别扭的少年。
洛伊的去留问题告一段落之后,那个黑发的人格似乎还觉得不够,他潜意识里认为,洛伊活着对他来说就是一种威胁,他可没忘记当时洛伊爆发时那连他都无法挣脱的力量。
所以,在蓝发的撒加陷入沉睡时,他会大摇大摆的来到偏殿,想尽各种办法找茬,企图惹怒洛伊。
黑发的撒加固执的认为,只要这个女子动手了,他就能名正言顺的反击,然后不用担心那个懦弱的人格会出来阻止。
可洛伊不为所动,在她看来,这个黑色的人格和加隆太像了,就像个调皮的孩子,喜欢恶作剧喜欢捣乱,非常喜欢孩子的洛伊自然不会去和小孩子较劲。
黑发的撒加见无论怎么样洛伊都不生气,都是一副淡然的模样,他终于想起了当初洛伊生气的原因,他漫步到洛伊的身侧,“你想知道我是怎么杀死史昂的么?”
话音刚落,黑发的撒加就知道自己这一步棋走对了,因为周围的空气在一瞬间变得紧绷,而他身侧的洛伊,周身都散发着可怕的气息。
洛伊转过头,直直的望着黑发的撒加,眼神宛如刀子一般可怕,她却突然唇角微扬,带着轻蔑,“你觉得自己足够强大了?你以为凭你,也想弑神?”
洛伊抬手拿掉了覆在他脸上的面具,冷漠的注视着那双猩红的眸子,“惹怒我,并不是个很好的选择,因为,没有人类能承受来自神明的愤怒。”
“你该庆幸你是撒加,否则的话…”洛伊松开了手,任由那面具掉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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