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蔚然乐了,直接把中指往那蠕动处点了点,用指腹上的胭脂给沈秦天涂了红嘴唇。
“信不信我就这么上台!”沈秦天笑眯眯,抿了抿嘴。
“髯口一挡根本看不见,有啥不敢的!”林蔚然翻个白眼。
“那你往我脑门中间点一下,我照样敢上台!”沈秦天拉起林蔚然的手,作势要往自己额头上落。他其实想说的是:那你往我脑门中间亲一下,我照样敢上台。此时的林蔚然已经涂完口红,嘴唇红润鲜艳。
林蔚然嘻笑着刚要说话,却突然瞥见沈越天从门口走进来,赶紧抽出手,站了起来。“沈大哥你好!”
“小林你好啊!”沈越天亲切地拍拍林蔚然的肩膀,走到弟弟身边。刚才的一幕他已经看见,演出前都没个正经,平时更不知怎么闹腾,看来必须分开才行。他忍住心里的火,温和地看着弟弟:“化妆呐?”
“哥你咋来了?”沈秦天把髯口整理好。他看了看哥哥脚边的行李箱,有种不好的预感。
“叔叔打电话来说奶奶耍脾气,她说别人家都是全家人一起准备圣诞,她家是她和爷爷独自完成,孩子们只来热闹几天就走。”沈秦天拎着行李箱放到墙边,把拉杆压了下去。
“这不才十一月啊,圣诞节早着呢!”沈秦天抢着开口,试图把他哥要说的话挡回去。
“两年没见你了,想孙子呗。她现在药也不肯吃,赌气呢。”沈越天看看林蔚然:“小林,你放心,肯定不耽误你演出,飞机是六点的,还早呢。”
林蔚然讷讷点头,他还没完全明白咋回事。
“明天走不行么!”沈秦天有点上火。现在两点,去机场一个小时,航班要提前办手续,也就是自己的戏份一结束卸了妆就要马上走。
他本来,本来还安排了一个西餐晚宴,和林蔚然一起吃,算是庆祝他今天演出成功。最关键的是,他想在去美国前,和林蔚然说明白。之前没说,怕影响他排练不是。
这也是他中午跑去找张铭舫的意图。张铭舫带着一如既往的温和笑容说,一切挑明后,你将历经磨难,无数困难挫折在等着你。
“明天后天都没票了,下周也没了,再拖就到十二月才有航班,那离圣诞没几天了,还要采办呢。”沈越天一脸为难,看看弟弟,又看看林蔚然。
林蔚然总算明白了:沈秦天要去美国过圣诞节。
“小林。”沈越天冲他挤挤眼,意思是你帮我劝劝我弟弟。他也不确定林蔚然是否知道沈秦天要走,不知道最好,现在来个当头棒喝。
“你去吧,去美国。”林蔚然一字一顿。
沈秦天看着林蔚然的眼睛,心里一阵阵发虚。到目前为止,他都没告诉林蔚然自己今年要去美国探亲。他打算今晚说来着!
“团长。”沈越天对韩凭谦点了点头。
“来啦?你放心,小沈的戏份不多,赶得及去机场。”韩凭谦是进来来检查化妆的。今天除了林蔚然的折子戏,还有另外几出剧目,团长院长都是评委。
与他同来的冯宇琨替沈秦天补了点眉粉,没说话。
原来他早向团长们请过假说过了,大家都知道,就我不知道。林蔚然面不改色,此时他绝不示弱。他对着沈秦天和蔼地笑了笑。好歹是专业演员,这点演技还是有的,虽然心里痛得很。
沈秦天自知理亏,灰溜溜地去了更衣间。
妈妈对你恩情重,见不得你跟他受穷。来来来乖女儿,听妈妈的话,去把那厢贵客酬。鸨母打扮艳俗,把李亚仙往门外推。支开了李亚仙,她脸一变,将金钱用尽的郑元和棒打出门,毫不留情。
郑元和饥贫交加,趿拉着鞋,冒着寒风前行,眼中带着对鸨母的恨,又有对李亚仙的爱,更有对自身时运不济的感慨。
这一段戏林蔚然跟着洪君时学了不少时日,现在表现还不错。洪君时在台下看着,时不时往本子上记录一笔,准备演出后和他讲。
沈秦天踏着锣鼓经上场。这是他与林蔚然第一次正式同台演出,不管林蔚然现在有多生气,他都会全力以赴演好。
小畜生,想我郑门清清白白,绝无你这般不思进取自甘堕落的青楼客!郑父得知眼前的叫花子竟是上京赶考的儿子,气得胡须抖动。他夺过儿子手中的竹棒,迎头便打,丝毫不顾老管家的苦苦哀求。
打死了好,打死了好,保我郑门干净!见儿子僵硬倒下,郑父以水袖拭泪,丢下竹棒,上马离去,并留下狠话令管家不准掩埋。
似这等无耻之辈,只配葬在烂泥内。林蔚然平躺在地,闭目,耳听沈秦天在念台词。这句台词,此时听来格外戳心。林蔚然不知是不是自己入戏太深,他只觉这话不是郑父说给郑元和的,是沈秦天说给林蔚然的。
你来到省城,我真心真意待你,你却存着这般不要脸的心思,现在我要去美国了,你带着你那龌龊念头自生自灭吧。秦天,这才是你想说的么?林蔚然面如死灰。
只怜夫人辛苦生养,临到老来无儿奉养。郑父掩面而泣,下场。等在一旁的服装师迅速帮他脱下外衣,沈秦天自己掭了头,匆匆去卸妆。
郑元和没了呼吸,仰卧在地上一动不动。为了摔僵尸,林蔚然内穿了胖袄,但他仍然浑身冰凉,寒气阵阵侵袭五脏六腑。在心脏绞痛的一刹那,他甚至以为自己真的快死了,如剧情中一般。
李亚仙匆匆赶来,搂尸大哭,声声唤着“郑郎”。
要不是在考核中,林蔚然真想睁开眼问她:你哭的是郑元和死了,还是沈秦天不打招呼就走了?哦,哭的是郑元和。那沈秦天不对林蔚然说实话你哭不哭?不哭?为什么?哦,你说因为沈秦天和林蔚然只是同事,不打招呼不说实话又不算什么大错。
呵呵呵呵呵。确实。我和他只是同事,哪条法律规定他必须对我言无不尽?
沈秦天在更衣间里思虑再三,没有往林蔚然的口袋里留个字条道歉。偷偷摸摸,不是他风格。等他从美国回来,把一切都重头说清楚,包括他的求学计划。
沈越天订好的出租车早就停在门外,司机帮他们把箱子放进了后备箱。
“就这么点行李?”
“住两个月,用不着带太多。”沈越天替弟弟扣好安全带。
也对,反正美国家里什么生活用品都有,衣服不够就去自家外贸公司拿呗。沈秦天把窗玻璃放下来一点儿,再看了看省院大门外厚重的黄铜匾牌。
沈秦天脑内闪着刚才舞台上的一幕,眼睁睁看着林蔚然闭目倒下,自己却拂袖而去,毫不留情。虽然是演戏,但起码,自己应该在台帘后等着,等他下场时给他揉揉背,给他递杯水。
沈越天拍拍弟弟的头,对司机说可以出发了。沉稳如他,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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