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的。”刘珏抹着泪点头,不然就他们家那情况,哪来的肉
“三姐什么是童养媳”刘帆还在回味着肉味,听到哥哥姐姐说话,一脸懵懂的问道。
“哇!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我们跟奶奶拼了,就是死,我也绝对不会让姐姐嫁过去的!!”听到弟弟的稚语,刘然哭着朝着刘珺离开的方向追去,同时不忘把粥袋子塞好抱紧。
“大妹,你怎么过来了身子好了”见到闺女,刘妈直起腰来捶了捶酸疼的部位,用脖子上挂着的毛巾抹了把滑落的汗珠子,将小锄头扔在地上,凑上来想要触碰闺女额头,“脑袋还晕不晕饿了吧妈回去给你煮点糊糊”
刘珺下意识的一躲,让刘妈身体一滞,手停在了半空,然后看到了手指尖的泥巴,这才回了神,晒得逡黑的脸上笑出一口白牙,“嘿嘿,妈手有点脏,没事,走,跟妈回去,妈给你煮吃的去。”右手在灰色旧袄子上擦了擦,刘妈转身就准备捡小锄头收工回去。
“妈,我是给你送苞米粥的,我在家吃了。”刘珺乖巧地将小背篓拿下,取出里面盖好的大碗粥递了过去。
“呀,闺女,还给妈送粥来了,辛苦了你了,妈的好闺女。”刘妈一脸诧异外加幸福地接过闺女递过来的粥,一口气喝了一大口,觉得肚子和心里都暖暖的让她舒畅,心里暗暗叹着闺女长大了。
刘珺眯着眼,沉默的看着刘妈笑的一脸幸福,她想,死去的刘珺其实也是幸福的,她母亲真的很爱她,只是,可惜了,这样的母爱,她再也无法感受了。
刘妈刚把粥喝完,一转手就看见小闺女哭得不能自己的冲了过来,要不是刘珺眼疾手快把碗接过来,估计得掉地上。
“咋了,刘然,你怎么哭成这样你抱着啥呢”一把将闺女抱紧,刘妈吓坏了,抱着小闺女就是上下其手的摸索,以为她受了伤。
刘珺这正把碗和皮囊袋接过来往背篓里装呢,就听见,“妈,我听墩子说,咱奶和咱爸要把大姐送到隔壁村大牛家做共妻,哇……妈,我奶和我爸咋这么坏呢咋就这么坏呢哇……。”说话间,两个弟弟已经急急忙忙的追了过来,都一个劲儿的抹着泪。
“啥共妻!!”刘妈觉得她的脑子里被共妻两个字给炸了锅,突然就像是要末日了一样,有了毁灭世界的冲动,“你奶和你爸”握住小闺女的肩膀从怀里推开,蹲下身,刘妈像是没听明白一般,死死地盯着闺女的眼睛,再次确认了一次,看到闺女点头的刹那,她的五官瞬间扭曲狰狞了起来。
让她闺女做共妻,刘大柱,方花,你们简直是欺人太甚!你们敢动我闺女,我赵大梅就是豁出了这条命,也要拉你们一起死!!
已经完全失去理智的刘妈一把捡起地上的锄头,像头牛一样冲向了回去的方向,祖宅!
刘珺脑子里还在思考,啥叫共妻,弟弟妹妹已经哭着跟着刘妈身后跑远了,待她反应过来,唇角撩起冷意,看着祖宅的方向,眼神深邃而狠辣,让她嫁给两个傻子方花,刘大柱,原来这就是刘珺死去的真正原因。不知道结果,你们能受得住吗
待刘珺赶到祖宅家门边上的时候,祖宅那边已经传来了激烈的叫骂以及厮打声,还有一道道激烈讨伐的声音,前者来自于方花夫妇俩,后者则是来自于一些不嫌事小,总爱没事挑事的村民。
担心刘妈吃亏,刘珺迅速钻进人群里,个子小,钻起来倒是顺畅,果然,围起来的院子中央,便宜妈和一个老妇已经滚在了一块儿,只是便宜妈声音比较小,所以刚才隔了段距离,她没听见。只见她妈完全不是记忆里温和爽朗的模样,而是如被厉鬼上身一般,狠狠地摁着三角眼的刻薄老妇的脑袋死死地往地上砸,那青筋暴起的双手,显示出她似乎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方花,我赵大梅的闺女,生是我的闺女,死也是我闺女,这个世上,谁敢动我闺女,我就让谁见阎王老儿去!!是谁给你的胆子,敢动我闺女!!啊啊啊啊……老虔婆,老虔婆,我要杀了你,杀了你!!”看得出来,刘妈已经完全没了理智,这时候,三个小的也没有哭,聪明的他们死死地拽着刘祖发,抱腿抱腰,不让他去拉架,任凭老头推搡打骂,死活也不撒手,在他们幼小的心里,他们妈,他们姐,那就是全世界,没了谁也不行!!
“这方花真是狠啊,平时磋磨大柱一家子也就算了,还想把人卖了做共妻,这是狼心啊,真狠,真狠……”
“不管怎么说,这方花也是婆母,这赵大梅怎么能打婆母呢不怕遭雷劈吗”
“你快是得了吧,给你个这样的婆婆,奶奶试试你愿意给傻子做共妻说的好听点是共妻,说得不好听点,不就跟那窑子里的女人一样么”
“你这话说的也太狠了吧,就两个人而已,什么窑子里,说话不带把门的。”
“窑子怎么了我说的不是实话还不如窑子里呢,最起码都是些有理智的臭男人,有分寸,不会把人弄死,换成两傻子,那孩子还不知道能活多久呢你站着说话不腰疼,换成你被两个傻子压试试”
“刘春华,你给老娘闭嘴,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我说了怎么了……”
听着耳边村民们热闹的激辩,刘珺沉默着,脑子里已经开始急速的转动起来,这个年代的农村,对长辈不敬,虽然不会犯罪,但是被人指点却是少不了,从刘妈以前的处理方式来看,她对于名声看的还是比较重的,不然也不会忍气吞声,导致闺女饿死,这次之所以爆发,也是因为方花这些人真的踩了她的生命底线了吧,不过,时间有些晚了,那个需要亲人维护的孩子,已经走了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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